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佳佳出生在北京,上学期末刚转到我们学校来的,由于父母去国外经商了,所以把他放在老家——也就是我们这个县城的外婆家生活。他在我们学校算是借读,高考还是要回北京考的,这让我们羡慕不已,因为北京的分数线是出了名的低。由于没有父母管束,家里又有很有钱,骆佳佳一直过着很任性的生活,学习是从来不认真学的,只知道整天和一帮社会青年一起玩音乐和泡MM。
那个年龄段的女生,对于他这种长的又帅,又有点文艺气质的男生,是毫无抵抗力的。骆佳佳经常坐在校门口的花圃边上弹吉他,圈粉无数,我们班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成了她的粉丝,包括林倩,这样让我吃醋不已。
时间一长,大家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林倩不在教室的时候,骆佳佳是从来不弹吉他的,只有当林倩在的时候,他才会拿出吉他弹一曲,而且弹的时候眼神很多时候都朝着林倩的方向。林倩每次听的很认真,有的时候还会点评一下,骆佳佳也只有和林倩说话的时候,才会收起他那轻蔑的眼神。
这一天吃午饭的时候,我们一群人坐在一起,林倩和张玲她们坐在旁边一桌。这时候骆佳佳端着饭盆走过来对林倩说:“林倩,吃完饭有空吗?”林倩抬头说:“什么事啊?”骆佳佳说:“我刚新学了一首曲子,等会弹给你听。”林倩说:“好啊。”骆佳佳说:“那我等会在操场边等你。”林倩点点头说:“嗯,好。”骆佳佳看也不看其他人,端着饭盆走了。
王鹏在旁边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我,我说:“你干吗?”王鹏压低声音说:“我感受到了危机。”我说:“你扯什么啊。”王鹏小声说:“你别装了,你看你啃排骨把肉都扔掉了,你打算吃骨头吗?”坐在对面的华俊和胡小刚一听都捂着嘴笑起来。王鹏小声说:“要不等会我们也去欣赏一下音乐吧。”我说:“我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胡小刚说:“你心真大。”我说:“你也学会不厚道了啊,找你家姜媛媛去。”
这时候隔壁桌的林倩说:“你们嚼什么舌根呢?”我说:“没什么,别听他们瞎扯。”林倩说:“是不是王鹏皮又痒了。”王鹏忙道:“倩姐,刚才我可没提你半个字啊。”林倩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声。
吃完午饭,林倩把洗好的饭盆往我面前一放说:“帮我带回去。”然后就一溜烟跑了。我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也只好拿着饭盆回教室去了。
透过教室的窗户,远远的能看到操场,在操场边的树荫下,骆佳佳坐在地上弹着吉他,远远的还能听到一点点吉他的声音。林倩靠在树干上,不时的和骆佳佳有说有笑。看到这场景,我心里的醋泼了一地,我怕被别人发现我在看他们,只好低下头假装看书,但时不时眼睛还是要朝操场那边瞟去。
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林倩和骆佳佳才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我见林倩进来了,不想和她说话,便往桌上一趴装作睡着了。
此后,骆佳佳经常中午约林倩去操场,经常会有很多人路过和围观,校园里一下子又冒出了很多流言蜚语,我听在耳中,酸在心里。我心想,走了个周建军,又来了个骆佳佳,而且这个骆佳佳看上去更讨女生的欢心,我该怎么办啊!
这天放学,骆佳佳过来对林倩说:“林倩,我和几个朋友一起搞了个音乐工作室,今天第一天合练,你一起来玩玩呗。”林倩说:“好啊。”我忙说:“你今天不去书店看书了?”林倩说:“一天不看没事,要不你也别看了,一起去玩玩吧。”我心里虽然非常不愿意去,但是又不放心让林倩单独去,只好说:“好吧。”骆佳佳轻蔑的瞟了我一眼,背上吉他出教室了,我和林倩跟在后面。
这是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平房,里面地方不大,有一股很重的烟味。屋里除了音响设备、乐器和凳子,其他几乎什么也没有。屋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衣着发型一看就是那种社会青年,一见骆佳佳进来了,都起身打招呼道:“佳佳来了。”
骆佳佳说:“这个地方是我租下来的,还不错吧,做个工作室大小正合适,而且我就住在旁边,离学校也不远。”林倩说:“那是挺方便的。”骆佳佳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学林倩,很懂音乐,今天我们第一天合练,正好请她过来看看。大家这就开始吧。”或许骆佳佳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或者根本不愿意我来,因此连介绍我都懒得介绍。还好今天是周一,学校每个周一有升旗仪式,大家都要求穿校服,我和林倩都穿着一样的校服,因此不用介绍他们应该也能知道,我也是同学。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一共是五个人,一个敲架子鼓的,一个弹电子琴的,一个吹萨克斯的,两个弹吉他的,其中弹电子琴的是一个瘦小的打扮很另类的女生。他们演奏的第一首歌我很熟悉,是《挪威的森林》,林倩听的很入神,一边还跟着打着节拍。骆佳佳一边弹吉他,一边不停的看着林倩,林倩也不时的冲他笑笑或者竖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一曲演奏完,林倩鼓掌说道:“好听,真好听。”骆佳佳说:“哪有啊,我们今天才第一回正儿八经人聚齐了,一起合练,好多地方配合都很生疏。”林倩说:“你别谦虚了,我觉得已经够好的了。”骆佳佳拿了一个话筒递给林倩说:“听你的嗓音,你唱歌应该很好听吧,要不我们合个曲子你来唱。”林倩忙摇手说:“不不不,我唱歌不灵的。”然后一把拽住我说:“这个人唱歌可以的,让他唱好了。”说罢从骆佳佳手里拿过话筒一把塞到我手里。我哪敢在这帮人面前唱,忙把话筒塞到骆佳佳手里说:“我也不行的。”
林倩还想劝我唱,骆佳佳白了我一眼说:“不唱算了,我们继续排。”他们又接着排了好几首歌,虽然都蛮好听的,但是我坐在那里感觉很不自在,林倩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听完还假装发表一点意见。我悄悄在林倩耳边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林倩看看表说:“确实该回去了。”然后起身说道:“骆佳佳,天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骆佳佳说:“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去吧,我们今天大伙约了去吃螺蛳粉。”林倩笑道:“不去了,家里还等着吃饭呢,下回再约吧。”骆佳佳说:“那好吧。”
我和林倩出了工作室,一路往回骑,我说:“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林倩说:“你就是胆子小,在你眼里到处都是坏人。”我说:“你又不是没看见他们那打扮,一看就是社会青年。”林倩说:“其实就是一帮热爱音乐的非主流青年。”我说:“你以后可别一个人去啊。”林倩瞥了我一眼说:“你说话怎么跟我妈似的,我又不傻,不然我今天干吗要拉着你一起去啊。”听她这话,我闷了一肚子的气总算顺了,说道:“算你脑子还清醒。”说罢看看林倩,只见林倩出神的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骆佳佳在操场边的围墙角落那里搞了个音乐角,天天有好多同学围在那里听骆佳佳弹吉他、唱歌,其中绝大部分是女生,林倩是常客,而且她享受特殊待遇,每次只要林倩去,骆佳佳都会为她提供一张小凳子,让她坐在旁边听。骆佳佳甚至有一次想带着他的乐队,搬着一堆乐器进学校在音乐角搞一个音乐演奏会,结果被传达室的老大爷拦住了没让进。
林倩后来虽然没有再去骆佳佳的工作室,但还是经常放学后到音乐角去听骆佳佳弹吉他。林倩不去书店了,我自然也懒得去了,每天就直接回家做作业。晚上去林倩家做功课的时候,她有时候也懒得给我讲题,直接做好了给我抄,自己拿着随身听戴着耳机在一旁听歌。后来有的时候,我作业做的没剩多少,也懒得再往林倩家跑,就打个电话和她说一声“今天不过去了”,她也不管我,只是回一句“好的。”
这一天中午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在教室里准备上课了,骆佳佳突然捧着一束花进了教室,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花往林倩桌上一放说:“我们乐队的小东家里是开花店的,今天给了我一束花让我送给心上人。”不少同学一听都轻轻发出“哇!”的赞叹声。
林倩被这突如其来的鲜花,弄的不知所措,还好她反应快,把花塞回骆佳佳手里说:“那你拿去送心上人啊,我可不敢收。”骆佳佳一笑说:“我和你开玩笑的,其实小东是让我随便送人的,有一句话叫宝剑赠勇士,鲜花赠佳人,你就是我眼里最美的那个佳人,收下吧。”林倩本身这段时间和骆佳佳处的不错,也不好意思在全班面前太拂他的面子,于是说:“既然这么说,我就收下了,谢啦。”然后捧起花束闻了一下,轻轻的放在桌旁地上。
骆佳佳一走,坐在我后面的华俊假装咳嗽了几声,胡小刚也跟着假咳嗽了几声,我回头道:“你们俩嗓子一起坏了?”华俊和胡小刚异口同声轻声道:“我感受到了危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白了他们一眼,闷头看书去了,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而旁边的林倩,如果换作以往肯定要转身去骂他们俩,可今天却似乎没听到他们说什么,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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