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初三教室,下课铃响。
我收拾好书包,架着拐杖,开始往家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思路跟周遭的喧闹隔离开来。
那天被梦惊醒后,我就赶紧收拾赶去做茜茜的采访。
我们俩在诺大的会议室里僵坐着。
茜茜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
声音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再清醒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围着我,一个穿着帽衫的男孩子在一旁好像在感叹。
“我见过跳楼摔骨折的,倒没见过被一球砸成骨折的!”
一旁的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应和,表示赞同。
我满脸问号的被砸我的男孩子抱去医务室,断定真的是骨折后,又被载着送到了县医院。
我来不及发问,医生说要正骨,还要填钢板,我就吓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到砸我的那个男孩子,看到一些同学,但麻药劲还没过去,我还是觉得有些困,就恍恍惚惚的又睡过去了。
我是在医院卫生间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镜子里那一张稚嫩,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再想起亚东,再想想学校。
我大概就是穿—越—了!!!
手术顺利,恢复的也很快,不足半个月,我就拄着拐杖跑回去上课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抱着一大摞作业赶着去交差,半路被敏敏拉着去看篮球赛,刚好就那么一颗球朝我迎面打来,来不及反应竟然就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摔倒了,还骨折了!
更尴尬的是,当时抛出球的人正是南添度。
我2013年的现男友——南添度!!!
以至于后来跟随“初三有一学姐竟然被球砸骨折了!”一起流传的还有我这个男朋友“痛下杀手”的各种版本的故事。
我找敏敏随便打听了几个版本,不是我出轨,就是我不洁身自好,引得添度忍无可忍之类的。
我也是很无语。
走到半路,我仰着头。
连十年前的天空都让人怀恋。
10月里,正在入秋。
道路两旁的银杏叶已经被风拽光,铺在地上,有时候风吹起来,还会再飘到空中,打转,然后又归于平静。
踩上去,窸窣作响,空气里都是草木的味道。
清新,爽朗。
到现在,基本已经搞清楚状况。
只是,还是有些事情没有习惯。
添度从身后跑过来,叉着腰气喘吁吁的说:“你怎么不等我呢?跑那么快干嘛!”
……
我怎么知道?
毕竟,习惯了一个人下班回家。
突然一下子回到15岁,惊吓大于惊喜。
正准备回话,青白宁从身后窜过来,一把搭上添度的肩膀。
“兄弟,我亲眼见到你要干掉嫂子,哎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好歹你们也在一起这么些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
青白宁还想继续说下去,就吃了添度重重的一拳。
完了添度拉上一旁看戏的我,继续走了。
留下青白宁一个人在后面哀嚎。
青白宁人真的不坏,就是嘴欠。
“那个,那个白宁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回去看看,把他带走……”
我跟添度说着,正要转身去扶,却见青白宁已经在身后继续嬉皮笑脸的准备要说话,我无奈地转过头。
看来那一拳还是轻了。
我抬头对添度说:“看来你得再练练了。”
添度一副理所应当再练练的表情。
“会的!”
这个青白宁,是个典型的富二代,生活的无忧无虑成功造就了一张巧嘴,整天嬉皮笑脸半吊子,以前是我的男闺蜜,后来因为添度的威胁渐渐也不打我闺蜜的称号,自称是“乱世一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可他不是真的浪,他比任何人都真诚,都更善良。但就是这样一个本来笑容纯净的男孩子,却在若干年后脸色凝重的跟我讲,“子又,我找了道观出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别,我什么都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很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我说:“你去吧,我知道有一天你还会回来的,大家都会等你。”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这一去,就真的永远离开了,连同敏敏。
我想起大家今后的遭遇,突然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就算我有机会扭转结局,我还是后怕。
添度看到突然跪到地上痛哭的我,以为是哪一步不小心伤到了骨折的地方,忙蹲下来询问,试图去看那条骨折的腿。
我看看一旁同样焦急的青白宁。
我只是……
我只是,突然想到,到最后,青白宁唯一能诉说的人,只剩下我,他该是多么无助啊!
他想守护一些东西,都头来,什么都离他而去。
敏敏,家庭,青春年华,又可以跟谁去诉说呢?
那个深夜,他是怎样一个人走上悬崖,有过怎样的思考,才一跃而下,放弃生的希望。
我不敢细想。
我抹了抹眼泪,重新站起来,紧紧握着添度的手。
就这样,看着他的脸,这分明就是那张总是入梦的面庞,我在丢了添度以后的每个深夜都不可避免的记起这张脸,这双眼。
我仔细算了算日子。
十年前的这个时候,一切噩梦都还没有来临。
这时候,苏西还没有插入我和添度之间,敏敏和我还是要好的闺蜜,青白宁还没有出家,肖扬森和妹妹肖小还安安分分过着平凡但是快乐的日子,P7和小唯还没有被大家推到风口浪尖……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不知缘由的穿越,回到了最初美好的模样。
你知道,这样即便是平静的日子,也好得不得了。
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如果可以,我想去更改他们的人生轨迹。
我看着亚东。
如果可以,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其他女孩子抢走你。
我靠近添度,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让我觉得安心。
添度也好像懂得什么一般,将我一把抱住,像是在安抚。
风开始刮起来。
道路上的落叶,被裹挟着飞扬起来。
一两片悄悄地,重新回到树梢。
像没有落下来一样,稳稳的卡在枝头。
如果我寄居到了15岁的自己身上,那15岁的林子又呢?
会在25岁的自己身上吗?
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假设,那时的我还不认识苏西,我们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林子又躺下来,小一号的床让身体有些无法自由伸展,翻腾了好一阵,才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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