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川枫”
“啊?”
我手里拿着密之少女的小水瓶和毛巾,怎么看都是可爱风格的,与我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因为自己的长相,再怎么勉强也和可爱挂不上边。
“桃花运不错呢”
莲脖子上披着藤原的灰色毛巾,一边擦着,一边喝着运动饮料,估计手里拿着的这瓶多半也是她买的。
“可别了”
“哟,‘长,谷,前,辈~’”
“北村你别恶心我”
我反手就是一记重锤,直击要害。
“呃,咳啊,川枫你居然谋害我……”
北村故作身受重伤的样子,一只手捂着刚才被打的腹部,一只手向着我伸过来,下半身呈弓状,脸上的表情几乎和电视上的主角死前一样做作。
“好的,请你立马去世”
我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瓶盖,因为现在确实有点渴了,再加上前胸贴后背以及脖子的汗都流个不停,补充水分自然是当务之急——说得再多,只不过是想喝“这个”瓶子里的水而已。
“浅丘好像在看你呢,川枫”
“嗯?”
连瓶盖都没敢继续拧,赶紧问北村她在那。
随后这个该死的家伙又愚弄我。
气急之下,还是动手狠狠打了一下,听着他的惨叫声真是太解气了。
“长谷,北村,下半场开始了”
还没等我喝几口就被又拉过去继续下半场,然而这次我看到了她——我确信那不是我看错了。
“长谷,你在干什么呢,已经开始了!”
“呃,明白了”
没顾上去看浅丘,实际上,我是在逃避。
具体要逃到什么时候,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总有一天我会停下脚步,面对身后荆棘丛生的艰难险阻,即便只身一人,也定会冲破灰暗星空,直抵最闪耀的未来。
一定。
“……”
最不愿意想的事情不偏不倚地发生在了我身上,“她们”谁也没有再来找我,后来,我们甚至连目光都不再交接。
因为我和绫濑以及浅丘断了联系,无论是班内还是班外的人,都开始了疯狂的追求。
时常能看到她们当中的谁被堵到楼梯口,然后被深情告白。
收到的礼物几乎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也不为过,隔三差五,不,准确的说是“每一天”吧,都有慕名而来的追求者。
两人从婉言谢绝到直接拒绝,可以说是最后都烦到快要骂人的地步,即便如此还是不曾少过。
至于我这边——那个可爱的女孩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每天我打球的时候会来送一下小水瓶和毛巾,我也不再拒绝,反正只是交个朋友而已,我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特别是来自异性的。
藤原和莲发展得不错,两个人从羞于牵手到深拥接吻,我和北村一直目睹了全过程,自己这么说都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我也不可能“忘”得了北村这个混蛋。
打球从来不缺女人,投怀送抱的或是暗自单恋的,多如牛毛,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某次校内篮球公开赛的时候,他一出场全场的尖叫声就没断过。
该死的现充。
期末考试临近在即,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他们瞎胡闹了,该备考我还得认真做,不然的话,下半年只能坐在加强班内,望着窗外的“同志们”挥汗如雨,自己只能看着某位老师在台上讲个天花乱坠。
想想都可怕,不行,不能再想了。
“下周四开始考”
我看了一下考试时间,算了一下只剩五天了,而我还有三科没有复习,应该还能留下不少时间打球。
打球?这种时候还想打球!真是罪孽深重。
“开始开始”
赶紧从书包里掏出化学教材和习题,手忽然就碰到了什么。
“啊?”
我拉开有内测的部分,寻找着这份陌生的触感来源。
最后锁定在了一张似曾相识的纸上。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纸条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那里,不刻意去看得话还真看不见。
“嘛,打开看看吧”
刚翻开纸条,第一行字就让我确定了发信人的身份,这个字迹我再熟悉不过。
“致长谷:
最近还好吗?我这么问,好像有点多余吧。
看到你没有一蹶不振,我还是挺高兴的。
我想你应该有好好复习。
因为,这一次我不会输的。
谨启。
——绫濑 千夏”
“的确是她的风格”
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挫败,与其说是看到我没有颓废下去而高兴,不如说是对自己而言吧。
我没有写回信,而是坚定了这次考试的状元势在必得的想法。
“绝对不能输给女人”
这种事情没有退让的底部,尤其是被下了“挑战书”之后。
周末本来打算只花一天半时间复习,剩下半天和莲他们“交流交流”新打法,最后还是写了条信息发给他们“不好意思,我有事,打球的事下次再说”。
星期一的第一节课少说有一半人在打瞌睡,越到放假,越是松散期旺盛的时候。
本来我也是其中的一员,突然就被打了鸡血,整个人都精神了。
“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周末没休息好”
“星期一还觉得‘龙体欠安’?”
“……”
老班下了课马上过来训话,逮住几个典型分子疯狂批评,杀鸡儆猴的效果还算不错,趴在桌子上的同学马上把身子立得直直的。
“下节课老师请假,我代上”
“都把东西准备好了”
我的天,无休无止地批斗大会看来是免不了了。
看来昨天的噩梦成真了。
“叮铃铃铃铃”
“上课之前我先说几句话”
“都高三的人了,还不知道该干什么?”
“天天就知……”
随后的一节课,老班的大嗓门就没停过,说是“讲几句”,到了后来兴致上去了,兴奋地不得了,就差摔东西了。
倒是有几个人遭了殃,绫濑和我还有藤原和几个排名靠前的同学被提名表扬,只是在说我和她的时候,是用两种态度说的:“都学学绫濑,不骄不躁,从高一到现在就没有一天偷过懒,脚踏实地地去学怎么可能学不会?”“不下功夫还想着能和长谷一样,你们脑子是秀逗了吗?”“你们谁不服气,站出来,期末考能让他俩‘失手’,你干什么我都同意”。
之后说了些什么,我就记不清了。
只是老班把我当成了脑袋好的学生这一点,我不太认同,说到底我和绫濑是一类人,只是高三因为打球有点松懈。
不过,老班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他去吧。
考试的这前几天因为老班不时就训话的缘故,班内的学习气氛还算高涨,各科老师的办公室首次出现“门庭若市”的盛况,好不容易才能挤进头去问道题。
这两天也没再去打球,莲和北村也是一样在复习。
之前还担心那个可爱女孩的小瓶子和毛巾怎么还给她,上午就来找我,聊了一会儿就送了回去。
虽然因此也被北村调侃,不过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就没再生气。
一天光上课就发了十多张卷子,课后的作业更是多的数不过来,不愧是高三生。
“终于熬到了考试”
上午九点开考,我八点到考场外拿着书复习,不少人也和我一样早早到校,准备临时抱佛脚。
“长谷”
看着书我都没听见有人叫我,直到对方站在我面前才发觉。
“浅丘?”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浅丘为什么会和我说话?
“……”
她没有说什么,眼神一直游移不定,牙齿轻咬嘴唇,两只手一直朝着我的这边伸出放回。
“浅丘,怎么了?”
我走进了两步,下意识地去摸她的脑袋,“是不是生病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我没事……”
浅丘随之后退一步,两只手合在胸前,脑袋低了下去,不再看着我。
“浅丘,你那里不舒服”
我有点担心了,她不是那种难受就会直接说出来人,往往都会藏在心里,即便是青梅竹马的我,也很少能猜得到。
“别过来……”
浅丘再次后退,声音里带着害怕与犹豫的感情,别过脸去,伸出胳膊与我保持距离。
“浅丘?你到底怎”“傻瓜……”
“啊?”
“为什么不和绫濑在一起,是在同情我吗?”
浅丘的问句让我不知所措,内心受到了莫名的抨击,“我是在同情她吗?”
“不”
我没有在同情她,而是没有勇气作出决定,我害怕失去某一方,所以才会迟迟犹豫不决,继而把她们的伤口越划越深。
“那,你那一边都不喜欢,是这样吗?”
“……”
我说不出口“我都喜欢”这种人渣一样的话,除了沉默,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浅丘的声音一点点变小,额头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脸庞,但我很清楚,她在哭。
“我……我”
找不到任何可以辩解的话,一处容身之地对我来说都是罪恶。
“为什么……明明不喜欢我,却又还要对我那么好”
“你说啊,为什么!”
在她抬头看我的瞬间,我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与剧烈的疼痛感。
一双被泪水浸湿的瞳孔,泛出点点暗淡的光泽,掩盖不住的悲伤被淋漓尽致地表现在了双颊上。
带着责问,与无言的呐喊。
凑热闹的同学越来越多,渐渐把我和她围成一个圈,议论声也因此愈发的高。
“……”
浅丘啜泣了几声,最后抬起头擦了擦泪,然后一副下定决心地笑脸,向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对不起,这场游戏”
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那几秒,身体被紧紧地抱着,那双手臂很温暖,是我忘却了很久,忽然被唤醒的记忆
“是我输了”
没有等我说出一个字,嘴唇忽然被她夺走,在哪温暖的臂弯之下,在我的惊讶之中,结束了属于名为“浅丘 瞳”最后的反抗。
恍惚中,我的眼睛不经意地瞟向了站在楼梯口的绫濑,我亲眼看到她在那里捂着嘴,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坐在了地上。
这场“爱情游戏”,似乎也将要画上句号。
只是,最后的赢家,会是谁呢?
还是说,参与这场游戏的我们,
终究不过是“它”的消耗品?
到头来,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
在失去一切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在我们原本以为这就是最后的最后,
殊不知,
一场游戏的结束,
却是另一场游戏的开始。
未知的前路,
谁会是谁的信标?
身处在这片灰暗星空下的三人,
终将会以怎样的音符谱写各自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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