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夏天,此时天空中却是阴雨密布,狂风乱作,风所过之处,树叶沙沙作响,地上尘土飞扬。
林玉苼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一双简单的运动鞋,站在风里,那身形娇小感觉随时都会撑不住倒下。
风吹起她的长发,发丝拂过苍白的脸颊,她的眼眶通红,撕心裂肺的向着她面前这对男女咆哮道:“林玉菀!我妈的命都已经给了你,怎么?现在也要将我灭口了么?”提及已逝的母亲,林玉苼的坚强的外壳像是被狠狠地剥开了,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滑向削瘦的下巴再一颗一颗的落入尘土中。
林玉菀讥讽的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看了林玉苼一眼,便开始把玩着秦朔前两天向她求婚时的戒指,漠然开口:“林玉苼,从你被接回来的那一刻,我是想要是你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做这个林家二小姐呢,我也是不会为难你的,但你错就错在不该去勾搭秦朔哥哥,你的母亲也不该为你,杀了我的孩子,杀人就得偿命。”
林玉苼看到那枚戒指,不禁心头一颤,也同时觉得有些可笑,满是晶莹泪珠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开口反唇相讥:“你不如去问问你的秦朔哥哥,到底是我去勾搭的他还是他死乞白赖来追的我,你说我母亲杀了你的孩子,这件事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朔是林玉菀心里的一个痛,被林玉苼这么光明正大的提出来自是有些恼羞成怒,怒极反笑:“但不论如何,你现在只是一个被抛弃的棋子罢了,秦朔哥哥的心里现在装的可只有我一人,秦朔哥哥,你说对么?”
今日的秦朔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依旧是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色西装,面上亦是如同从前的温文尔雅,带着浅笑,即使是这样不好的天气,也影响不到他的英俊,他的风度翩翩。
他对上林玉菀的目光,对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声音也比平时温柔了几分:“菀儿想多了,从前我也未曾爱过她,只是为了拿到林老爷子当年给她留下的股份,让你的父亲同意将你下嫁于我。”
他说这话时从始至终都未曾再看林玉苼一眼,就好像她是什么带病毒的脏东西一般,连看一眼都怕脏了眼。
“秦朔哥哥,我就知道你一直爱的是我。”林玉菀说完这话,得意地看了林玉苼一眼。
林玉苼看着这对男女,有些自嘲,又觉得有些可笑。
林玉菀见林玉苼许久未说话,得寸进尺道:“林玉苼,你说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林玉菀,你恨我,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妈是无辜的,我现在也是将死之人,你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就当是让我死个明白。”林玉苼最后的牵挂就是她的母亲。
林玉菀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洋洋自得道:“林玉苼,反正你今天你也要死的,那我便成全你,你那个病罐子母亲她确实不是自己从天台跳下去的,是她非要求着我要我成全你们,我不过轻轻推了她一下,她便失足掉了下去。”
林玉苼虽早就猜到事情的真相,但得到了确切的回应,心里还是疼的紧。只觉喉咙口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的液体,心口又是一阵剧痛,喉咙口的血已是不受控制的涌入了口中,从嘴角溢了出来,此时她的口中充满了这种腥甜的液体,但是抵不过心中万分之一的难受。
林玉苼此时只觉得对不起母亲,若不是信了林天枫的哄骗,自己也不会带着母亲回林家,母亲今日也不会被人害死。
她认了,既然得知真相,她也算是了了心愿,再无牵挂了。
她掏出一直藏在口袋里的锋利刀片,伸手便向着林玉菀刺去,林玉菀一个不防,躲不及,那刀片便在她那雪白细嫩的锁骨处留下了一道几近白骨的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锁骨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十分醒目。
林玉菀面带惊恐,失声大叫:“啊!林玉苼,你是疯了吗!你想置我于死地吗!秦朔,快把她推下去,她今日也本就该死了。”
秦朔听完此话变向林玉苼走去,林玉苼毕竟是个女生,也未曾学过任何武术,秦朔轻而易举的便将她擒住了。
他拿出准备好的针管,扎入林玉笙颈动脉,一针管注射完,林玉笙只感觉自己浑身越来越无力,眼皮越来越重。
“林玉笙,你猜明天的新闻标题会怎么写呢?你觉得林家二小姐因为摄入du品过量怎么样?”林玉菀笑的尤为的开心,声音拖得长而刺耳。
林玉笙几次想张口说话,却是浑身无力,连口都张不开。
渐渐地,林玉笙只感觉身子一沉,便被人推了下去。
风向利刃一样刮在林玉苼的脸上,带走她脸上冰冷的泪水,最后一刻,她只感觉身体被重重的摔入山崖下的海水里。冰冷而咸涩的海水将她包围,她浑身越来越冰冷,鼻腔也充斥着苦涩的海水,渐渐地她便失去了知觉,再无生机,随着海浪卷入了大海深处。
此时另一边的A市也并不平静。
蓝盛雄平日里多么意气风发的人,此时却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就那么定定的站在蓝婵的床边,像是入了魔一般。
“蓝爷,小姐在水里浸泡了太久,此时已经无救了,请老爷节哀。”林医生颤颤巍巍的向蓝盛雄禀报蓝婵的现状,他生怕下一秒就有一颗子弹从蓝盛雄腰包上的手枪里发出,直穿他的脑袋。
“无救?我平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现在婵儿一个小小的溺水你就跟我说没得救?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得把婵儿救回来,不然我定叫你人头落地!”蓝盛雄的声音亮如洪钟,让人无法察觉他话语中的一丝轻颤。
蓝婵的母亲也就是蓝盛雄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婵儿也从小是他一手拉扯长大,即使在外如何残狠暴戾,婵儿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抹柔软,更可以说是他的命,婵儿的母亲临终前也让他护婵儿一生周全,无所谓婵儿是否继承家业,只要她快乐,可是婵儿此时因为一个男人跳入湖中,昏迷不醒,蓝盛雄的心理不仅仅是痛苦,更是愧疚。只要她的婵儿能活过来,哪怕是要他自己的性命都可以。
林医生听了蓝盛雄的话身子不由得颤了颤,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老爷,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跟了蓝家少说也有二十几年来,自当是对蓝家忠心耿耿,这蓝小姐但凡是还有一点点办法,哪怕是再渺茫的希望,我也会尽力一试的啊,但请老爷节哀啊。”
蓝盛雄也知道自己这样只不过是逃避事实,但他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婵儿就这么去了。
“算了,叫下人来帮小姐更衣化妆吧,婵儿生前爱漂亮。”蓝盛雄终是叹了一口气,从有些干涩的喉咙里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尽管他再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下人轻柔地把蓝婵抱去梳洗,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响,因为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蓝盛雄的霉头。
下人动作很快,几乎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打理好了蓝蝉的仪容,再轻轻把她抱上床。化过妆,换了衣服的蓝蝉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睫毛纤长,嘴唇红润,小脸虽说还是有些惨白,但是一点也影响不了她的美,此时的她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就连那位常年在外忙碌的哥哥,此时虽衣衫不整,却满不在乎,急匆匆地从国外飞了回来,一路上都在闯红灯,超车,仿佛不要命了一般。刚回到家,连车都没停好,便火急火燎地朝着蓝蝉的房间跑去。
当一进门看到蓝蝉躺在床上一副毫无生机地样子,他的脚步蓦然停了下来,步伐沉重,“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在噤若寒蝉的卧室显得尤为突兀。
“父亲,蝉儿她没死,对不对?她一定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在和我们闹着玩对吗?”蓝晏的眼眶一瞬间涨红了,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蓝盛雄对上了自己儿子的目光,两个人相视了好久,最终蓝盛雄一句也未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扭过头去,擦了擦闪着泪花的眼睛。
蓝晏怔怔的看着恍若睡着的蓝蝉,“嘭”的一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了,跪倒在了蓝蝉的床前,一个在外顶天立地的男儿,此时却哭的泣不成声,连房上的砖瓦都快震碎了。
有许些在蓝家待了几十年,看着蓝蝉长大的下人,也跟着蓝晏悄悄地啜泣。
林玉笙此时只觉得头疼欲裂,胸口沉闷,十分难受,只想好好睡一觉,但耳边的哭泣声却吵的她心烦意乱的。
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有知觉的?
林玉笙扶着快要炸开的脑袋,另一只手撑着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一幕景象,有些茫然。伸出手看了看,这不是她的手,又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也不是她的脸啊。
蓝晏和蓝盛雄看着蓝蝉醒了过来,欣喜若狂,两个人急急跑到蓝蝉身边。
蓝盛雄迫不及待地问这问那:“蝉儿,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
林玉笙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又扫视了一圈,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是?”
这下蓝盛雄和蓝晏可急坏了,连忙把林医生叫了过来:“林医生,蝉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没救了吗?那蝉儿现在醒了怎么又什么都不记得?”
林玉笙越想越不对劲:蝉儿?林医生?还有这陌生的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她重生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上苍还是眷顾她。她这一次势必要讨回上世吃的亏,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她。
正在林玉笙想着出神时,林医生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这个也很难说,医学上也有很多解释不了的地方,至于蓝小姐不记事儿,可能是伤及神经,但是就此来看,问题不是很大,应该只是单纯的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已。”
蓝盛雄听了此话才觉得心里稍安了些,吩咐等小姐稍微好一点给小姐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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