可扬立刻给大兴分局刑侦科打了电话,接电话的警察说:“案子破了以后,我们会给你打电话。”可扬接着问:“你们准备怎么破案?”那个警察倒也实在,回答:“我是接线员,我不知道刑警怎么破案,不过,我知道破案后,他们肯定会跟你联系的。”哼!看来刑警、治安警都指不上,那就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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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后,郦可扬给高米店消防中队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的包昨天被抢了,没有钥匙进不了自己的家。她问消防战士能不能帮忙从窗户进到屋内,把备用钥匙拿出来。接电话的战士说:“我问一下中队长,一会儿给您回过去。”几分钟后,消防战士打来电话,说中队长同意了,他让可扬在小区门口等消防车。当消防战士架起云梯,进到可扬租住的楼房里时,郦可扬热泪盈眶。接过备用钥匙的那一刻,郦老板再也忍不住热泪滚滚而下,她千恩万谢地送走了消防官兵。
晚上,郦可扬叫来小田准备再去笃庆堂。小田说:“郦姐,没有警察跟着,万一碰到了那个抢贼,说不定会出危险。咱们要么跟警察一起走访,要么多叫几个人带着家伙一起去。”小田说的对!可扬、小田带着五名壮实的工人,一行七人再次来到笃庆堂菜地,为了确保安全,每人手里都攥着一把刀。走访了两个小时,无功而返。
回公司的路上,可扬对大家说:“从小到大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做生意更没有骗过谁、坑过谁,从来没少给工人一分钱。我坐公交车,就算自己再累,也会给老人、孩子让座。地铁里看见那些要钱的残疾人,我都会给一块两块的。我怎么就会被抢了呢?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小田叹了一口气:“唉,不是好人就有好报的,也不是好人就不会倒霉。您以后出门一定要提高警惕,北京这么大什么糟粕都有的。您别生气了,我好好跑业务,一定把您的损失找补回来!”
郦可扬又累又气回到自己的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想起冉然有个同学是警察!
冉然是郦可扬的客户,北京人,一家民营企业的副总。她比可扬大两岁,身高、相貌逊可扬一筹,能力上两人旗鼓相当。但是冉然比可扬更具杀伤力、更锋芒,处事拿得起放得下。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可扬见这位副总一头卷曲的短发,一双大眼睛明媚清澈,脸上带着职业的矜持微笑,高档合体的职业装衬得她干练优雅。冉然也细细观瞧眼前这位落落大方的美女,那天可扬穿了一件橙红色羊皮短夹克,内衬黑色烫钻的高领衫,腿上是合体的黑色长裤。云发高盘,巧笑嫣然。冉然心内赞叹不已!
郦可扬谈业务行云流水,初次见面不到半小时就干脆利索地把工服合同签了下来。冉然对可扬的钦佩溢于言表,可扬对冉总的欣赏一览了然。
业务谈成后,两人的友谊落地生根。此后的岁月里,一样的统率三军、纵横商场;一样的身先士卒、浴血拼杀;一样的横刀立马、笑看风云。两人愈加惺惺相惜,不是手足胜似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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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扬立刻给冉然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是不是有个同学是警察?冉然说对,并问可扬怎么想起来问自己的同学了。郦可扬把自己被抢的事告诉了好朋友,冉然听后忙安慰了她一阵,然后说自己先给同学打一个电话。没几分钟,冉然就把自己同学的电话告诉了可扬。
郦可扬急忙将电话拨了过去,得知对方是刑警,她大喜过望。对方跟可扬客气了几句,让可扬把详细情况讲一讲。听完可扬的叙述,这位刑警沉吟了一会儿说:“那个贼跟了你十几分钟才抢劫,这就排除了过路贼作案的可能。如果是过路贼抢劫,他不会跟你走那么长时间的,那对他逃跑不利。那个贼抢了你的包,跑进塑料大棚区就不见了,说明他很熟悉那里。我推测这个贼可能就是大棚的菜农,逐一调查走访应该能找到;如果不是菜农,也应该是某个菜农的朋友或者亲戚,调查走访也应该能找到。不过......我想,让瀛海派出所抽调大批警力调查这么个小案子,不太可能......除非您有大背景、大后台。”郦可扬心凉了半截,她不甘心地问道:“如果我出钱征集有价值线索呢?”“那看您出多少钱,钱少了没有人吱声。钱太多,又会出别的事。您刚才说那些菜农都是河南人,河南人有个特点,他们为了钱什么都干!您给的钱多,肯定有很多人来骗钱,或者栽赃陷害.....我个人觉得,您那天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您呼救时不应该喊‘救命’,应该喊‘抢劫了,抓住他!我给一千块钱!’或者‘我给两千块钱!’可能那个贼早被抓住了。第二个错误,报完案,您应该在现场等警察来。各个派出所的警车没事就在辖区里转,一旦有事三、五分钟就能赶到。有经验的警察遇到这种抢劫案,会守住大棚区的入口、出口,然后一个大棚一个大棚地查,那个贼能往哪里跑?”
郦可扬欲哭无泪,她气自己平时自诩聪明,真遇到事却这么糊涂!
犯了错误造成损失不可怕,只要补救及时,损失可以补救回来。可怕的是错上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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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以为被抢,对剽悍的郦可扬来说,不过是灰尘迷了眼,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但,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小田,每个星期三的业务员会议,不管多忙,可扬都会参加。但是这个周三,郦老板没有参加。而且,郦老板已经有四天没来公司了!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小田给老板打电话汇报工作,一件事要说两遍甚至三遍,可扬才能给出建议。
随后车间主任也感觉出了不对劲,接着是行政部的小姑娘,小姑娘发现给老板打的饭,老板吃得都很少。看着日渐消瘦的可扬,小姑娘急得团团转。
小田大学毕业后,只身来到北京,以为很快就会找到工作。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了,一份工作都没找到。攥着仅剩的七十一块钱,小田愁得夜不能寐。第二天他决定去饭店当服务员,他饿着肚子一家饭店一家饭店地问,饿得实在走不动了,小田坐在大树下休息。就在他咬紧牙关站起来,准备去前面几家饭店碰碰运气。就见郦可扬提了一大包衣服走过来,不知道是鞋跟高还是衣服沉,或者因为没吃饭,可扬走得踉踉跄跄。唉,同是没饭吃的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小田走上前,摇摇晃晃地帮可扬把工服一直提到了客户的公司。
郦可扬很感激小田,就简单地跟他聊了聊,得知小田的窘况后,可扬就问他愿不愿意当服装业务员。小田当即就说“愿意!”
小田来到“丽和服装公司”后,郦老板从怎么给客户打电话开始教起,小田并不适合当业务员,他性格内向,紧张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一个月下来其他业务员战功赫赫,只有他一个订单都没有!
可扬没有给小田任何压力,始终鼓励他、帮助他。郦老板知道一个优秀的业务员,首先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小田身处困境,却依然肯帮助一个陌生人,说明他心地善良。可扬坚信在自己的调教下,小田会成为一名合格的业务员,事实也的确如此。
小田感激可扬在自己走投无路时,给了自己工作的机会,并且让自己有了体面的收入,因此他对可扬感情很深。可扬被抢后神思恍惚,小田痛彻心腑,在北京可扬是他的依靠更是他的亲人,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可扬,想了几天他想到了一个惩罚抢贼的办法。
这天他将一份打印好的资料交给自己的老板,可扬接过来一看“今年4月24日晚7点43分,在笃庆堂菜地附近,有个该死的贼把我的手提包抢走了。那个贼个子不高,穿了一件白衬衫、黑裤子、黑皮鞋。我的手提包里有一部三星手机、1500元现金、两本备忘录、银行密码卡。
抢包的贼,你抢我的血汗钱,你不得好报、不得好死,你用抢我的钱,给你爸给你妈买棺材去吧。你父母没有教育好你,他们必须因为你受到惩罚。冬天煤烟熏死你全家;夏天打雷劈死你全家;出门汽车压死你全家;过河,水淹死你全家;坐在家里,电线着火烧死你全家;你全家都会得癌症,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抢我包的那个贼,你会受尽惨烈的折磨,然后痛苦地死去,你等着吧那是你的报应!!!!”
郦可扬抬起头看着小田,小田狠狠地说道:“对付歹徒就要比他更狠毒!他敢抢你的钱,咱就咒死他全家!我把这咒文复印了五百份,笃庆堂菜地、包括村里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连瀛海派出所门口我都贴了两份!让警察恶心去吧,身为警察却抓不住贼,下一个被诅咒的就是他们!”
郦老板没说话,她脸上无喜无怒很平静,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小子青出于蓝胜于蓝,比我狠多了!孺子可教!!”
可扬没想到还有比小田更狠的人!这天车间主任拿给郦老板一个人偶,让可扬把人偶放办公室窗台上。可扬一看这人偶是个平头男人,穿一件白衬衫、黑裤子。人偶的头顶正中钉了一根缝衣针;两只眼睛里各钉了一根针,而且两眼流血!胳膊、腿上都钉有缝衣针;肚子上钉了三根缝衣针;在抢贼的两腿间还恶毒地钉进了一根针!
郦可扬心里骇然,她镇定了一下,淡淡问道:“做了多少个?”“一百个。我问了老家懂这种事儿的师傅,他说做一百个人偶,意思是百分百能抓住他,用针钉住他,意思是他跑不了,早晚被抓。就算抓不住他,他也没法走路,胳膊、腿全废!以后不会再害人。”“眼睛流血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这个抢贼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血光之灾!他会看着自己家人一个一个死掉!”“为什么放窗台上?”“太阳在上,看他往哪跑!看他怎么死!”太狠了!!“其他那些人偶挂在笃庆堂菜地了?”“嗯!”“没有挂在瀛海派出所附近吧?”“没有,咱不能把警民关系搞砸了。”
晚上回到家,郦可扬拿出自己精美的笔记本。她思绪万千、悲愤不已。这本笔记里记载了多少忧伤、痛苦?而今天的记录,更让自己椎心泣血......可扬相信那个抢自己包的男人一定会受到惩罚!因为恶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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