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水事件后,梁曲宁三人再也不来找秦筝和水笙的麻烦。因为童年的缘分,秦筝和水笙的关系更为亲密了。
时间在上课铃和下课铃交替中流逝,很快夏天又到了,过了这个夏天,水笙秦筝便是初三学生,刚刚升入中学那会觉得遥不可及的中考也渐渐逼近。夜晚,水笙和秦筝一人一个冰淇淋坐在秋千上悠闲地晃着,不远处的教学楼灯光明亮,那是初三的教室,此时此刻初三的学长学姐们都在复习着,再过不久他们就要中考了。
“笙笙,你高中想要去哪所学校?”秦筝突然停下来,看着水笙,认真的问道。
水笙看着手上的冰淇淋,高中去哪里?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过呢,总觉得自己进入中学还没有多久,就马上要考虑高中了吗?闷热的天气使得冰淇淋很快就化了,融化的奶油顺着蛋筒流下来,眼看就要滴到手上了,水笙连忙舔了舔,才回答:“还不知道呢,你呢?你应该是不想直升本校的高中吧!”
“恩。”秦筝三两口把冰淇淋吃完,把包装纸扔到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抓着秋千两侧的绳子荡起来。“新中的初中部虽然是最好的,但高中部不是,我想去新宁高中或者新阳高中。”
新宁、新阳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学校,只要秦筝发挥正常是一定能够进去的,可是她就不一样了,水笙看着手中的冰淇淋陷入沉思。
“笙笙,我们一起去吧?”秦筝满怀期待地看向她。
“你成绩那么好,肯定没有问题啊!可是我就不一定了,新宁高中都不一定可以进去,更何况是新阳呢?”水笙垂下眼帘,沮丧地看着自己的双脚。
“新阳不可以,那就新宁啊。还没有去做呢,怎么知道不可以。”
真的可以吗?
“笙笙,还记得小时候和你说的长得像水里的蝴蝶、会吃小虫子的花吗?那叫狸藻,新宁高中附近的灵水湖里就长有很多,花开的时候可美了,我们一起去看吧。一年后,凭新宁高中或者新阳高中的学生证买学生票进去。”
“笙笙~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去那里吗?”见水笙很久没有回答,秦筝扯扯水笙的衣袖撒娇。
“行,一年后,我们一起去灵水湖看狸藻,以新宁一份子的身份去。”行,那就试一试吧,水笙下定决心。
“好!”
秋千还在慢悠悠的摇着,两人的谈话也慢慢散去,秋千架这一角也变得寂静下来,只剩下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还在鸣叫着。当时秦筝和水笙都认为这只不过是无数个校园夜晚中十分平凡的一个,然而命运总会有出人意料的地方。
端午放假,水笙和家人一起去古镇玩了两天。在古镇里有一个卖木雕艺术品的老爷爷,技艺十分精湛。想到秦筝的生日快到了,水笙请老爷爷为她雕刻了一把小小的古筝,用沉香木雕刻而成。水笙还特意查出了狸藻花的图片,让老爷爷在琴身刻上几朵狸藻花。拿到成品后,水笙总是忍不住拿出来把玩,秦筝那么喜欢古筝一定会很喜欢这个礼物的。水笙父亲看到女儿对木雕爱不释手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女儿附庸风雅。水笙把小古筝放回盒子里,笑着回敬爸爸:“老爸,我附庸风雅也是因为你不够雅啊。再说了这也不是给我的,筝筝生日快到了,这是给她的。”夫妻俩回心一笑,又是筝筝。女儿每次打电话回家总是今天我和筝筝做什么了,秦筝妈妈做的菜怎么好吃。回家聊起学校的生活也是三句话离不开秦筝,秦筝对夫妻两个来说已经是一个没见过面的熟人。认识秦筝后,水笙变得更有上进心了,现在还立志要考新宁高中,欣喜于女儿变化的夫妻二人对素未谋面的秦筝是充满了好感。
在返校的前一天,两个堂姐来家里约水笙一起去废弃的水库玩,水笙带着两个妹妹就和堂姐一起去了。
由于最近雨水丰沛,水库的水位比平常要高出许多,在群山的环绕下更加显得幽深。水笙一行人站在大坝上看着水库壮观的景色,阵阵凉风吹来,即便还处于夏季,水笙还是感到阵阵寒意。
“水笙,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吧?”堂姐把相机递给她,和另一个堂姐站在了大坝边。
“嗯好。”水笙接过相机,打开摄像头对着两位相机。就在水笙按下快门的瞬间,大堂姐往后调整位置的时候脚一踩空,倒下去的时候把而堂姐也带了下去。水笙大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便伸手去拉其中一个姐姐,“扑通——”三个人一起掉到了水里。
水笙只听到“啊”的一声,人便到了水里,模糊中她听到身旁两个姐姐挣扎的声音,还有岸上妹妹惊慌崩溃的哭声。“乐,乐乐,快,快去,找大人过来。”水笙用尽力气朝妹妹喊道,在水中她隐隐约约看到妹妹哭着跑远的身影。
挣扎中水笙觉得自己在往下沉,周围的东西都变得模糊,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耳朵好疼,是她的耳膜要破裂了吗?水不断地从她的耳朵、鼻子涌进去,每呼吸一口气,进来的都是水,水一进来,她就忍不住咳,每一咳一次就要被灌一大口水。她很害怕,她不想就这样死去,她才15岁,人生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她不要死,她想抓住什么东西,可是手抓到的、碰到的都是水。渐渐地,她的手脚越来越没有力气,身体越来越往下沉。“笙笙,要早点回来吃饭啊!”是妈妈!“妈妈!”水笙想叫妈妈,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了。“笙笙,我们一起去新宁高中吧,去看狸藻花。”秦筝,我好像不能再陪你了,水中的水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水面渐渐变得平静,一圈圈波纹慢悠悠向外扩散,深不见底的水库越发显得幽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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