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约顾如风参加一个牌局,他虽没有什么兴趣,但也盛情难却。江轻言困得很,便推说自己累了,要先回家。
江轻言一个人站在路边,等着老陈的到来。
可没想到,白书墨早老陈一步。
一辆深色越野车在江轻言的脚边停下,“顾太太,有没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
巧合总是一个接一个,老陈给江轻言打了个电话,说是车子突然在路上抛锚了,问江轻言能否自己想个办法回家。
江轻言只好上了白书墨的车。
白书墨似乎心情不错,一路上找江轻言搭了不少的话,他提起今天的晚宴,提起最近一段时间关于上流社会中的那些风流韵事,十分健谈。江轻言倒是兴趣缺缺,她开了窗,右手轻轻靠在窗框上,纤细的手指轻抚额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江轻言抬起眼,警惕地皱起了眉头,“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晚上看着你和顾如风,有些感触。”他笑了笑,“以前,我妹妹和我妹夫刚谈恋爱的时候,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江轻言疑惑地看着他,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对江旭与白木语的过去十分感兴趣。在她看来,白木语没有任何优点,不像是江旭会喜欢的类型。而看着江旭与白木语的相处模式,也让江轻言确定,与白家大小姐在一起,江旭必定是有所图的。
从白书墨口中,江轻言听到了一个故事。
当时,白木语是大学校园中一个青涩的女孩,骄纵而又目中无人,她期盼着令人羡慕的爱情,而江旭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当时,白木语一个人在校园中漫步,忽然,有人在黑暗中窜出来,说是要劫财劫色,英雄救美的故事总是不会太陌生,江旭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从歹徒手中救下了她。
白木语很感动,之后,江旭便总是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过没多久,他俩就在一起了。
原来,江旭追求白木语,是用过心的。江轻言很诧异,她实在没有想到,原来白木语还真是江旭的菜。
江旭一表人才,也有自己的事业,第一次见白木语家长时,便过了长辈这一关。两个人便这样顺风顺水地恋爱,结婚,直到现在。
待他把话说完,江轻言问,“所以呢?如果我想知道他们的过去,我哥会告诉我的。”
白书墨又笑了,“顾太太,你真是过河拆桥。我只不过是把你感兴趣的故事告诉你而已。”
双目对视之间,有僵持,也有较量。直觉告诉江轻言,白书墨知道些什么。
江轻言淡声道,“这只是个老掉牙的烂俗爱情故事而已,我并不感兴趣。”
白书墨从口袋里拿了一盒烟出来,打火机一开,他点上烟,慢悠悠抽着。
江边的路灯并不太亮,他的眸光便也显得忽明忽暗。
江轻言没有催促,也不觉得反感,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白书墨。眼下,她觉得白书墨似乎可以给自己带来什么讯息,而那讯息,与江旭有关,这就够了。
待烟丝燃到末端,白书墨将烟扔到了窗外。
“没素质。”江轻言笑道。
白书墨缓缓道,“这不是一个老掉牙的爱情故事。”他顿了顿,轻挑眉头,慢吞吞地说,“我查过,那个对我妹妹劫财劫色的男人,在事发前两天,银行卡里入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白书墨说,后来,那个男人自首,称自己实在是色迷心窍,又穷途末路,才会找上白木语。他庆幸自己尚未酿成大错,还向白木语道歉,说自己犯下的罪行实在是不应该的。那个男人坐牢了,刑期不长,但年纪轻轻,从大学校园直接入了监狱,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江轻言有些讶异,她说,“那个男人是被买通了?”
很明显,从头到尾,都是江旭的设计。他为自己与白木语的所谓爱情安排了个美好的开头,在英雄救美之下,白木语很难不对他动心。而后的一切,就是这么按部就班,白木语深深爱上江旭,两个人结婚,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如果江旭懂得珍惜,那或许他们真的可以幸福快乐。”白书墨的眼中有嘲讽,显而易见。
江轻言耸耸肩,“看不出来,你很心疼你的妹妹。”
白书墨大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一个有趣的笑话,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我和江旭一样,不心疼妹妹,只心疼自己的事业和地位。”
他将自己的野心正大光明地摆在台面上,看起来便不像江旭那般令人鄙夷了。
白书墨是在赌,他赌江轻言对江旭有恨,她也不愿意将江家的一切拱手让给江旭。
“江小姐,”白书墨变了个称呼,眼中充满着对江轻言的兴趣,他笑道,“我查过,二十年前,八岁的江旭被江家收养,可是现在,你却成了他口中的养女。你甘心吗?”
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江轻言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配合我。”白书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笑道,“江旭想要笼络人心,把白家的一切也扫入自己的口袋里,他的胃口太大了。”
可正常情况下,白书墨应该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抵御江旭才对。毕竟,他是白家唯一的继承人,而江旭只不过是白家的女婿而已。
江轻言这么问了,白书墨抿着唇,似乎在考虑应该怎样与江轻言解释才更容易被她所理解。
总之,到了最后,江轻言与白书墨达成了一致。
两个人定下了君子协议。
回家的路上,江轻言发现,在对抗江旭的这条路上,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可顾如风呢?在这其中,顾如风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她只不过是想要找一个靠山,让江旭不敢轻易动自己吗?江轻言心中狐疑。
顾如风坐在牌局上,心心念念的都是江轻言。他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挂心。
边上,靳其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如风,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家陪老婆了。”
顾如风但笑不语,手中握牌,淡淡地看了靳其言一眼。
靳其言开始在牌桌上尽情地笑话起顾如风来,他说,这么多年来,从没见过顾家大少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宴会的时候眼底都是她,几乎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众人皆是大笑。
的确,顾如风与江轻言的结合,在大家的眼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江轻言是个美人,但并不是所有的美人都能入顾如风的眼,可想而知,江轻言确实是惹人怜爱的。
哄笑之间,顾如风已放下手中的牌,淡淡一笑,“时候不早,我得回家了。”
众人瞪着眼睛,才多少工夫,这顾少爷已经赢走了他们所有人的筹码。
回家的路上,顾如风心情畅快,他一直无法给自己与江轻言之间的感情下一个定义。可是眼下,他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这么多人的眼中,他对江轻言都是别样的,是不同的。
笑意更甚,顾如风不会委屈自己的感受,他想要靠近江轻言。既然心已经将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那他为什么不再向前一步呢?
到家后,江轻言已经在房间里待着了。她手中捧着一本书,斜靠在床上,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顾如风走进门来,脚步声细碎,却吓了江轻言一跳。
江轻言已经习惯顾如风的突然出现了,换句话说,她习惯与他待在一起。
两个人如平常一般躺在床上,靠在一起,顾如风轻轻捏着江轻言的手,摩挲着,眼中透着温柔和宠溺。
江轻言笑问,“刚才魏嫒说的话,你没感觉吗?”
这真是个煞风景的人,在这个时候提及她,实在扫兴。
顾如风眉眼之间有些冷淡,他随口道,“她说了什么?”
江轻言想起刚才魏嫒一脸悲戚时的眼神。魏嫒这个人太偏执了,又十分决绝,她真的生怕魏嫒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提及此,顾如风仍是面无表情,无情得很。
他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过去和魏嫒没有关系,以后更没有。”
江轻言抬起眼,在顾如风的怀中看着他的眼神与表情,有这么一瞬,她甚至相信,顾如风与魏嫒的过去只不过是魏嫒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事实的真相当真是这么简单吗?细想之下,江轻言又有些困惑与忐忑。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顾如风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一叶障目,江轻言多怕自己又像往常一般,轻易相信了不该信任的人。
顾如风并不知道江轻言这一切心理活动,只是轻搂着江轻言,闭上眼睛,感受片刻的宁静。
“你真的不在意魏嫒?”江轻言再一次问道。
得到顾如风肯定的回答之后,江轻言压下了满腹的狐疑。
真真假假,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还是必须得离开顾如风的。因为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能甘心自己被一个女人利用呢?
江轻言勾起唇角,笑容苦涩。
既然她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就应该承担后果,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顾如风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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