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正雄畅怀大笑,万千千却觉得他根本配不上这样的姿态:“黑猫白猫,抓到了老鼠的就是好猫,很久以前就教育我的手下,只要能完成任务,不管使出什么九牛二虎之力,照样奖赏一样的奖金。”
船可载舟,亦能覆舟,如果教出了一群没有道德底线的手下,将来也必定会被这些见钱眼开的家伙给灭了。
他话音刚落,保镖的数量又比之前翻了一番,无论与保镖对抗的男人多么强大,在拖着万千千这样一个弱小的拖油瓶之外,还得对付他们的人海战术,更何况每个保镖都是身手不凡才被招进来的。
这里可是酒井正雄的老窝,调派人手要多少有多少。
酒井正雄和万千千的战争警报正式拉响,而酒井正雄却并非正面攻击,他很清楚她想要保护的是谁。
如果直接攻击万千千,除了自己面子上过不去之外,顾檀风感知到了这一点,也必定会放弃和那些下人的纠缠,直接朝他攻击而来,他自然不是年轻的顾檀风的对手,优势在于精英人海战术。
顾檀风到现在也没能单独从人海中脱离出来的重要原因是酒井正雄并未直接表明自己攻击的其实是万千千。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点。
靠着墙壁,心里却随时想着如何保护顾檀风的后方空地。
无论她被弹回去多少次,身上淤青一片,但她擦擦嘴角的血渍,又站了起来。
这让酒井正雄眉角一皱。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怕死的女人,用出的力气并不小,从她衣服上可见的皮肤部位来看,已经是有了青紫和微量的破皮。
即使受伤了依旧是个大美人。
这样的暴力美学酒井正雄很是享受。
“世间最让人惋惜的不过是把美丽的创造物亲手打碎,就算是得不到你,我今日也要亲手将你毁掉!”
话音刚落,顾檀风想要反过头来将万千千拉离酒井正雄的攻击范围,却因为一时疏忽被眼前的黑衣人用匕首刺向了他的胸膛。
“不——顾檀风,小心前面,不要过来。”她几乎是亲眼看见那个保镖将匕首划破了他的衣物,血液暂时未曾留下来。
可这是她万万不愿意见到的。
如果只是划破了皮肤,血液便会浸透衣料,但没有血液的最大可能便是匕首深深插入了身体,出血口被堵住。
她近乎目眦尽裂,关键时刻突然将目光锁定在了房间内的花瓶。
酒井正雄始终将攻击目标定为顾檀风,所以他几乎不需要去看万千千的动作,就知道只要他朝顾檀风跑去,便会让万千千自动到他的身边来。
而她那轻如挠痒痒的回旋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却没想到。
一个玻璃做的昂贵如价值连城的花瓶瞬间碎裂在他的后脑勺上。
加之顾檀风之前便对他的后小脑重击,这回再加上玻璃碎片插入脑中,更是疼痛不已。
在道上混的人,如果怕疼,几乎连门都进不了,只是内部已经彻底脑震荡,他的思维模糊,倒地不醒来了。
这时候,所有的保镖都停下了动作,他们震惊地看着万千千。
站在一旁的下人连忙扑了上去,跪在地下哭泣,看着酒井正雄:“主人,您千万坚持住,马上就叫医生。”
他随即对着周围的人大喊道:“主人都晕倒了,你们还站在这吃屎啊,快点报警。”
万千千气喘吁吁,并非打碎这块花瓶玻璃用了多大的力气,而是她头一遭如此迅速地如杀人一般打晕了别人,她几乎是紧张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顾檀风一把搂过万千千的腰际,很轻易地避开了她后背受伤的部位。
但万千千全身的淤青,让他这样的避开依旧没什么用处。
万千千疼得呲牙咧嘴:“别啊,我自己走就好,不然得疼死了。”
其实是她的余光看见了他胸前的血迹,如果受伤了肌肉基本是不能用力的,继续动用受伤的肌肉,只能让血流失的更快。
酒井正雄的晕倒让他的手下都停止了他们的追踪,毕竟对这些家伙而言,如果主子死了,他们现在抓人也没有了更多的意义。
顾檀风牵着她的手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医院。
顾檀风已经无心去顾及这些八卦记者,他唯一想着的便是万千千身上的伤口需要得到及时的处理。
“你快放我下来,这么明显的记者你看不到吗,如果再这样下去,明天的新闻头条上又得是我了。”
作为商界人士,如果经常出现在八卦头条反而有利是他们旗下产业的经营,但若是负面的消息,则对他们具有致命的打击。
而且万千千也处于在国内的事业上升期,哪怕是现在她的身价被炒得很高,但依旧经不住八卦头条三天两头地对她的私事进行狂轰乱炸般的报道。
“没事,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报道我们之间的事。”
万千千被他一路横抱着进了医院的大堂,却见他依旧没有丝毫想要放她下来的迹。
她这事后才发现他的脸颊下方有些许被玻璃制品划伤的痕迹:“对不起,我做事太鲁莽了。”
万千千抬起手轻轻滑过他的脸颊,这一幕又被手脚利索的记者们用几十张连拍给迅速捕捉了下来,闪光灯对准她的手;她还能感觉到脸也给框了进去,因为这些闪光灯在万千千眼前快把她的眼睛给闪瞎了。
她只好放下手,捂在自己眼睛上。
等到医院的保安将这些八卦记者拦在了病房外,她才想起之前犯了什么大事:“顾檀风,如果我去蹲牢房了,你会不会来赎我?”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万千千一眼,吩咐护士去把医生请来,等没人了之后,他才说道:“你以为事情会这么简单?”
她顿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难道她因为杀了酒井正雄,所以要被枪决?
“那你好歹也是见证人,不管怎么样,给我烧点纸钱也可以吧。”
他低着头,肩膀耸动,万千千还以为他哭了,遂即像抚摸小动物一样,伸手挨着他的头顶:“别哭了,我如果死了,记得把我的骨灰撒到河里,这样我的灵魂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畅游天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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