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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玩物六男一女 七个夫君闹洞房_不茗

他记得世界末日那年的七夕吧, 那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美国,想应个节。

时差,跨境,环境,像茶滤一样把好不容易析出的感情流走,只将内含物质所剩无几的躯壳留在隔壁。

“金瑜!”机场相见,他还是很兴奋地跑了过去,金瑜带着白色棒球帽,站在那里淡淡地挥挥手。期末考试刚结束,她累的无力讲话,又要抓紧复习CPA。他则是好不容易项目快到尾声,才抽出半月来一趟。相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了。谈扉没来得及换掉的西装,金瑜觉得有些陌生,虽然大四那阵子见过他穿西装面试的样子,还戏称“你扯领带的样子最帅”,但是今天看来,却很疏离的感觉。

从春节爽约到七夕之间,两人总是冷战多余吵架,很少畅快地聊天。确切的说,上一年的暑期他开始工作,金瑜开始留学,这心惊胆战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因为春节他的失约,以及彼此日益的忙碌,终于让2个人陷入了疲惫无力的状态。都开始怀疑那句“毕业季即分手季,跨国恋即难再见”其实不是魔咒,而是真理。人终究是渺小的。

之前,她不止一次问,你的那些女同事,都很漂亮时髦的样子,金融男也总被贴上花心不牢靠的标志。可他公司里IT 的同事一直很困惑该如何定位自己,觉得受到了不该有的波及。

他刚工作,又是培训生的储备干部岗位,忙的团团转。每次谈起,他都说忙。加班连续不睡觉,有些许不耐烦,她便很敏感。“他真的那么辛苦吗?”金瑜自己在美国周周交作业,各种期限节点,如果一学期总成绩绩点不合格,下一学期劝退呀。社交基本上也就是和大家一周一次的买菜,下了课回图书馆或者家里做饭,不预习打死听不懂,预习了听懂一部分,剩下的自己补。金瑜第一个学期非常不适应,成绩绩点在3.0以下,学校发出了警告。虽然不少留学生和她一样,师姐也劝她没关系,只差一点点,下学期稳稳当就赶上来了,她依旧吓得睡不着觉。前室友天天三国杀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她为此还更换了个勤奋好学的室友西溪一起苦读。印度老师口音真可怕,cost accounting 半学期了,她一直以为说的是 ghost呢。

第二个学期金瑜玩命地学,期中考试之前的春晚茶艺表演是她学业基本回归正轨后,头一次展露笑颜,留学生的感情生活也总是随着学习压力而变幻莫测。而谈扉,却接着给了她新的打击。

抱歉归抱歉,他总觉得金瑜还是学生阶段,不懂他的辛酸。

她看他来,很高兴,就提议带他去一个闺蜜生日party, 他倒时差实在困倦,她只好自己去了,可是出门晚了,天色已暗,金瑜的车差点被劫。她在两个流氓跑到跟前的时候,狂叫着“On Fire”跑了。还好没事,不过那一刻,她脑海里只有父母和那个反戴纯白棒球帽的男生。她终于爆发,而且越想越发不肯原谅他。她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见过谈扉戴棒球帽了。也许,他已经忘了,尤其,他的白帽子还在我这里。他也许本来就不喜欢棒球帽,过去只是我提了他不好不戴而已。

两个人都以为对方变了,不好了。异地恋前辈们好像就没有成功的。

谈扉接到了金瑜闺蜜打来的电话,他听了便连忙打车过去。金瑜吓坏了,一句话不说,只是哭。从聚会里面出来,她一言不发。两人冷战了几天,不茶不饭。谈扉搬到了一家酒店里住,只在枕边留下两罐调好的玫瑰红茶。

金瑜来到谈扉的酒店里,看见桌上摆着一套从未见过的青花瓷盖碗茶具。

“你觉得我现在和单身还有什么区别吗?”那张樊素小口说出的话也日渐锋利了。

“我也一样。”谈扉已经不想吵了,他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他们之前在电话里、视频里,不只是一次争论过,哭闹过,但是好像都进入了一个怪圈,就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我不懂你说的,你不理我说的。他们开始讨厌争吵和冷战中的自己。是“对牛弹琴”,还是“牛在弹琴”,已经说不清楚了。这可能真的意味着什么吧。

他慢慢打开自己包装纸,说:“这次我还给你带了块黑砖,以前咱们没喝过。这边饮食热量高,正适合你喝。”

“别再搞这些了,都是些矫情造作的事……”金瑜扭着头喃喃地说。谈扉抬起头 黯淡地看着她,像不认识一样。金瑜被他看得心里痛。

“是啊,是挺没用的。 毕了业,这些就都没用了。我还以为我们……”他把热水注入茶壶。

“我也没力气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国。”“嗯,我们公司最近也没有来美交流工作的机会,我也可能离开上海。”

金瑜叹口气:“……那,你什么时候走?急着回去吗?”“…… 嗯,假用光了,工作毕竟和上学……”“哪天?”“明天下午。”“上午我过来。”她回身就走。

人心情不好,泡的茶也是苦的。谈扉没意思地尝了一口,果然难喝。这让他想起金瑜第一次生气,也是第一次吃醋的样子。

此后一同自习,便带个玻璃茶壶,一对玻璃情侣杯,早上问好今天喝什么茶,到了茶水间先热热地泡上一壶,过了三五分,便取出网隔出汤分茶。你准备你的留学考试,我研究我的金融市场。不亦乐乎。

那些快乐仿佛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啊。

第二天,下着大雨。金瑜一早便来了,脸色暗黄,头发很塌,看起来很憔悴。

“来啦。” 谈扉疲惫说地。他揉揉眼睛,感觉卧蚕和黑眼圈眼袋都连一起了。他忽然注意到她今天穿了双高跟鞋,还是至少10厘米高的细高跟。以前谁说气质好个不矮理直气壮不爱穿来着。

金瑜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踮着高跟,穿了一身玫红色的风衣,一手摘下棒球帽,一手把伞放在鞋柜上,还顺了顺鲜艳的衣摆。她的眼神在衣摆、鞋子和谈扉脸上偷偷地穿梭了几次,好像在暗暗查看他看清这身新打扮没有。

谈扉就坐在茶盘后。桌边的水壶上,壶嘴的薄片已经被沸水蒸汽吹得一下下颤动。薄片和紧密的雨滴一起敲打着,不耐烦地催促着本不想发生的事。

“你……这鞋跟挺高的,什么时候开始穿的啊?” 半晌,谈扉先开了口。

“我穿很稀奇吗?你同事不是个个这样吗?” 说完她也后悔了。

又一阵沉默,“你不是说,给我带了一个很好的杯子来吗?”

谈扉慢吞吞站起来,回身走向墙角的行李箱。一阵细细碎碎拆包装纸的声音后,他低着头踱过来,轻轻放在茶盘上。也是一个青花瓷品茗杯,比一般的品茗杯的瘦高一些,色彩饱和度非常高,金边描得一丝不苟异常闪亮。这样漂亮的品茗杯更适合看,不舍得用。

金瑜伸手便要拿,他却顺势把开水倒进去了。茶香冒出来,他揉了揉眼,说茶太烫了。

她少不得收回手,立在那里。

他烫洗好了茶杯,新倒了一杯进去,痴痴地盯着杯子。

金瑜抽了几口气,回过头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吃力地说:“外面下雨了,喝杯热的吧。”

“好了我不想喝!”她忽然转过身来,眼泪夺眶而出,一把冲上来上前夺杯子,“给我!”

他先一步攥住杯身,她一把握住杯口,很烫,只好松开。谈扉还是那么死死地攥着不放,低头盯着茶杯抿着嘴,一声不吭。

“你……”她直起身来,咬着嘴唇,哀怨地注视着谈扉已经抽搐的脸,忽然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没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杯子,手里仍然不放松。他无法松手,因为他清楚地觉得自己的心更烫一百倍。他必须抓着一件不那么烫的东西,才能稳住自己。

高跟鞋声一声一声地走远,直到弥漫在雨声里,他才抬起另一只手扶着杯口,头深深地埋下去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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