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夏天过了,郑休宁也已经离开。
宋茗叶还是继续从前的生活,悉心照顾着种下的桔梗,这是她走出这茫茫山村的最大希望。宋父从来不管她在田里做什么,总之,可以吃饱饭就行。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对宋茗叶来说,不是,至少那个秋天不是。
桔梗开花成熟到了收获的季节,宋茗叶背着宋父卖了收获的桔梗,本以为赚够了出门的路费,却没想到,那天宋父又是醉醺醺的回来,对着正在睡觉的女孩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和责打。
女孩无助的在角落蜷缩哭喊,宋父更加气急,一把抽起床头破烂不堪的枕头,却没曾想,有些红印印的纸张飘散了下来,宋父一把捡起:
“好啊你,背着老子藏私房钱了,说,从哪来的?!”
又是更加无情的抽打。
“还给我!还给我!是妈妈给我留的!”宋茗叶见生活的希望被抽去,站起身来跟宋父争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醉酒的宋父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宋父一把拿起随手的水壶,就要朝着宋茗叶砸来,少女害怕的尖叫跑出门外,一个人在与郑休宁初识的水塘边坐了一晚,直到天亮,也害怕的不敢闭眼。
宋父酒醒后,并未管及消失不见的宋茗叶,反而是在屋内好好搜找了一番,确认没有没被找到的钱了,拿着少女辛辛苦苦卖桔梗的钱,去了赌场花天酒地。
宋茗叶没了那笔钱,去城里找母亲的愿望也落了空,一个人麻木在乡村小路上走着,被人挡住了去路:
“小姑娘,去哪?”来人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身材臃肿,带着脸上善意的笑,
“不知道。”宋茗叶六神无主的说道。
“跟我走吧。”女子说完,便从身后拿出棒子敲晕了宋茗叶,和后来赶来的一个男子将宋茗叶运上了车。
一切隐秘而突然,宋茗叶消失也是,静悄悄地,谁也不知。
宋茗叶醒来后,已经躺在一户人家的卧室内,一对老年夫妻关切的守着她,见宋茗叶醒来,老妇人惊喜地开口:“醒了醒了。”
“我,我在哪?你们是谁?”宋茗叶头痛欲裂,眉毛拧的极深。
“小姑娘别乱动。”老妇人按住了宋茗叶挣扎想要爬起的身子。
“这是B城,我们不想骗你,”老妇人的丈夫缓缓开口,“我们的独生女儿半年前意外去世了,我们,我们老夫妻太想念孩子了,有个人给我们看了你的照片,很像她,所以,所以我们就,,,”
宋茗叶还是有些糊涂,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我们花了十万,从那个人手里买了你。”老妇人的语气带着十足的愧疚感,“如果你想家,我们,我们会送你回去的。”
宋茗叶大概知道了,自己被拐卖了,从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被拐卖是最可怕的事情,很多人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被拿了器官或者女孩子被卖做当媳妇,被家暴,被虐待,一切都发生在黑暗中,发生在光难以透进的地方。
“想家?……那个家”宋茗叶自嘲的笑了笑,面对一双老人愧意而善良的目光,宋茗叶点了点头,“我愿意留下来。”
在B市的一年多,是宋茗叶最快乐的时光,老人们对她视若己出,认作干女儿,生活和乐融融。老妇人和丈夫都是退休的医生,本来有个女儿也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只可惜,天意弄人,这也是后来宋茗叶去了H大报考医学院的原因,她将那个长得很像的姑娘视作自己的第二个姐姐,她要替姐姐完成未完成的心愿,也为了那两个失孤的老人。
生活本来很快乐,直到有一天,那两个拐卖宋茗叶的人因为另外一起拐卖案落网,自然也查到了宋茗叶的事,两个老人被带走,鉴于情节较轻,同时有自首情节,所以轻判,但宋茗叶,也失去了那个能带给她温暖的家。
被送回十里杨庄的时候,宋父不出意外的又不在家,宋茗叶给宋父留了一封信,带着身上仅有的两千块钱来到的A市,终于与郑休宁重逢。
在B市的那一年多,老人尽力给宋茗叶最好的照顾,还给她找了家教,带她去了很多的地方,在城市生活的时间,让宋茗叶从卑微懦弱的枯瘦女孩成长为独立自信的花季少女,这才有了后来笑得甜甜的宋茗叶站在郑休宁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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