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完雨的样子,道路泥泞,麦苗青翠。托着沈心怡和一个小姑娘的摩托车摔倒在地,坐在最后的小学生沈心怡护住了身前的姑娘,污浊的泥土沾满了沈心怡粉红色的书包和手臂,身前的姑娘却干净的不染尘埃。
沈心怡很感激前面的比自己大两岁的姑娘,虽然她总是刁难沈心怡,但至少让沈心怡坐她爷爷的车,早晨可以多睡一会儿,不用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要一个人赶着路,很早很早的走去学校。
老爷爷跟面前还没上幼儿园的小女孩沟通着,她挡在沈心怡一行人面前,想让老爷爷带她去玩。她的眼睛灵动而狡黠,有着不符合她三岁年龄的聪慧。老爷爷是她亲大伯,她赖在老爷爷腿边上,不愿意坐最前面,想要坐在她姐姐和老爷爷中间。老爷爷为难的思考着。
沈心怡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小女孩会对自己带着莫名的敌意,天色渐亮,距离上课只有十五分钟。
沈心怡看着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葱葱松林,也许,从田野直接穿过,绕道松林,泥土不是太滑,也许,最多迟到十分钟。老师昨天放学的时候交代过大家,今天一定要准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对摩托车前轮边的女孩报以微笑,沈心怡放弃。这世上,很多人费尽心机才能得到的很重要的东西,也抵不过某人随便那么一撒娇。
一梦经年,丧尸病毒在沈心怡村子里爆发,锅碗瓢盆,四处纷飞。抱头痛哭等死者有之,以命相护着有之,推他人为人肉屏障者有之,沈心怡呀,许是趁着混乱吧,跑到村子东边的湖边。小雪飘飘洒洒,胡面结着薄薄一层冰,冒着寒气。一夕之间,整个村子里面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十八九岁的沈心怡,和二十岁的一个女孩,还有两兄妹。
沈心怡他们四个人平时并无交集,却在此刻家破人亡之际,共患难。
二十岁的女孩递给了沈心怡一口红薯玉米粥,火锅里飘着鱼香,是那个唯一的男孩抓的,十七岁的小女孩仅仅依偎在男孩身边,那是她最后的家人。纵然不远的村庄里丧尸满地,此刻却没有人哭泣,许是他们比沈心怡先来,眼泪已经哭干了吧!
男孩一下一下抚摸着妹妹的头,湖面泛着雾气,看着火堆和碗里的热粥,二十岁的女孩静静的坐在沈心怡身边,一边看着火堆,一边默默收拾着厨具。沈心怡仿佛看见了她爸爸拼命挡着丧尸,她妈妈用尽最后一份力气给即将永别的女儿收拾着行李。她的妈妈一定是个像她一样温柔朴实的女人。
“大伯!”女孩激动的晃动着男孩的胳膊,“他是她们后面那一家的人。”二十岁的女孩向沈心怡解释着。 一个时辰后再次看到一个活着的人出来,沈心怡他们四个人都激动着,那是不是意味着村里的情况还没有恶化到不能控制的地步,是不是意味着沈心怡她们不用流离失所,在寒冬孤独着,最终冻死或饿死在某个地方。
“不对,他看起来不正常。”二十岁的女孩赶紧熄灭灯光。 男孩扑倒准备奔向那个男人的妹妹,沈心怡扑倒二十多岁的女孩,滚向麦田,希望茫茫雪色和干枯的的艾蒿可以挡住丧尸的视线。沈心怡四个人屏住呼吸,看得见彼此严重的恐慌,听得见彼此慌乱的心跳。 丧尸从他们身边走过,踩过沈心怡的小腿,沈心怡死死的抱着身下的女孩,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希望接着白雪覆盖全身,可以不被丧尸发现。
沈心怡自认为不是一个可以舍己为人的无私的人,但是,身下的这个女孩,在如此情景下,给了她们三个一口热粥,男孩理应护着妹妹,孤身一人没有至亲的沈心怡,不想这个善良的女孩出事。
村里的丧尸如潮水般的涌出,沈心怡和男孩一同看向湖里,四人看到了彼此间的决绝。跳下去,她们还有一丝机会。
冰冷刺骨的水湿透棉袄,迅速冷进心肺,游在最前面的沈心怡往后看刚收拾完毕,跳下水的女孩,咬牙,返回拉着她游。他们三个人没有带吃的过来,如果丢下那个女孩,他们都会饿死的,沈心怡这样告诉自己。
险险的避开丧尸,在湖底游到丧尸够不着的地方才探出水面深呼吸。前面男孩护着妹妹,回头关切的看了沈心怡和那个女孩一眼,带着妹妹继续往前游。
薄薄的冰面被他们四个人一路打碎,玻璃似的划花他们的脸,牙齿冻得颤抖,他们坚持着游。 男孩把妹妹捞起来,看着周围空旷无丧尸的环境,嘱咐妹妹不要乱跑。又跳进湖里,帮沈心怡带着二十岁的女孩拖到岸上。 沈心怡的小腿被丧尸踩过,又带着女孩和包袱,沈心怡想,如果男孩不过来救她们,她会跟这个女孩一起在最后几米耗尽力气,沉入水底吧!
男孩费尽力气捞起女孩和沈心怡,他妹妹跟在他旁边,像一只受尽惊吓的小兔子,但是,她的眼底没有忧伤,没有悲哀,她的哥哥始终在她身边,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湖的这边是一个公交车站,刚好驶进来两辆汽车,沈心怡已经腿残了,二十岁女孩也很虚弱,男孩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妹妹就迅速跑向后面那一辆立马要开走的车,男孩叫不住妹妹的脚步,感觉四周也没有丧尸,就自己打开第一辆后车门,上去查看。
前车门打开,司机下来对他们微笑着:“你能不能开车带我们。。”沈心怡突然猛然暂停,这个司机的神色不对,沈心怡和女孩互相搀扶着,警惕的看着向他们走来的司机。男孩飞快跳出汽车,关上车门,砸晕了司机。
远处传来妹妹的尖叫声,那辆快速行驶的汽车以诡异的曲线前进着,他们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场景,这是昨晚他们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情况。 男孩伤心欲绝,女孩身体虚弱,沈心怡又腿残,已经有丧尸穿过麦子地,沿着湖边向他们逼近,不远处的告诉路上,也有零零星星的丧尸在游走。求生的本能让那个妹妹丢下他们,上了她以为是生路的列车。
沈心怡不知道男孩是在哭妹妹的死亡,还是在哭精心护着的妹妹抛弃了自己,独自上了汽车。 黎明前的黑暗快要来了,苍穹下,仅剩的三个人该何去何从?
沈心怡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丧尸爆发,他们站在白雪茫茫的田野,不知要逃到何处,不知哪里是个尽头……
沈心怡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接电话的时候,发现微信里收到好多人的消息,“真是奇怪,平时发朋友圈连个点赞的人都没有,怎么今天突然都找我,难道都是知道我后天过生日,提前给我生日祝福?”沈心怡及其乐观的想着。
按下了接听键,接通了电话。“喂,爸——”
“我怎么交代你的,让你不要在外面跟男孩子胡混,早点回家考个公务员,沈心怡,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沈家祖祖辈辈的脸面,不要脸的人,我都没脸见人了,你说你做什么不好,要做那下贱的婊子,我养你这么大,供你上学容易吗?我当初就不该听你妈#的话,让你上完高中,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爸?”沈心怡诧异的听到老爸极为生气的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他骂的如此难听。
“嘟嘟——”沈乾盛骂完后挂了电话。
沈心怡看着手机上早晨六七点的未接的几个电话,打算看完微信再回复,沈心怡刚被人从梦中吵醒,心情很不好。
“心怡,你没事吧?”
“心怡,你不要想不开。”
“沈心怡,接电话啊?”
“心怡,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沈心怡莫名其妙,翻看大家的朋友圈,直到翻到一个不知道什么课上小组作业的没印象的同学发的票圈的一个链接,标题为:Z大女生不知廉耻,公开卖*淫,其下贱程度连妓#女都不如”,而标题小图像,沈心怡看到了自己的裸#体。
沈心怡镇定的点开,看到那个视频,她清楚地记得是和第二个男友上床的时候男友拍摄的,当时男友跟自己保证,只是用来想她的时候看看,绝对不外传,而今,竟然如此大面积的公开,连消息闭塞的老爸都知道了,沈心怡惶恐的登上了自从毕业后就未用过的微博,发现自己上了热搜第一,粉丝量猛增过万,就连自己的所有情史都被罢了出来。
沈心怡细细读着微博上大家的极其卑劣的辱骂,甚至有人造谣说自己从高中开始就是个婊子,有人夸自己够浪,身材够好,有人问自己多少钱一晚,更有人请自己去拍A#片……
沈心怡细细的搜索着,还好,没有人把洛基人肉搜索出来,只是说沈心怡目前骗取某富少真情,被富豪包养,甚至罗列出每个月都有人给自己打入三千块钱,也幸好没有牵扯出周四海。连大学期间资助过自己的公益慈善组织成员都被污蔑为包养自己……
还有自己之前以不同笔名发表的所有作品,脑洞大开的吃瓜群众都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下贱……
沈心怡放下手机,重重的躺在床上,不想回复任何一个人的电话,对于那些无辜牵扯进来的人,沈心怡感到很抱歉,对于老爸这种态度,沈心怡感到很绝望,沈心怡脑袋快速的转着,思考着事情的始末。
所有跟自己有关系的人都被牵扯进来,唯一两个按照诽谤者的逻辑最该被牵扯进来的洛基和周四海却没有被人肉搜索出来,这说明,要么造谣者是惧怕二人的背景,要么造谣者是二人其中一人的爱慕者,不,是二人爱慕者联合起来设下的一个局。
可是,洛基的爱慕者那么多,跟周四海又半年多没见,到底是哪些人,要这么处心积虑的陷害自己这个名不见经转的小人物……
“叮铃铃——”一个上海的陌生电话打来,沈心怡平静的接了电话。
“心怡,我是素颖!”
“素颖?”沈心怡不知道这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怎么想到给自己打电话,是安慰还是落井下石?难道造谣者是她?
不!沈心怡摇头否认,单凭一个孟素颖,是无法搜集到这么多私密的信息的。整个事情的背后,有一只更大的黑手推动着……
“我跟洛基正在他的蓝枫别墅里哦,洛基正在洗澡,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呢?”孟素颖挑衅的跟沈心怡说。
“我相信洛基!”沈心怡挂了电话。心里却很不安,洛基真的回来了?孟素颖怎么知道洛基的别墅名称,老秦不是跟自己说洛基从来没有带人进入过蓝枫别墅吗?
沈心怡洗把脸,随便穿了套衣服,冲了出去,拦了辆车,前往蓝枫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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