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似梦非梦。好像在老家,但又不像,老家的山没有这么高,高耸入云的样子。一条山路,崎岖蜿蜒,路上男男女女许多人,摩肩接踵,看不清脸色,分不清是谁,全部急匆匆地向山顶赶去,没人知道要去哪里,也没人知道去干什么,只知道努力向前赶。我拉着冰儿,也跟着人流,急急向前跑着,跑了好一会儿,一回头,发现手里牵着的不是冰儿,而是一位不认识的又老又丑的女人,她正冲着我裂嘴而笑。我吓了一大跳,急急撒开手,去找冰儿,但人海茫茫,哪里寻的到?我发疯一样的想喊,但嗓子如火炭一般,又疼又哑,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急急在人流中窜行,腿里如灌了铅一般,迈不开步子。我想问问路人,但一个个面无表情,行尸走肉一般,没人理我。我一着急,一下子坐起身来。
“你怎么啦?是不是做梦啦。”冰儿欠着身子问。
我一眼看到冰儿,一把把她搂在怀里,长长出一口气说:“吓死我了,可找到你了……”
冰儿一下挣脱开身子,定定地看着我,惊呼:“你生病了吗?身上怎么这么热?你的脸怎么啦?”
此时,我才感觉虚脱了一般,浑身无力,牙疼的厉害,左面的脸全肿起来了,嘴张不开,耳朵嗡嗡地响,头痛欲裂,嗓子如着火一般。我沉沉地倒下去,合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可能发烧了吧。”
“要不要去医院?”冰儿急急地问。
我苦笑着说:“去医院,咱这里哪有什么医院?大半夜的,别把爸妈吵醒了,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呢,我没事,明天吃点药就好了。睡吧。”
我倒下来,冰儿起身,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药,只好给倒一杯水来,我喝一口,对冰儿说,没事,睡吧,没吵着大家,睡一觉就好了。
天刚蒙蒙亮,冰儿已经把村里的大夫叫来了。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黑瘦。他把一个温度计递给冰儿,冰儿掀开被角,塞在我的腋下,“叔,他昨天晚上就发烧了,身子滚烫,你看他的脸,这是怎么了?都肿的这么高,没事吧。”冰儿焦急地问。
“没事的,应该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上火了,晚上又着凉了,发烧。”大夫一面说,一面拿起温度计,迷着眼睛看一看,“多少度?”冰儿问。“40.5度,应该是受感染了,一会输个液,退了烧就好了。放心吧。”大夫说着,熟练地配好药,在床头挂上输液瓶,输上水,岳父岳母和冰儿把大夫送出去,到门口,大夫对冰儿说,不用送了,你好好看着一点,一会儿输完了,再换一瓶,小心不要鼓了针。冰儿退回来。小心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苦笑一下,说没事,放心吧。
输完水,感觉好一点。我倒在床上,一动都懒的动,早饭也没有吃,午饭喝点小米粥,又睡下了,迷迷糊糊中,晚上又烧起来。
第二天继续输水,退烧,发烧,第三天继续输水,退烧,发烧。一连输了五天,两只手背筯都青青地一片,快扎成蜂窝了,身体也象散了架的样子。冰儿天天守在床边,焦急地打转。
第五天,看看还不好,输完水,便趁着精神好一点,把我到齐鲁医院,做检查,化验血,大夫说白细胞少,是细菌感染,需要住院治疗。
齐鲁医院第二天中午,刚刚输完水,冰儿下楼买饭去了,我一个人倒在楼上,感觉四肢松软,浑身乏力,全身的骨头、肉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样,眼皮也懒得睁开。
迷迷糊糊中,感觉一只小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我以为是冰儿买饭回来了,也懒得睁眼,口中喃喃着:“老婆,你先吃吧,我不饿,我过一会儿再吃。”
只听耳边噗嗤一声笑,不像冰儿,睁开眼睛,却是丫头站在床边,正紧紧地盯着我的脸。
“你来了,我还以为是……”我欠欠身子,笑着说。
“以为是你老婆呢!”丫头接过话去说。“你感觉怎么样?你的脸怎么回事,怎么变成‘猪头’了。”
我裂裂嘴,一侧脸还是发涨,苦笑一下说:“这还是消下去了呢,当时厉害的时候,你没有看到,那时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脸皮都快涨破的感觉。其实是嗓子肿的,话也说不出,饭也吃不下,耳朵里整天嗡嗡地响着,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见。”
丫头听着,眼睛眨也眨的,不禁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白她一眼道:“看你幸灾乐祸地样子,有这么可笑吗?”
“哈哈哈,想想就可笑,猪头变猪头,名副其实。”丫头笑着说道,“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是活该,坏人有坏报,你一肚子坏水,要不怎么叫‘刘坏水’呢。”
看到她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样子,我的心情却莫名地好起来。“行了,别笑了,看我生个病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也不怕皱纹都笑出来了。”
这时,冰儿推门进来,看到我们两个高兴地样子,脸拉得长长的,“哦,原来是杨姐过来了,你看你,光知道说话了,怎么不让杨姐坐?杨姐,你坐下说话,两个人说什么好笑的事呢,我在走廊里都听到了。”
丫头放才收住笑,讪讪地坐下来,问冰儿:“大夫怎么说,水子的病没事吧。”
冰儿看丫头果真挨着床坐下来,跟我脸对着脸儿,稍微愣了一下,便说道:“没事的,就是一个劲地发烧,不退,应该是有炎症,昨天输水后好多了,本来我们想回家去住,每天来输水就行,但大夫说一直发烧不退,时间长了,怕烧出其它病来,也担心会传染别人……”冰儿有意把“传染”两个字说的很重。眼睛也有意无意地看着丫头的脸说。
“别听她的,就是感冒了,那天晚上下雨,狗在院子里一个劲地叫,我怕把它淋/病了,把它牵到棚子里,可能淋了雨,受了一点凉,狗没事,我病了。”我截住冰儿的话说道。
丫头坐了一会,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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