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透着青黑,疲惫得脸色发白,“刚回来。”他似有意无意地说起。
一时无话,我们不像夫妻,不像情侣,也不像家人,永远是亲近中带着疏离。
刘仲明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右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刘仲明。”
裴瑜清回应:“你好,我是裴瑜清,是妍妍的兄长。”
我神色黯然,说:“刘仲明,谢谢你送我回来。”他还想上前说什么,裴瑜清将我一把拉到身后,我愕然,随后对他抱歉地一笑。
刘仲明识趣地走向车边,欲言又止:“妍妍......”最后,他向我竖起大拇指,然后送我一个油腻的飞吻,。在车子发出一声咆哮之后,飞速地冲出去。
裴瑜清和我走进电梯,他向前跨一步与我保持距离,问:“你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
我慌忙辩解说:“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他放缓语气,说:“嗯,你自己的事情好好处理。”
他像任何一个世伯家的兄长一样叮嘱我,真是做得好极了!我心里不屑一顾地嗤笑,随他吧。
我不管他,任他在客厅坐也好,躺也好,既然他决定如此,那我何不成全他,免得我黯然神伤,最后都成了自作多情。我没有开电视,只因从未见他看过电视或电影,反正不管他在哪里,只要足够安静,让他可以办公就好。
我简单做了两菜一汤,拿出碗筷放好,忽然听裴瑜清叫我,我朝他的方向看去,“咔”地一声,他拿起桌上的相机,抓拍我。
照片中,我穿着围裙、长发凌乱,真是太丑了!
我伸手去抢他手中的相机,他高高举起不让我碰,我踮起脚去抢,用力不知轻重,倏而将他撞倒在沙发上。他在倒下的瞬间把相机丢开,将我紧紧抱在怀里,避免我磕碰到。
我们就安静地躺在沙发上,他微用力将我搂紧,我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暖意透过衣衫直达我心底,这一刻我竟生出几分他爱我的错觉。
他似乎有些紧张,喉结在快速地上下移动,蹭地我头皮发麻。
他抬起我的脸,认真看着我的眼睛,有一种湿润温暖的东西在他眼睛里流动。朝思暮想的俊颜近在咫尺,我心中微动,撑住他的双肩在他身上坐起,想更靠近他些。正当我靠近他时,他的手机响起。
我被惊吓得清醒过来,惊慌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跑进厨房。
想起刚刚的场景,我羞愧不已,虽说成年人可以毫无顾忌,但我怎么能这么着急,倒贴自己?
但那种感觉美好入骨,甜甜地在我心底蔓延。
餐桌上偶尔听到瓷器磕碰的声音,我们谁也没有提起刚刚旖旎的一幕,就像是一个虚幻得真实的梦境,但我仍然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到我脸上的灼热感,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我背上微微颤抖时的酥麻感,那是我从未经历过的紧张、刺激,而又莫名的美好,
我舍不得失去。
他似乎在专心致志吃饭,但他却把饭盛进旁边的空盘子里。我没有提醒他,我放下碗说道:“我吃饱了,你吃完洗碗。”然后快速上楼,在转角处,我看见他怔怔出神,过了好久,他到厨房清洗餐具。
他与我皆魔怔了吗?我心想着。
我们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又彼此独立,他有时间就处理公务,我有时间就做设计作业,当然也爱看那些花边新闻,各种娱乐新闻都是我的所爱。
一日,我在楼下看电影《甜蜜蜜》,有一场张曼玉和黎明的吻戏,前面的剧情已经发展到高潮,到这一步是水道渠成了,即使他们是行为上有失偏颇,我莫名觉得应该被原谅。他下楼来,自然地坐到我身边,还是那份清贵温润的模样。
我眼睛盯着屏幕,往嘴了送一块薯片:“瑜清,今天不上班?”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嗯,今天休息一天。”
我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他一眼,“难道,劳模也有休息日?”于是将手中的薯片递给他。
他摇摇头,对我不端的坐姿、邋遢的行为皱眉。想来也是,他从不在餐桌以外的地方吃东西,从来都是端正严谨,早晚出门都要冲澡,衣服一天一换,如此整洁的裴瑜清怎么会吃垃圾食品?
荧幕上男女主角吻得火热,我偷看裴瑜清的表情,他如老僧坐定,平静得毫无波澜。暧昧的接吻声继续传来,我先羞得受不了,直接将电视关掉。他从手机上抬起头,不解地问:“怎么不看了。”
我随口说一声,“我脸皮薄。”
他听后微微一笑。
我盯着他好看的脸,感叹道:如此好看又清心寡欲,不知道在公司要招惹多少女人,也许和客户谈业务只需要用这张脸就行了。突然一瞬,某个念头在我心里升起,我将他周身都打量了一遍,最后有意无意地略过某些地方。
他被我看得迷惑不已,不解地问:“妍妍,怎么了?”
心里那个想法不停敲打着我的神经,我细看他,但他眼神清明,毫无一点迷乱,光明磊落得让惭愧。瑜清奇怪地问:“妍妍,究竟怎么了。”
我呆呆地吐露心声:“瑜清,你平时怎么解决那方面的问题?”他已经27岁了,那么多年的单身生活难道就没有想过那方面吗?
他愣在原地半晌,而后才反应过来,脸颊和耳根泛起淡淡的红色,轻笑着说道:“坏女孩。”又解释道:“人之所欲,我也是有的,不过平日里工作太忙,没有时间想那些事情。”
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明显有点不相信,但又觉得不该再问,只能欲言又止地继续看电影。
他坐了一会儿,起身上楼前看了我一眼,走到楼梯口时说:“妍妍,你值得更好的人对你,我不会对你有绮念,你也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字字诛心,心口的钝痛晕化开来,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激烈地哭天抢地,急于表现自己撕裂的伤口给他看,而是平静地接受他给的隐隐约约的警告,我想,也许终有一日我会麻木,他变得可有可无。
我看都没看他,平静地说道:“知道了,裴二少爷,我什么也没有想过。”
他没像平时一样摇头或轻声叹气,只是在楼梯口看了我一会儿,最后悄无声息上了楼。接近一年的相处,我们早已习惯彼此的生活方式,以往只有我不高兴时叫他二少爷或者裴总,他听后会若有似无地摇摇头,现在,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在哄我开心了。
我闭目冥想着,也许终将如他所说,两年后,我们互无干涉。
好好的电影,我早已无心去看,随后上楼,准备作业。书房的门没有关严实,他立在风中,双手撑在阳台的护栏上,阳光静静洒在他脸上,为他蒙上一层温润的薄光,做工精良的衬衫将他的背影勾勒得挺拔俊逸,隐隐透露着掌权者坚毅尊贵的气息。
他如明月般的温润面庞,成了我终其一生最想留住的念想,这个清泉皎月般的男子,我爱得疯魔了。
我哼着《甜蜜蜜》,我觉得那是一首浪漫旖旎的定情曲,偏偏缺少一个可以定情的人。我看着房间里那些或斑斓或透明的珠帘,风吹过,荡出优美柔和的曲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心情懒懒地,却很愉悦。
真不知道当初裴瑜清装修这间房时,是怎么和设计师沟通的,完全是粉红的少女色,像童话世界里芭比公主的梦幻小城堡一样。每个女生都有成为公主的梦,但是往往被逼得现实,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幸运,遇到裴瑜清,他愿意为我搭建一个锦衣玉食的梦幻城堡。
珠帘里透出阳光干净新鲜的味道,一束直接射到我的床上,晒过的地方暖暖的,我灵机一动:如此好的天气,不如出去放松放松。
我站在衣橱前看着一排一排名贵衣裙,这些衣裙都是裴瑜清的秘书选好之后,让司机直接送过来的,基本是当季新品,有些来不及穿,一直挂着。
我曾经和裴瑜清提过,我的衣物不用秘书给我买,我有上街购物的喜好,如果秘书全权代理,这样会使我少了很多乐趣。
他听后笑着说“好”,第二天上班时他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添补家用的,我想反正是添置他家里的物件,用他的钱也说得过去,于是我就接受了。以后他的那张卡就沦为我的超市购物卡。虽说父亲当初把我的婚姻大事处置得利益熏天,但他每个月还是会给我打一笔生活费,这使得我对父亲的反感少了几分,他到底还是挂念我的。
我穿了一条深蓝色牛仔长裤,上身搭一件七分袖微喇白T恤,头发扎起来,清爽利落。可是找谁与我共度良辰好景呢?丽丽和杨先奇已先行去了内陆游山玩水,剩下一个刘仲明,不过想起他那日的告白,我真怕他的浪漫神经跳起来,又旧事重演,还是一个人去吧。
我们被偷拍了。
他对我说:“放心,明天报纸不会刊出。”司机小李去处理,亲自将狗仔的相机带回来,放在后背箱中。
游玩的事情被迫终结,我趴在车窗上怏怏然,他看出我的掩藏得不好的情绪,说:“对不起,妍妍,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摇摇头,但也不答话。他在的位置那么特殊,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这种情况想必经常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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