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婕端着茶杯正准备轻抿一口,闻言愣了一愣,握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和苕尉一起回去?”又沉吟了片刻,“他……大约伤还没好全吧?长途跋涉,能吃得消?”
苕帧田收起麻布无谓地笑了笑,“早回晚回都一样,总不能在你家里赖上一辈子。上礼拜我就与你父亲敲定日子,年底是最晚期限,总归是要走,没什么吃得消吃不消的。吃不消大不了到了老家缓一缓,也就过来了!”
手中的茶盏原封不动放到了茶几上,景婕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苕帧田与景从洲商定了苕尉离去一事?这事儿他根本就没听父亲提起过,这不大对头!是父亲觉得这件事无关紧要所以根本就不值得对她一提?不可能!必定是景从洲对她之前的所为起了戒心,所以暗中拟好了计划迫不及待就要在年前将苕尉支走!
对!绝对是这样!
看着杯盏中渐渐浮起的茶叶沫儿,她心头忽的袭上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紧迫,如果真是这样,苕尉按照父亲商定的日子离去,那么她与苕尉,今生恐难再见呵!她不晓得为什么在得知苕尉即将离去的消息时,她会如此惶恐不安,就好似正愈合着的伤口,又在使劲撕扯,带动着她的心一阵紧似一阵。
在她看来,苕尉与景家,实在没有实质性走动的由头!苕帧田与景从洲两相走动,其中牵扯着一份微薄的结义兄弟情分,到了苕尉那儿,还剩得什么?就算剩得什么,出面表情的那个人只能是苕帧田,有苕尉什么事儿?况且,以景从洲心性、及对高徒李骁飞的厚爱程度,他必定想方设法将她潜在的姻缘隐患彻底斩除,这一点景婕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脑海中梳理了一番后,景婕不禁面色戚戚地对着苕帧田语重心长:“如果我没记错,苕六叔你老家那边不太安生吧!是不是有宅基地纷争?乡下地方自然风光怡人这点是没错,但也要因地而论,左邻右舍纷繁嘈杂,这种环境怎么适合养身呢!景家尽管谈不上环境清幽,但毕竟没有人事纷争,你与爸爸的兄弟情谊自然更不需要去考虑叨扰不叨扰这种客套话!患者为大,苕六叔你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吧!”
苕帧田正折着那块擦完茶渍的麻布,听景婕说完一席话,本无波无澜的目光萌生出了些讶异,怔怔看了她片刻,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努力保持着的清明的神志骤然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恍惚。
关于他老家宅基地的破烂事儿,他从没与人说起过,景从洲算是知道详细内情的唯一之人,诚然,景婕作为女儿知道些内情也不足为怪,毕竟为了这事儿,他在景家与法院、社区服务中心之间实在来回跑了太多次。恳请景从洲委托办理,其实他也迫不得已,农村宅基地这事儿关系杂乱,牵涉面广,若非涉及到他爹临死前交代的遗言,他怎么都不愿将与景从洲的结义情分使用到这当中去。景从洲人脉广,与市党委书记又是至交,他轻描淡写说上几句,比他费心费神使财使力都管用。于情面上来讲,景从洲作为他结义长兄,只要他求上门去,他的事儿,他怎么都会管上一管;其次从地理位置上来论,他的人际关系中,确实也唯有景从洲才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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