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没经过原主的同意,就直接将林娇儿提为姨娘,下人最会察言观色,一时,林姨娘在府中风头无限。
而林娇儿又总是不顾身孕,来地向自己这个正室请安,只是每次说的话都让人不舒服。
对于后院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原主没见过,但也听说过一些,刚开始还不相信能被林轩放在心上的女子会有如此行径,但次数多了,由不得她不信,至少,这个林娇儿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奈何无法找到证据。
如果那人值得林轩付出的话,她也不会反对,但明显不是,可惜没人信她,所有听她说林娇儿有问题的人,都以为她是在嫉妒妾侍有孕。
泥人还有性子呢,她忍不住冲林娇儿发了几次火,但回回都能让旁人碰到,甚至林轩还见过几次,气怒之下,连她的正院都不再进。
后来府中逐渐传出她苛待妾侍,想毒害庶子的言论,她听后直接气得晕倒了。醒来才知道已有一个月的身孕,老夫人都亲自来看她,对她笑得和颜悦色。她心里也很高兴,这是与夫君的孩子,她会好好疼爱的。
但没等她高兴太久,又有流言说她早已知道怀孕之事,所以才容不下庶子,否则刚知道林姨娘怀孕时怎么不为难她呢。特意等到被人揭穿意图后才假装晕倒,拿嫡子作伐要挟林家,将整个林家捏在鼓掌中玩戏。
林轩和老夫人听后,不顾她的解释,再也没来看过她。
她去找林轩时,刚好看到他正温柔体贴地扶着林娇儿,眼中全是爱意,那种她从未真正享受到的柔情暖意。
林轩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会细心地疼爱他的爱人,只是那人却不是她。
既是如此,她也做不来死缠烂打之事,慢慢也就放开了,将精力全放在腹中孩子上,不再理会府中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只是,她想平静度日,有人却急不可耐,到她将满七个月时,听楚嬷嬷说多走动对胎儿好,于是便时常去花园转转。
楚嬷嬷是满三个月通知娘家有喜时被送来的,来林府后,见楚滟湫虽不受宠,但也没人苛待她,只以为姑爷性子如此。却不知道是因为老夫人听说这一胎是男孩,特意告诫有心人收敛些,这里才会暂时无事。
在花园遇到了林姨娘,原主不想影响心情,转身想走时,却不知为何会撞上明明离她很远的林娇儿,她倒地时尽管想护住肚子,可惜力道太大,还是肚子先着了地。
没等她发作,就听到林娇儿大喊说夫人推她,而林轩恰好赶来,匆匆将哭喊着的林娇儿抱走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等原主被人抬回去请大夫时,却被告知大夫稳婆都在林姨娘那。
楚嬷嬷无奈之下只能搬出楚家,那边才放了个稳婆来,可惜一番折腾却生下个死男婴,且伤了身子,以后她都不能再有孕了。
等她清醒过来,迎接她的就是林家一致的埋怨和唾骂,而且外面还传她为了个死胎差点害了二小姐。
没错,老话说“七活八不活”,那位姨娘又生了个女儿,但林轩依旧欣喜非常。
娘家也听说了她的消息,可惜哥哥不在京都,爹爹因前段时间南方暴雨被任了钦使去监督堤坝修建,而娘则回外祖母家侍疾,这一切就像被人设计好一般,她成了孤立无援的孤家寡人。
更令她伤心的是,娘亲这几天本就又累又担心,听闻她的消息后,竟直接晕了过去。
外祖家的男丁都戍守在边疆,后来大舅妈来看她时她昏睡过去,舅母气愤地责问下人和楚嬷嬷,却都说是原主的错,舅母反被林家奚落的羞愧而走。
却不知道,她身边人除了偷偷出去给买药的青杏之外,其他人都已被林家收买或威胁,树倒猢狲散。
林家也是钻了楚家空子,他们心里都明白事实究竟如何,但原主的身子已经毁了,他们林家却还需要嫡子继承。
唯恐夜长梦多,只能伪造成她受不住打击去了的假象。
这还是原主毒发之前,老夫人来解释的,让她要怨只怨自己没能力自保,死后休要纠缠林家任何人。
原主去世不久,她娘亲醒来听说后,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楚父听闻噩耗接连传来,忙骑马往回赶,却连人带马掉进河里,大家在风雨中捞了三天才找到尸首。
楚栩丁忧,从此没了仕途心,楚家就这么落败了。
而原主死后不到一年,林轩以生养孩子有功和对他的救命之恩为由,直接抬了林娇儿做继室。
后来,林娇儿成为林尚书府的少夫人,风光无限,被很多想上位的妾侍丫鬟引为榜样。
原主早已对林轩绝了初见之心,她只想守着家人,不给楚家和陆家抹黑。至于林家人如何,她不想再理会了。
哪怕一辈子不嫁,呆在楚家,她也会幸福快乐。
等接收完这些信息后,楚滟湫已经坐在洞房里了。
看着周围喜庆的场景,只能无奈地一笑。
咋不早点儿来呢,哪怕在进林府大门,甚至是拜堂之前,她都可以当场拒绝,以楚家和陆家的能力完全可以摆平。
如今礼已成,她进了门成了林家妇,如果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就离开的话,只会让无利不起早的林家抓住机会,化身弱者,不断地给楚家和陆家的名声抹黑,那是原身最不想见到的。
如今只能从长计议了,不过照此看来,今晚是不用洞房了,以后也不再需要。
果然,等林轩进房后,两人还没说上话呢,就有个丫鬟闯进来大喊道:
“不好啦,少爷不好啦,您快去牡丹楼看看吧,小主子很不对劲儿,我家姑娘都快急死了。”
哟,她接收完记忆后只知道林家家风不正,没想到一个丫鬟都这么没规没距的,那她可真是愧对身上的那身职业服装呢,这不是没证上岗嘛。
难道培训时就没人教过府中规矩禁忌呀,大喜的日子横冲直撞,还一口一个“不好了”“死了”的。
原身虽然没说过对这个林府要如何处置,但她既然都进林家门了,那就顺便把他们欠原身的一切,讨些利息回来吧,以后只要他们别太过分,她也不会过分的。
楚滟湫一把拉住转身就想离开的林轩,在他不耐地甩开之前,先温柔轻声地开口:
“夫君,虽然湫儿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看这丫鬟如此急切,连礼仪规矩都不顾地冲进来找你,可见是桩攸关阖府的大事。”
“我既已进了林家门,成为你的妻子,那夫妻一体,湫儿断不会让夫君去独自面对的,否则该有人说我楚家失了方寸,没了规矩。再有那不长眼地扯上陆家的话,岂非惹得朝中大笑。”
林轩方才听到丫丫出事,一时着急,竟忘了这是他的新婚之夜,看着身边之人眉眼如画,仪态万千,说起话来温柔沉静句句在理,让他也逐渐平静下来。
想到他要去见的人,不知为何,忽然对他的新婚妻子升起愧疚:
“是为夫的不是,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为夫更不准任何人私议楚家与陆家。夫人先休息吧,劳累一天已经很辛苦了,为夫去去就回。”
只怕你有去无回,明天府里各处都会传开新夫人不慈且不受宠的传言,连带着楚家都会被人嘲笑,她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夫君这么说就见外了,时间紧迫,还是先去看看出了何事吧,否则,不会有人没眼色地直冲进婚房,这对林府的形象可不好。”
楚滟湫看向那个面露忐忑的丫鬟,“你且前面带路,至于你今晚犯的错,待看你的表现再定。”
那丫鬟本想推脱,一听最后一句,赶紧转身带路,这个夫人明显不是好惹的。也是,她背后那两座靠山连林府都惹不得,他们主子过招,哪儿是她一个小丫鬟敢参合的。
林轩本想说什么,但看着她柔美的侧脸,只觉得她是真心将他当作夫君,以他为重,便不忍拒绝她弗了她的面子,只是……
林府并不算大,走了不久就看到一处精致的院落,上书“牡丹楼”。
看着这块匾额,楚滟湫不由好笑,牡丹吗,花中之王,园中正主,心思不要太明显。
还未进门,就听到一声声娇媚的抽泣声,那里面的甜美与委屈又含着不肯大哭的倔强,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想搂在怀里安慰怜惜。
难怪前世林轩一来这儿,就不顾礼法地抛下新婚妻子了呢。
楚滟湫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高嬷嬷,这是外祖母给她安排的人,当年原身怀孕初期,她“醉酒”掉落井里去世,这才有后来楚嬷嬷之事。
高嬷嬷会意地扬声喊道:“这是怎么啦?院里管事嬷嬷何在?”
话落,从屋里跑出一个四十左右的嬷嬷,眼神轻扫楚滟湫一眼,然后急急奔到林轩面前,“老奴见过少爷,您可算来啦,快进去瞧瞧吧,姑娘眼睛都熬红了。”
“夫君。”这是她见到的第二个林府下人,也是第二次被无视,楚滟湫微笑地看向林轩,柔柔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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