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会发现,习惯原来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这半年来,每天跟季橙见面的时间,比跟父母见面的时间还多,寒假补课以来,每次也都是和季橙一起回家,今天,回家的路上,却只有唐皎皎一个人,难免有些不习惯。
都说在重庆,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情,一踏进家门,火锅的味道,一下占据了唐皎皎的味蕾和大脑,关好家门、换好鞋,把包放在沙发上,一下子就冲到了厨房,见奶奶还在抄底料,忍不住爬在奶奶肩上说:“我好饿啊”
“马上就好了,去客厅看会电视吧,一会就能吃了”奶奶说
“不嘛,我要在这陪你”皎皎撒了个娇
“真是越大越会撒娇了”奶奶继续炒底料,把炒好的底料,舀到专门烫火锅的电瓷锅里,往里面加了热水,唐爸爸把锅端到饭桌上放好,插好电,一起到厨房,把准备好的菜端出来,放在桌上,取了碗筷,各类调料,一家人围坐到了饭桌旁。
锅里的浓汤,随着温度的上升,慢慢的沸腾着,水蒸气随着温度的上升而偷跑了出来,在空气里肆意飘荡,火锅的香味从鼻腔涌入大脑,那入口的麻辣从舌尖传递到心底,那颗年轻而又焦躁的心暂时被抚平。
吃完火锅,唐皎皎在客厅里同家人一起看了会电视,吃完水果,回了卧室,拿好睡衣浴巾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回到卧室,套上了厚厚的家居服,把床上书桌架好,找到上课用的资料、纸和笔,放到书桌上,坐回床上,开始写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不一会儿,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起来,唐皎皎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季橙的来电,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拿到耳旁:“喂,季橙”
“喂,皎皎,在干什么呢?”季橙问
“在写今天的作业,怎么?”唐皎皎问
“我在你家小区大门口,现在出来一趟行吗?”季橙又问
“啊?你怎么来了?”唐皎皎
“吃完饭,路过好利来,看到橱窗里的蛋糕就...”季橙欲言又止,咳了一声,接着说,“所以就进去买了一些甜品,然后...诶,看在我给你送甜点的份上,你好歹出来一下吧”
“那行,你等我一下”说完,唐皎皎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床上书桌上,下了床,拿起放在床尾的羽绒服穿上
“好,我等你。”季橙答
“我马上就出门,欸,哪个门啊?”唐皎皎边穿袜子边说
“就上次你下车那个门,别着急,慢慢来,我又不会走”季橙说
“哎,你这人,也不知道早点说,别冷到了”穿好袜子,重新拿起手机
“我也是一时兴起,没关系的,你慢慢来”季橙说
“那我先挂电话了,我给我爸妈说一声,再出门,一会见了。”
“一会见”说完两人挂了电话,季橙顶着屏幕看了好一会,才把手机放回衣服荷包里,又看了一眼手里提的口袋,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站在那,像一颗松树一般,目光一直锁定在那条路上,那条留下过唐皎皎身影的路,望眼欲穿。
没等多久,唐皎皎小跑着,到了小区门口,见着季橙挥着手,大声的喊道:“季橙!季橙!”
听到唐皎皎的声音,季橙伸出另一只没提东西的手,也挥了挥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其实,他老早就看到了唐皎皎,那个声影一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眼神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久等了”唐皎皎走到季橙跟前,喘着粗气笑着说
“跑着过来的?不是叫你慢慢来嘛,我又不急,站一会也没关系的”昏暗的灯光下,唐皎皎的双颊显得不是那么绯红,两个人,就站在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辆车驶入了小区,灯光扫过,唐皎皎用手遮住了眼睛,季橙往皎皎身边靠近了一步,左手很自然的就环抱住了唐皎皎,唐皎皎一愣,手从眼睛划到了嘴边,慢慢自然下垂,唐皎皎头和季橙只隔了不到十厘米,近到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那个,车已经进去了...”深吸了口气,唐皎皎有些尴尬的说
季橙刚才也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这会缓过神来,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把手抽回,插进了衣服口袋里,往后退了一小步,稳了稳气息:“看你好像都换睡衣了,那么晚叫你出来真怪麻烦的”
唐皎皎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了起来,等着自己的脚尖说:“大冬天的,你就一个人站在外面,也怪冷的。”
“对了”季橙把手里的口袋递给唐皎皎“拿着,我就随便看着买了点”
“这还叫随便买点?季橙,多少钱啊,我给你”唐皎皎抬起了头,看着季橙说
“我有说过要收钱的吗?谈钱伤感情啊”语气里流露出一些许无奈,但眼神始终充满了宠溺“这大冬天又大晚上的,把你叫出来,可不是为了赚点跑路费。”
“那是为什么?”唐皎皎一脸茫然
“一日不见,你就不想多看我几眼?”季橙问
“来日方长,你我又都选了理科,后面两年半时间,估计会看腻吧。”唐皎皎答
“你这人啊,此等良辰美景,都被你给破坏了”季橙笑着说
“我怎没察觉出什么良辰美景?明明就是月黑风高”两人之间的氛围不似方才那边尴尬,这样一来二去的调侃,到让两人都放松了下来。
“东西我也送到了,快点回去吧,我也没什么要交代得了。”季橙说
“你一个人打车回去?还是怎样?”唐皎皎问
“跟爸妈吃完饭、买完东西,我就先过来了,所以,现在也只有一个人回去了。”季橙解释道。
“那,路上注意安全,我就先进去了。”唐皎皎说
“好,明天见!”季橙说
“明天见!“说完唐皎皎转身,便向小区走去,季橙就站在那,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唐皎皎,走了每几步,唐皎皎停住了脚步,许是季橙的目光太过灼热,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夜,也能被唐皎皎感受到,她又走了回来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要给我交代的吗?”季橙问
唐皎皎站在季橙跟前,右手握紧了口袋,左手捏着衣角,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季橙的眼睛问:“你就只为了给我拿点东西,才过来的吗?”
这一问,有些突然,搞着季橙也有些不知所措,两人相顾无言,季橙微微张了张嘴,有些话呼之欲出,唐皎皎突然避开了季橙的目光,尴尬地想逃走,正当她转身的时候,季橙的手放到了她的肩上:“别走,先听我说”唐皎皎转了回来,季橙的一双手按在了她的双肩上“皎皎,我就是想见你”
“不是下午才见过吗?”唐皎皎说
“不,这不一样!”季橙说
“怎么就不一样了?”唐皎皎问
“就是不一样!“季橙说
“季橙,我们是朋友啊,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唐皎皎叹了一口气说
“皎皎,我...”季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皎皎给截住了
“季橙!开个玩笑怎么那么认真啊!还以为会按照偶像剧的情节发展呢,不说了,我先进去了,明天见!”说完,唐皎皎挣开了季橙的手,飞快地往小区跑去,季橙愣在原地,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等到那个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才离开。
唐皎皎一路跑回了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水,喘着粗气,一阵狂饮,放下水杯,关了灯,走到二楼阳台,手撑着阳台,一个人站在那,还有些缓不过来。
思绪有些混乱,那颗发热的头脑还没有冷却下来,唐皎皎很期待季橙的答案,却又很害怕他的答,她自己有些看不明白自己了,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女孩,自己却又好像动心了,又怕他开口说保持拒绝,又想更近一步,可她自己对季橙的感情又真的是爱慕之情吗?唐皎皎自己也弄不明白,所以在等到那个答案前,逃走了,在感情漩涡里的女孩子,有时候就是那么的不自信、又那么的优柔寡断,想得到一个让自己欣喜的答案和回复,又怕那个答案太扎心。
回到家的季橙,拿出了手机,翻来翻去,也没有瞧见唐皎皎发的信息,放下手机,瘫在沙发上,仰着头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大半夜的去找一个女孩子,这还是头一遭,刚刚若不是唐皎皎打断了,季橙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去厨房找了瓶酸奶,喝完酸奶,回到卧室,找好睡衣,来到了浴室洗澡,脑海里,始终有一个挥之不去的背影和笑容。
喜欢一个人,和被一个人喜欢,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满怀希望地做很多事情,希望能被他看到眼里记到心里,生怕有哪点做得不对,让他不开心;被一个人喜欢,很多时候都没有察觉,但在那个人面前总是有持无恐、肆无忌惮,甚至可以无理取闹。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我想让这份喜欢多停留一会,那怕只是我一个人得空欢喜,我也愿守着这些一个人的喜欢,演一场独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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