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僵持着,忽然窗口人影一闪,一名持枪武装人员跃窗而入,举枪对准了李吾仁的脑袋。
“你是谁?”李吾仁惊问。
“小昭!”柳筱惊叫了起来。
“放开她。”来人正是杨昭,他呵斥李吾仁。
“你究竟是哪个部分的,你不要命了,竟敢来破坏我的好事。”李吾仁目露凶光。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杨昭持枪的手往前挺了挺,手指扣紧了扳机。
李吾仁不敢造次,乖乖地松了手。柳筱迅速把毛衣拉回了身子,穿上了被扯下的外套。
杨昭命令李吾仁:“背对墙角蹲着,抽出皮带,裤子脱一半。”
李吾仁愤恨地看了看杨昭,慢腾腾地走到墙角,又慢腾腾地脱起了裤子。
“嘭”地一声,门被撞开了,小邱冲了进来。他是李吾仁的贴身警卫,刚在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所以持枪冲进来救主子。
杨昭怕打草惊蛇,不敢轻易开枪,飞起一脚踢中了小邱的右手,踢飞了他手中的枪,又一个侧踢踢中了小邱的腰部,逼得他连退了两步。小邱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开始因为救主心切,贸然闯进来,连中杨昭两脚,此时定了定神,也飞起一脚反击,踢中了杨昭的右胳膊,又挥拳迎面击来。杨昭闪过,迅速把手枪插入腰部枪套,挥拳直击小邱的头。两人在房间里打斗起来。
这时,李吾仁乘乱提起裤子,把手伸向了腰间的枪套。柳筱看在眼里,大惊失色,情急之下,柔弱的身躯扑向李吾仁,竟将这个壮实的汉子扑倒在地,双手死命地抓住了李吾仁那毛茸茸的持枪的右手。
李吾仁恼羞成怒,一把将柳筱掀翻在地,左手狠狠地捶打她的身子,连嘴角都被打出血来。但柳筱忍着巨大的疼痛,依然拼死抓着李吾仁持枪的右手不放。
杨昭与小邱过了数招,已略占上风,此时见李吾仁殴打柳筱,心急如焚,先一拳逼退小邱两步,再一个旋转后扫,踢中了李吾仁的脑袋。
只听“哇呀”一声大叫,李吾仁痛倒在地,持枪的右手依然死死地被柳筱抓着。这时,小邱又挥拳朝杨昭逼来。杨昭躲过,一个侧踢,击中对方肋部,又迅速使出一套组合拳,连续命中目标,最后一记漂亮的右勾拳,重重地将小邱KO在地。
李吾仁胡乱扣动了扳机,“砰”地一声巨响后,子弹从杨昭身边擦过,打在了墙上,墙被打穿了一个洞。杨昭迅速下蹲,转身一跃,右肘重重击中李吾仁胸口,又用右腿膝盖压住他的胸,挥拳猛击其头部,瞬间将他打晕。
杨昭迅速解下李吾仁和小邱的皮带,将他们脸贴地面摁着,又朝柳筱喊了声:“快过来帮忙。”
柳筱忍着疼痛,协助杨昭将李吾仁和小邱一一反手捆了个结实。
此时,房间外又传来打斗声,杨昭忙打开门冲了出去,只见段博和一名武装人员正在缠斗,双方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柳筱认得那人即是李吾仁的警卫连长储朝忠,她刚要提醒杨昭注意,杨昭已乘储朝忠背对着他未有防备之际,从后偷袭,一记重拳打在了储朝忠的后脑勺上,直接将其KO。
有两个哨兵冲到了楼上,杨昭举起枪,大声喊:“马上滚下去,否则李吾仁性命难保。”
哨兵们不知楼上有几个刺客,单看这样的情形,知道李吾仁肯定也被控制了,所以不敢造次,举着枪往楼下退了两步。
段博捡起他和储朝忠掉落的枪支,又将储朝忠拖入房间,问杨昭:“哪个是李吾仁?”
杨昭拎起李吾仁,将他推到门边朝外跪着,说:“这个色魔就是。”
段博躲到李吾仁身后,左手用枪抵着他的头,右手持枪驾着他的胳膊朝楼梯口瞄准,防止有武装人员冲上来。
杨昭抽出储朝忠的皮带,吩咐柳筱帮忙,也反手将他捆了个结实。
“小昭,没想到你会来救我。”柳筱披头散发,含着泪,筋疲力尽地趴在了杨昭的肩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受尽惊吓的目光中透着意外的惊喜。
杨昭一把推开了柳筱,急促地问:“说,你们把柠子怎么样了?”
柳筱叹了口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絮为了撮合我们最终走在一起,将她推入了大海。”
“我的柠子。”杨昭发出一声悲鸣。虽说他早有心理准备,但陆柠子的噩耗经柳筱这个真正的知情人之口说出时,他的心还是受到了重创。
“一定是你指使或暗示的。否则冯絮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做得出如此歹毒的事来。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杨昭咆哮着,一手揪住柳筱的衣领,一手高高抡起,狠狠地朝柳筱的脸扇去。
柳筱也不躲闪,闭着眼睛准备坦然受之。
但杨昭的手掌即将接触到柳筱流着血丝的嘴角时,突然硬生生地停滞在了空中。
“我杀了你!”把守房门的段博异常悲痛,他把枪口对准了柳筱。
“段博,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杨昭忙用身体护住了柳筱。
“她害死了柠子,你还护着她?”段博大怒。
“现在杀了她,就找不到冯絮那个真正的凶手了。”杨昭解释。
段博闻言,缓缓地将枪缩了回去。
“小昭,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柳筱疲惫地瘫坐在墙角,低低问了声。
“你没有必要知道。好好想想如何给柠子赎罪吧。”杨昭冷冷地回了一句,思绪却被柳筱的提问带到了一个月之前。
原来自唐誉找杨昭了解情况后,杨昭和岳父岳母一样,度日如年。他每天都会去刑警大队了解情况,期待着警察们能早日找到妻子的下落。他总是往好处想:“可能柠子被人绑架了,要勒索点赎金,不管绑匪要多少,倾家荡产也给,只要柠子毫发无损地回来。”他也这么安慰岳父岳母。
一天下午,杨昭又赶去刑警大队找唐誉问案情,恰好唐誉带队前往云南追捕柳筱去了。刑警大队有一个叫肖传的警察和杨昭有交情,他曾为买房子办理按揭贷款的事找过杨昭,两人后来成了好朋友。恰好肖传也是参与客轮落水案的侦查人员之一,杨昭转而去找了他,想向他了解情况。
“我以为唐中队已经告诉你了,不过这几天他办案子没日没夜,一直没有空闲。”肖传请杨昭入座,沉重地说,“你的妻子是被人用钝器击伤后推入大海的。”他把案情简要讲述了一下。
听完肖传的讲述,杨昭顿时瘫坐在座位上。肖传并没有说陆柠子的生死,但杨昭知道,妻子落水这么多天,生还的可能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肖传忙扶住杨昭,安慰说:“也不是没有一丝希望。你妻子下落不明,我们还在寻找。”
杨昭那里听得进去,他抱着头,放声大哭:“天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柠子这么善良,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肖传一个劲地安慰着:“你放心,唐中队已经带人去云南追捕嫌犯了。等抓到嫌犯,她就会供出你妻子的下落。”
杨昭霍得站了起来,问:“嫌犯是谁?”
肖传低声说:“是长江集团的总经理柳筱和她的助手冯絮。”
杨昭沉默了半晌,吐出了一句:“终究是她。”
虽然有过怀疑,他总是不愿意把妻子的失踪和柳筱联系在一起。即使经历了那么多事,他虽然觉得柳筱变了很多,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将柳筱视为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
半小时后,杨昭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岳父岳母家,恰好他的父母和王艾都在。他不知道怎样跟四位长辈提这个事,他怕四位老人经不起打击,尤其是岳父岳母。
但他知道纸包不住火,岳父岳母早晚会知道情况,瞒是瞒不住地,于是沉重地将今天去刑警队打探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的柠子啊。”陆妈妈叫了一声,晕厥在沙发上。
陆爸爸颤抖着身子,神色黯淡,目光呆滞。
杨昭和王艾连忙扶住陆妈妈,让她平躺下来。杨妈妈上来掐她的人中和手掌的虎口。杨爸爸则握着陆爸爸的手,一个劲地说着安慰的话。
许久,陆妈妈醒了过来。杨妈妈扶着她的胳膊,也一个劲地说着安慰的话。
“爸、妈,你们现在不能倒下。嫌犯还没有被抓到,还没有口供,柠子落水只是警方的推测。”杨昭安慰着。
“我做妈的当然希望我女儿没事,但是柠子真的还能回来吗?客轮就这么大,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如果柠子没什么事,那柳筱和冯絮为什么要跑到国外去?”陆妈妈非常悲观。
陆爸爸叹了口气:“想不到柳筱这丫头这么歹毒,这么偏执。”
陆柠子父母痛不欲生,他们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女儿从小又漂亮,又乖巧,经常蹦跳着和他们玩耍。在女儿身上,他们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有物质上的,有精神上的,也有时间上的,看着她从一个咿呀学语的小娃娃一路成长,从幼儿园读到中学,出落成一个出水芙蓉般的大姑娘,又看着她考上大学,结婚嫁人,生下宝宝做了妈妈,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本以为能帮她带带孩子以享天伦之乐,谁知女儿竟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这怎能叫他们不悲痛,不崩溃呢。
杨昭父母也泪流满面,异常悲伤,在杨昭读中学时,他们就认识了来他们家玩的陆柠子。这个女孩活泼,漂亮,懂礼貌,又喜欢杨昭。他们当时就想,要是以后陆柠子能成为自家的儿媳妇该有多好。后来愿望实现了,好儿媳也让他们抱上了孙子,但万万没想到,这么好的儿媳妇却永远离开了他们。
杨昭心里也是悲痛欲绝,从中学时代一直到出事前,陆柠子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高一新生那会的相识,他被陆柠子美丽的外表和特有的气质所吸引,对她有过朦朦胧胧的感觉。他们一起玩耍过,相互打闹过,大学后曾疏远过,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但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在了一起。
她内心是多么善良,多么爱他啊。她对他好得没话说,他曾犯下过不可饶恕的错误,最终也取得了她的原谅,两个人走在一起,是多么得不容易啊。原以为此生能长相厮守,他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却不料一场悲剧突如其来,竟让他与爱妻阴阳两隔,怎能不叫他撕心裂肺。而因为自己曾经与柳筱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也让杨昭的内心增添了无比的愧疚。
至于王艾,这个善良姑娘,虽然曾嫉妒过陆柠子,但当杨昭和陆柠子真正相爱走在一起的时候。她却释然了,她衷心祝愿小哥哥小姐姐能幸福,也期待着自己以后能和他们一样幸福。不单是小哥哥,小姐姐对她也很好,把她当亲妹妹一般。陆柠子曾说过:“小艾,我没有妹妹,你就做我的亲妹妹吧。让我来疼你。”当时王艾就感动地答应了。
小姐姐多好的一个人啊,却年纪轻轻地遇害了,这凶手真是太可恨了。想到这里,她悲不自胜,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保重。”杨昭握着岳父岳母的手说,“警方已经在追捕嫌犯,如果他们真的害了柠子,我们还要看着凶手归罪伏法。不过我相信柠子还是活着的,除非嫌犯亲口供认。”
“只要她们还我柠子,我什么都可以不追究。”何文怡抹着眼泪说。
第二天,陈菱带着水果上门来了。她前两天刚回国,处理完公司的事务后,就急匆匆地来看好朋友陆柠子。杨昭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事情的原委。陈菱惊呆了,良久,她掩面痛哭:“柠子,我的好同学,好姐妹。你这么好的一个人,老天为什么不保佑你。”
哭了一会儿,她又恨恨地说:“冯絮这个贱人,睚眦必报,她心里一直记恨着我和柠子。我以为她只会搞些小动作,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泯灭人性。杨昭,你一定要为柠子报仇。”
“陈菱,你放心,我是柠子的丈夫,一定不会让害柠子的人逍遥法外。”杨昭斩钉截铁地说.
数天后,唐誉打来电话,约杨昭见了一面。看着杨昭黯然失色的眼神,唐誉有点内疚。他抱歉地告诉杨昭,柳筱和冯絮都已越境,没有抓到。
“一旦嫌疑人越境,还抓的回来么?”杨昭问。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流亡在外的嫌疑人迟早也会被绳之以法的。”唐誉先说了几句官面话,又说了自己的观点,“勐离特区领导人蓝午的家族成员屡次潜入我国边境城市安山市向内陆地区输送毒品,多次被我边防民警人赃俱获,输送毒品的毒贩被处以重刑,勐离特区也受到了安山市政府的制裁。从此,蓝午同安山市政府的关系恶化,单方面中断了与安山市政府达成的刑事合作的口头协议。我们的人暂时没法去勐离逮人,他们也不会把流亡勐离的我国嫌疑人交出来。就目前来看,要抓到越境的嫌疑人还是有一定的困难。不过,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学长。你抓柳筱,会不会于心不忍?”杨昭忽然问了一句。
“嗯?”唐誉一怔,凛然道,“我是一名警察。法律面前,没有私情可言。”
杨昭不语。
唐誉又说:“我和柳筱,仅仅是同学。而你们,曾爱得那么深。”
杨昭决绝地说:“杀妻之仇,我必报之,若让柳筱逍遥法外,我如何面对我那无辜善良的妻子。”
晚上,杨昭取出陆柠子的照片,看了又看,热泪盈眶,喃喃自语道:“柠子,我离不开你。你回来吧,你要是回来,我以后什么都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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