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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给我添下面 我怀了我儿子的孩子生下来了_不茗

又到秋天了,北京入秋比上海早多了。谈扉在做MBA课后作业,是一篇以今年上半年“谷歌AlphaGo战胜围棋世界冠军柯洁”为引,对人工智能看法的文章。写完后觉察到一丝初秋的寒意。

那年的深秋,谈扉和金瑜刚在一起没多久,谈扉便拉着茶社一群要好的朋友一起桌游三国杀,庆祝一下。大家租了个总统套房玩了一天一夜。

“今天你们想喝什么茶?”“自然是社长夫人最爱的茉莉绿茶!”大家哄笑着。

谈扉兴致勃勃地沏茶,金瑜帮忙了递了一圈,偏少个茶杯,她便说自己我先不喝了。他故意不拿纸杯,试探着把自己的递过来,“美女要是不嫌弃,且用这个?”众人窃笑。她扭头说我才不要呢。“真没纸杯了!”“我不渴!” “成吧,我给您找去!” 他失望地拍了拍大腿起身。女生们笑道:“咦,有瓜怎么不吃?”“吃了说没吃!”“哦,原来是背着我们吃!”“哈哈哈哈!”把金瑜笑得也跑了。

厨房这位正呆呆地把玩着一只,转了一圈又一圈,桌上是一大袋纸杯。金瑜走过来:“喏,这不是么?净骗人!”谈扉略带失望地笑道:“我觉得你不渴是因为我们昨天被搅了好事的缘故……”“啊呀呀!”她连忙关上厨房门,“说什么呢!”“要不然呢?不渴不渴,你是水库吗?还当着那么多人,真是的。我也真服了昨晚那个大爷……”“……”

原来前一晚金瑜和谈扉在校外吃了家杭帮菜,尤其龙井虾仁很不错。离店时两人瞥见门口一碟薄荷糖,忙各自偷偷抓了一块,几口嚼碎吞下。饭后天已经黑了,两人在湖边转转。金瑜总觉得谈扉有点怪怪的,走路也很慢,有点欲言又止还傻笑。问他怎么了,谈扉便停住,忽然一把搂住她。

她吃了一惊,心里有股热流往上涌,也小心翼翼攀上谈扉的肩膀。她感觉胸口在一下一下地颤动,分不清是谁的。过了好一会,谈扉用侧脸蹭蹭金瑜的脖子,慢慢移到面前。金瑜有些紧张又不忍心退却,只得不停地喘气眨眼。谈扉把手轻轻滑下来与金瑜十指相扣,一点点握紧。春风拂过金瑜的樊素小口,仿佛为她涂上了一抹花香。谈扉闭上眼睛,慢慢靠近。

忽觉有人从背后戳他,“我是不是太心急了?”他睁开眼睛刚想道歉,发现金瑜正红着脸,指着他身后。他回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大爷正举着个乌涂的空钢碗,费力地在他下巴前摇晃,边晃边陪笑道:“俩小年轻发发善心吧,祝你俩大吉大利百年好合。”

谈扉怔住,后脑勺三道黑线划过,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金瑜,金瑜已经在抿着嘴找钱了。谈扉也立刻把口袋摸了个遍,发现自己没带零钱,但总感觉这钱非给不可,便摸出一百块塞到大爷手里。又接过金瑜找出的几枚硬币轻轻放进碗里,再回头看金瑜已经跑远了。

“找着没呀,你俩下单买呢?要么金瑜你直接拿壶吹吧。以后谈扉肯定也这么喝了!” 小雪师姐用牌敲着桌子。

“啊呀好了好了!你要给你!” 谈扉递过来,又故意不给金瑜,哼了一声回到客厅。“切,魔怔了呀,这人!”谈扉一边倒茶一边叹气道:“是她翻出来的,我真以为没有了!来,给我家大小姐倒上!” “哈哈哈哈……”

谈扉这么想着,飞机已经降落在浦东机场。这次他是专程来上海参加同学会的。刚离开上海,就听桥说校友会上海分会成立了,找到了不少失联的老同学。这次是小范围约了二十来个校友先聚聚。聚会群里熟人虽然不多,还在联络更多的人。

除了桥,还不知道会有哪些同学到场,说不定……哎,谁知道呢?一直没有消息啊。想到这里,他好像远远看见了几个校友已经围坐在那里了似的。他调整了下口罩和衣领,有些不好意思地正了正棒球帽。

转弯看到广场的正门,可门口看起来人群十分混乱,空场还有几辆警车停在那里。

对讲里嘈杂起来,警察也早已变了脸。还未及询问,便听里面轰的一声响。但见一股浓烟直散开来,又一阵哭喊声,叫骂声,连成一片。怎么回事?什么东西爆炸了吗?

又一群人疯一样往外跑。警察一直喊着向外疏散,切勿进入。他才觉察真的是出事了。

他先是随人群往外跑,退到外沿。忙打听怎么回事。

同学们呢?他慌慌张张往里看。警察大声喝道:“退后,危险!”

不一会,又从里面跑出几个人来,满身尘土,有的还受了伤,流着血。他看见捂着头的那个是桥。后面是抱着孩子来沪旅游的小雪师姐……里面不断有人跑出,现场乱成一团。

消防员还在路上,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见烟没有火光,很吵很乱,听闻不少人在楼里因踩踏受伤。

“里面怎么了?”

“不知道,我们坐在顶楼的餐厅,隔壁听到几声爆炸声,有浓烟冒出来,大家就都起身跑了。十一长假,里面人太多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挤出来。”

“可能是餐厅燃气泄漏爆炸。”

“大家都出来了吗?都没事吧?”

“金瑜好像没出来……”

“金瑜来了?!她真的来了吗?”

“对啊,她回国后就一直在上海工作。”

谈扉僵在那里,顿了顿才回过神。

“那她还在里面?!”

“事发的时候她去洗手间了,她本就有些肠胃感冒,脸色也很不好,一直喊头晕。刚才太突然了,现场又太乱,我们都吓坏了,我跑的时候把她座上的包带出来了。”小雪师姐道。

谈扉一把抓过挎包,忽见上面挂着一个旧了的纯白棒球帽,虽是白色,也看得出来洗得发白。又见上面绣着一个有些奇怪的图案,针脚很粗糙,像是一条胖胖的鱼和一堆水草。

这是什么?仿佛在哪里见过……

是了!是他在武夷山给金瑜画过的那个图案!

他像被冰水激了一下。

那金鱼身子圆鼓鼓的,尾巴摇在头上,鱼头像龙,须子很长,是她的生肖。“谈霏玉屑,天作之合。”这天的日记是酒店里的便签纸写的,回家后连同帽子的照片夹进日记本子里。他无数次回看这张照片,不可能记错。之前是笔画的,可是这个,是用红线绿线绣上去的,针脚虽然粗糙,绣了好多层才把轮廓填满,原本枝节分明的茶树也是粗粗散散的。

他想起她曾经说过,她最爱的那篇短篇小说的结尾,就是把树叶画在墙上,树叶就永远不会落下,可以抗击四季更迭,草长莺飞,冬去春来。“只要你真爱的东西,自有办法留住呀!”

是她绣的,她还记得我,她是为了我来的。

他咬着牙摘下自己的帽子,慢慢把金瑜的帽子戴上,其实这也是他的帽子。他手抖得戴了几次才戴好,然后狠命把另一个帽子往地上一摔,猛地冲了进去,大喊:“金瑜!金瑜!你在哪里?我是谈扉,是我,我来救你了!你快出来!”

“谈扉!你干什么?别进去!”任凭同学们在外面喊,他头也不回地往楼里跑。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要进去!

我救不了火,甚至救不了人,但是我要看她一眼,我已经等了太久,我等不下去了。我的心就在喉咙里,跳出来也没有关系,只要让我见到你。我从没忘记过你,我只是忘记了我是那样真诚地爱过你。过去是我们没有相信我们的爱情,是我们没有看得起我们的过往,是我们没有珍惜彼此。我们其实从来没有真正分手。现在我们看清了自己,也做好准备珍惜彼此,可我们就要这样分离了吗?让我看见你,让你告诉我,你也和我想的一样,你没有忘记我,我刚才看见的也都是真的,那些蛛丝马迹也都是真的。你也是来找我的,对吗?我来了,你还在吗?快让我看到你,告诉我我的想象不是狗血,我们是两个真实的人,只有我们才看得见真实的对方。

金瑜,坚持住,等我,我们就快见到了。我知道,你也是不能没有我的。一定是这样的。在你眼里,他们就是不如我,在我眼里,她们也都不是你。

他一口气跑上五楼,与对面的人时不时撞个满怀,倒下爬起来,又被推搡埋怨。忽然觉得这场景很像张爱玲《倾城之恋》的末尾,那对在炮火中方勉强成就的爱情。

我不是范柳原,你更不是白流苏。我们对爱情不精于算计和赌博,也看不起滥情寡义,更不必因战火才选择在一起。我们身在世俗,但我们不是俗人,我们的爱也不是白范之间的俗男俗女之爱。既然他们都可以获得重生,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金瑜,快让我找到你,让我们一起证明,这世上还有我们未了的缘!

五楼烟尘越来越浓,他几乎无法睁眼,视线也逐渐模糊。他觉得筋疲力尽,到一处柱子蹲下,然后又起来站不稳了,抱着柱子,粗喘着气往前看,他觉得置身于一片轻飘飘的地方,好像越来越轻……

忽然,他看到一群人影越来越近,他一眼就看见一身玫红的影子,和五年前分手的那天一样,还有她只穿了一次的高跟鞋。他们两人都戴着口罩,风尘仆仆,烟雾缭绕,虽看不清楚脸,但他觉得那身玫红认出了他头上的那顶帽子。他大叫着冲过去,她也仿佛跌跌撞撞地也在往这个方向来。他也在庆幸她穿了那件好辨认又令他印象深刻的大衣。

好久,终于到了面前。谈扉和她相凝视了一会,他忽然抓下口罩,在对方也抬手摘口罩的那一刻,他双手扣在了对方脸颊和耳朵上, 深情地吻她。他的鼻子几乎无法呼吸,耳边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又胀又闷的寂静。

隔着口罩,他也能感受到她小小的嘴唇,他觉得就这样吻着她,就拥有了全世界。谈扉觉得头脑、眼睛和胸口都充斥了本无法承载的鲜活血液。他清晰地感觉到这些血液在源源不断地输送能量给他,支持他吻着她而不倒下去。他很清楚, 只要足以吻着她就可以,其他什么都不在乎。在那一刻,他忘记了死,只要能和她在一起。甚至,他就在那一刻找到了永生的法门。他好像提前感受到了婚礼上新郎新娘拥吻时刻的情真意切,至死不渝。

在那一瞬间,他带着她的印记,她也带着他的印记,他们只属于彼此。如果生命真的不幸定格在这一瞬间,却已找到了此生难求的永恒,他们还会想到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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