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故事最初的开始!
陈瑞峰,S省C县重点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家在离县城几十里外的陈家沟,是县里出了名的贫困村,处在群山山沟里,到县城必须用大半天来翻山越岭。家中父母健在,种着三亩水稻田,从年头忙到年尾,也只够一家人温饱。母亲几年前下田时摔伤了脚,至今下雨时还会痛的下不了床,田间的活全落在了父亲肩上,几年间就苍老的比原本年龄大了十几岁,但为了养活一家人仍从早忙到晚。
早熟的大哥陈瑞文,高中没读完就掇学在县城的修车行谋了份学徒的活,因为勤奋聪明三年前已出师,不再向家里伸手要钱,开始用自己微薄的薪水供弟弟上学,给母亲看病,给家里买种子、农药,补贴家用,而留给自己的早已所剩无几。
十八岁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
在学校努力读书的他不知道,家里最近正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压,陈爸陈妈每天哀声叹气,水稻田因为缺少照看长出不少杂草和虫害,时常给在县城的大儿子带信,说给他相了个对象让他回家看看。为了省钱陈瑞文、陈瑞峰两兄弟极少回家,一个月能回一次是不得了的事了。
陈家沟穷,陈家更穷,十里八乡的没人不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所以没有那家愿意把自家闺女嫁过来受苦,随着村里大部分适龄男青年不是娶了老婆,就是谈了对象、准备结婚,只有二十五岁的陈瑞文迟迟没点消息,陈爸陈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最近不知去那里得了消息,说有姑娘能介绍给大儿子做媳妇,就扔下庄稼去了,回来后火急火燎的把陈瑞文给召回家。
一心只想着存钱送陈瑞峰上大学,好让他走出大山,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也好对得起爸妈、对得起陈家祖先,所以从未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这次如果不是陈妈说生了重病,他是不会请假回家的。不过还好结果是他喜欢的。
端午节前,刚中考完的陈瑞峰,终于有了几天的假期,可以回家了。摸黑走了十几里山路回到家,天色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一束亮光从自家虚掩的大门透出来,家里为了给他省学费,还在用煤油灯,极少用电灯,除了过年过节的时候,今天这突然的不知是为了什么。
他带着满心的疑问推开家门,看到堂屋正中坐着一女孩,昏黄灯光下她的脸看得不甚清楚,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绑着马尾辫,穿着比他的身上衣服更破旧的牛仔衣裤,但好在衣服洗得还挺干净,她僵坐在那里不敢乱动,她的脸因为隐在灯光下看不清楚。他随手掩上门,左右四顾,陈爸陈妈在位于偏房的厨房里忙着做晚饭,忽然闻到一阵猪肉和着辣椒的香味,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吃过肉了。
陈瑞峰吞了吞口水,不解的走进堂屋。“爸,妈,我回来了!”“哦!峰儿回来啦!你哥去挑水了,你快去接他。”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她的咳嗽。“我哥也回来了???”他慢慢走进陌生女孩,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沉默地看了她几眼。她长的还挺清秀的,小鼻子小眼睛小个子,脸色有些暗黄,有些营养不良,她很不自在、很拘束,眼神中满是慌乱和惧怕。他好像没听说过亲戚家有这样一位女孩子,这个时间为什么会在他家,爸妈还难得的做了肉菜,老妈还让他去接大哥,疑问充斥在心间。大哥肯定知道!他随即出门去找陈瑞文。
走到半路就碰到了大哥,他担着一担水,两个铝铁做成的大水桶,用麻绳緾在竹扁担上,脚步缓慢地走在田埂上。“哥,我来吧。”现在的他个子足足比陈瑞文高了一个头,双手接过扁担,将水稳稳担起。“瑞峰你回来?我正想着你也该回家了,这次端午节学校放几天假?”一心想着家中女孩的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道。“哥,家里怎么坐着一个女孩子,她是谁?我都没见过她,应该不是我们家的亲戚吧。”他们家够穷了,应该没有比他们更穷的亲戚了。
陈瑞文看着走在前面的老弟,脸突然红了,还笑的有点傻。
“那个女孩叫徐小雨,以后住我们家。”
徐小雨,比陈瑞峰想的要大一岁,家住的地方远得超过他的想象,拿出地图用放大镜看也不一定找得到,要坐他已知的火车、大小汽车才能出现在自家堂屋(大厅)里。大哥和爸妈对于她的出现都表现的讳莫如深,只说她是远房亲戚家的女儿,现在因为家里没了长辈要住过来,对此陈瑞峰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但并不做过多追问。后来知道原因后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难以接受,也是他内心永远难以言说的痛。
村里的水井离家并不远,两兄弟又都是大高个,很快到家。此时,晚饭已上桌,徐小雨还是陈瑞峰回来时的坐姿,他都替她觉得累,把井水倒入水缸,洗手准备吃饭。今天有肉吃!他默默咽口水。
陈瑞文草草擦掉手上的水,扔下老弟小跑着回到堂屋,陈瑞峰在心里鄙视一通,也加快了脚步。
他最后一个坐下,只见对面的她面前的碗里堆满了菜,老妈和大哥还在给她夹菜。“峰儿快来吃饭!”还记得我呢?陈妈也给他夹菜,可是为什么只有辣椒?今天的陈爸难得的笑了,大哥更不要说。“爸,今天是什么日子?”把老妈夹给他的辣椒送进口里,向最近的那块肉进攻。“少吃点肉,来,小雨你这么瘦多吃点。”肉被老妈抢先一步……
徐小雨默默的小口小口吃饭,没有说话,也没有礼貌的客气。陈瑞文陪着陈爸喝酒,家里的两个顶梁柱,今天都很高兴,酒喝的有点多,陈妈没有像往常那样唠叨,饭桌上一派和谐,只有陈瑞峰在吃到第一块肉后,心情才好了一些。
“小雨?你怎么哭了?怎么了?和大娘说,啊?”
突然地,低头吃饭的徐小雨,豆大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像掉进饭碗,陈妈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兄弟俩和陈爸的视线也被吸引过来,陈瑞文放下酒杯。“小雪?怎么哭了?”陈瑞峰放慢吃饭的速度,关注着她还不忘偷夹一块肉进自己碗里。
徐小雨只是摇头,右手用力的擦眼泪,只是越擦越多,陈妈放下碗去拿毛巾,陈瑞文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安慰她,陈爸脸上的笑容敛起放下酒杯,起身去关大门,今天多加一道内锁,钥匙贴身收好。
陈妈把湿毛巾递给她,她接过默默擦着,陈妈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慢慢的她不再流泪,只剩若有若无的抽泣,一家人都在等她哭完。
半小时后,情绪平复下来的徐小雨说了她今天第一句话。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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