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月被送进医院抢救,她身受重伤,三根肋骨有重度骨裂,剧烈的重创之下她的胃和其他脏腑均受到了很大程度的伤害,还有胃出血的迹象,所以从急诊室直接转送进了手术室。
医生在里面紧锣密鼓的进行抢救工作,两个多小时后,才总算将内出血止住,也算是将慕十月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慕怎挽坐在手术室外面的等候椅上,严肃的脸上仿佛又多了几分戾气,他一手扶着座椅,俊朗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手术室的灯熄灭,护士推着还在昏迷中的慕十月出来,医生摘掉了口罩,由衷的叹了口气,赞许的说,“真是太万幸了!慕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不让歹徒得逞,实在太值得敬佩了!真是当代烈女的楷模啊!”
对于这些赞许的话,慕怎挽又哪有什么心情去听,只是冷然一笑,关切的询问慕十月的病情和日后料理。
医生离开后,慕怎挽呆呆的看着护士推着慕十月进了病房,忽然转过身,对身边的秘书说,“小李,吩咐下去,派出所有的人手,一定要查出是谁花钱雇的那几个人的!”
李秘书点了点头,快速的拿手机开始准备联系人手,只是有一点他弄不懂,凭着慕家在F市的地位,还有慕怎挽横跨黑白两道的势力,又有谁敢胆大到去惹慕家大小姐呢?
除非,是韩家那边。
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慕怎挽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清晨了,慕十月已经苏醒了,只是她身上的伤还很重,医生让她多休息,护士又打了些药,她才又睡着了。
他刚出病房,就碰到了韩非轩。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和深色的西装,走廊上挨个病房都推门看了一眼,冰冷惯了的俊脸上,似乎也带着一丝的焦虑和难安,步履匆匆的满身带着风尘仆仆。
看到慕怎挽的一刻,些许的焦虑在他墨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代替的冷峻和淡漠爬满了整张俊逸的轮廓,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慢悠悠的走到了慕怎挽的身旁,冷然淡薄的模样,像个局外人。
他越是这样,就越让慕怎挽讨厌,尤其是他身上的那种特立独行,那种格格不入的纨绔,像个阔少,花心多情挥金如土,却也有力挽狂澜的本事能耐,是个商界巨贾,同样也是个风流浪子。
慕怎挽双目入锥,一双阴冷的眼眸狠狠地迎上韩非轩,眸光甚是冷冽骇人,“我早说过,小月是我唯一的妹妹,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我活着一天,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她分毫,这件事我会彻查个清清楚楚,如果让我知道这件事和你们韩家有半点关系,韩非轩,从今以后,慕家就和韩家形如水火,势不两立!”
温婉谦和的慕怎挽很少这样咄咄逼人,也很少这样口出狂言的威胁他人,这次如此失仪,足以见得事态的严重性了。
韩非轩心知肚明,只是他不喜欢被人威胁,也从来没人敢威胁他,而最近只有这个慕怎挽,一次又一次,他怎能允许别人如此蹬鼻子上脸!
“你这是公开开战了啊!行啊,慕怎挽,不是四年前你求着我去慕十月,期望着韩慕两家联姻,好挽救你们慕氏的时候了?”韩非轩冷笑着,不温不火的提起了曾经的过往。
慕怎挽眸光紧缩,悲愤的剑眉紧皱,“以前我确实有过私心,但你呢?你不也因为韩非宇进了监狱,就把一切责任都归罪在小月头上,这四年来你对她不冷不热的,外面还弄了一大堆的绯闻出来,你又有那点配得上一个合格的丈夫?”
“我合不合格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韩非轩脸色骤然暗了下来,他也最讨厌别人翻旧账。
“你自己看看,小月满身都是伤,医生抢救了几个小时才把她救活了,但凡你还有一点做人的良知,韩非轩,你就好好对小月,不然她可真是瞎了眼,居然为了你这种人守身如玉!”
慕怎挽悲愤难耐,哀叹了口气,迈步廓然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韩非轩神色蓦然一沉,转过身,推开了病房的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已经不是一次看她躺在病床上了,从上次的发烧到现在,好像只有几天的间隔,就又把自己弄进了医院,这个女人真是蠢到了极限!
面对那几个歹徒,他们有什么想要的就给他们啊,还死守着不肯放,看着床上此刻安安静静的人,韩非轩隐隐蹙眉,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她的手背,在柔嫩光滑的肌肤上滑动,难道,你真的实在为我守身如玉的?
思绪变得复杂起来,来不及多想,一道悠扬的女声从门外飘了进来——
“非轩……”
他侧目抬起头,看到聂繁朵一大早上的跑了过来,手上还提着保温饭桶和一大束百合花。
她一进门,便将鲜花插进了花瓶里,放在床头桌上,又把饭桶妨在一边,然后才说,“昨晚我真不该让慕总监帮我买东西的,不过当时我实在是肚子太疼了,以为只是去趟超市,不会有事的,没想到……”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哽咽的垂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身旁有佳丽垂泪,身为绅士的韩非轩又怎可能不心软,他急忙伸手拉过她的手,嗓音柔和的道,“不关你的事,别太自责了,一切只能怪那些歹徒……”
转过头,又看了看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慕十月,眼睛微眯了眯,赌气的又说,“也怪她,半夜三更的跑出去干什么?不是有保姆吗?让保姆去就好了!”
聂繁朵还佯装好人,“慕总监也是心疼保姆啊,保姆都上了年纪了,腿脚也不太灵便,慕总监也是一番好意的!”
韩非轩冷然一笑,倒没觉得她做的有多好。
“只可惜,现在事情已经出了,非轩,我们要不要通知公关部对即将造成的舆论往下压一压啊,不然对你面子上也不好看吧!”聂繁朵忙说。
韩非轩眸光幽深,一时没急着回答,聂繁朵又说,“非轩,虽然你和慕总监之间没什么感情,四年来都是相敬如宾,但好歹你们也是名义上的夫妻,出了这种事,慕总监被人强暴,你无端的头上……哎,这可怎办啊?肯定对韩氏的声誉造成很大影响了!”
聂繁朵柔柔弱弱的,娇滴滴的一声接着一声,话语甜腻的好似能齁住人的嗓子,一时间,就连韩非轩也被她弄得摸不清头脑。
没等韩非轩开口,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聂繁朵的思绪。
“只是受伤,没有强暴!”
两人诧异的环顾四周,发现开口说话的人是慕十月。
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睁开漂亮的双眸,微微的挪动下身子,半坐了起来,脸色冷漠的注视着眼前正在秀恩爱手拉着手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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