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年磨蹭半天后，还是报了地址给我。
我怕再有人跟踪，离了季氏医院三四条街才拦下出租车，到达季昭暮所在的医院楼下时，快要接近傍晚。
江语年在最高层的VIP病房外等着我，看到我的身影出现在电梯口时，不由得冷哼两声。
“你还真是盼着我来，这么早就等在外面了。”
我略微打量了他一眼，还是原来的大学生打扮，可眉眼间越发急躁起来。
“我不过是怕你走错病房，真正等你的人在里面躺着。”
拉开门的手一滞，我阖上双眼平静情绪，才走进病房里。
季昭暮本来斜躺在病床上，一看到我双眼发亮，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用期待的眼神等着我过去。
我冷下眼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将双手交叠在膝盖上，面色淡漠地扫视过他穿着的病服，里面缠绕的绷带比季昭琛更多，想来是伤得更重。
江语年关上门把空间留给我们，我与他对视了一眼，可两人的眼神中却隐藏着不一样的心思。
“真没想到，”季昭暮轻轻叹息一声，“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看我。”
我垂下眼睑，“我不是来探望你，是有话要和你说。”
季昭暮带有迷恋的眼神望向我，唇边溢出绵绵笑意，“哪怕你是过来打我的，我也甘之如殆。”
“真是疯了。”
我极为无奈地抚住额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他，不要对我抱有希望了。
“你吃不吃梨子，我看你唇角有点起皮，最近多半是上火，我削个梨子给你吃。”
季昭暮一扫被季昭琛殴打的阴霾，笑得一脸灿烂，拿出个梨子慢慢削起来，他削水果还是像以前那样熟练，一圈圈果皮垂下来不削完绝对不会断。
我黯了黯眸子，伸手圈住一截果皮用力一扯，半段果皮落在我的手心，我和季昭暮的缘分也像这梨子的皮一样完全断掉了。
“我和季昭琛是实实在在的夫妻，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流言，但是我和他是真的做过夫妻间该做的事情。”
季昭暮拿刀的手一停，刀刃深深插进果肉里，果汁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下来。
“你别再妄想，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回不到你身边，你这样乱来，这样胡说，只会让我在众人面前更为难堪……”
“我不介意，你和他做过什么我都不介意，”季昭暮打断我的话，脸色却冷冷的，“我知道你结婚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不管你如何，我都要。”
“你……”
我一时语塞，真不知道季昭暮诈死之后中了什么邪风，已经有了家产和总经理的职位，为何还要紧跟着我不放？
季昭暮弯弯唇角，像是在自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满心都是你，就算是诈死在英国隐姓埋名，我也是想着以后回国可以见到你，才一直坚持下去，你就是我的希望。”
“如今你坚持到回国，我这希望总是可以断了吧。”
季昭暮摇了摇头，眼神变深了许多，“不会断，我也不能断，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无论我变为什么样的人，我的心里只有你。”
他这样的告白虽然热切，可听得我心慌意乱，也许我们从前单纯美好的恋情实在太像一场梦，以至于他在面对私生子这样残酷现实的时候，仍然记得这场梦的美妙，想永远留在美梦中。
“可是我不爱你了。”
季昭暮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的语气里透着苦涩，声音沙哑的说道：“我不爱你了，季昭暮，我真的不再爱你了。”
晶莹洁白的梨子砸到地上蹦了几下，季昭暮一把将我抓进怀中，手指掐住我的下巴，用力吻了下去。
即便是他身上有伤我也招架不住，整个人被他牢牢困在怀中动弹不得，逼迫着接受他的啃噬，只能咬紧牙关不让他把舌头伸进去。
季昭暮掐住下巴的手收力，直接掐开我的牙关，他睁开的眼里充满血丝，仿佛带着某种强烈的渴望。
“你和他也是这样接吻的？”
我支支吾吾说不成话，他闭上双眼再次亲吻下来，舌尖试探着我的深浅，与我纠缠在一起，银丝顺着唇角流下来，我忍无可忍地咬下去。
“嘶……”季昭暮吃痛地松开我，仍旧不肯放过，把我摁在怀中，大手在腰身间游走，惊得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季昭暮，你快点放开我，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你不要执迷不悟。”
他用嘴唇磨蹭着我的下巴，“我爱你，元枳……”
“我不爱你了，你清醒一点吧！”我用力推开他的身体，从床沿滚下去，差点砸到床头柜上。
“你没事吧？”季昭暮一时心疼，赶紧下床来摸我的头，我把他的手打回去，马上站起来离他三丈远。
“元枳……”
“你别过来。”
我不断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门边，摸上门把手，早知道他会做出这么过激的事情，我就不会送上门来。
“我的话就说到这里，”我咽了口气，擦了擦唇角，“我以后不会来见你了，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省得外面的流言蜚语又要让我为难。”
不理会他悲伤的表情，我拉下门把手，逃似的离开病房，一路跑到电梯口。
……
回到季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我看了一眼停车场，知道王惠回到书房里，把皮包交给佣人，蹑手蹑脚地上了楼，生怕让她知道又来训斥一番。
“那个苏晚晴是谁，模样倒是挺不错的。”
“不是谁，我不大认得。”
我停住脚步，分辨着书房里的声音，原来季昭琛也从医院回来了，他受了那样严重的伤，怎么这样快就回家？
“那么漂亮的姑娘，你居然没有印象，不过我查过她的家世了……”
季昭琛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去查她的家世做什么，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那姑娘一看就知道她对你有意思，”王惠的声音显得格外尖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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