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被安宁称之为凡尔赛宫殿的,权五爷的私人城堡中的监控室中。
五颗脑袋聚在一起,全神贯注的盯着无数个监控画面中的其中一个。
“哎呀!急死人了!”除非是在执行任务,不然平常生活就是个大男孩的小追命最先沉不住气,“小鸡这是在做什么啊!翻来覆去的要小嫂子相信他!小嫂子跟他才是第一次见面,凭什么要人家相信他啊!还有,催眠不能快点进行下去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拖拖拉拉的,害我都要急死了!”
陆越川脸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没了笑容,他紧紧的盯着屏幕中安宁的小脸儿,“南宫的催眠是剑走偏锋。他必须要获得安律师的全部信任,否则,他无法帮安律师回忆起来。你不要觉得催眠是一件很玄虚的事情,它就是让人把自己的潜意识找出来,再——”
“哎呀,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给我解释了。反正我也听不懂。总之一句话,啥时候才进入正题?!”
陆越川没回答,而是侧头问道,“你觉得情况怎么样?”
蒙古大夫眼尾扫了一眼高精尖的仪器,“从安律师的各项指标来看,她现在十分平静,对南宫还算信任。她情绪上如果有任何的变动,我会告诉你的。”
“最好不要有身边情绪的波动。”
不然,为了安律师的健康,这场催眠也会被立刻终止!
“小白!”这是蒙古大夫的名字,小追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是从哪儿检测的小嫂子啊?”
“她坐的那张椅子。”蒙古大夫简而言之的回答,“只要她坐上去,我这边就能得到她身体的全部数据。”
一点红林晚晚忽然插嘴,“安律师体重多少?”
“……比你轻。”蒙古大夫同情的撇了一眼林晚晚,“别难过。你虽然比安律师体重大,但你胸比她小啊!”
“操!”
“行了,都安静点!”陆越川一开口,其他几个人就不敢再插科打诨了。
毕竟,属狗军师的可怕,这里的几个人都亲自体验过。
战狼拧了拧眉头,“能不能让南宫再试探一下安律师。我对她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
陆越川挑眉,“你傻?如果安律师真的是毒蛇派来五爷身边的美女间谍,你觉得她现在还会这么配合的接受催眠吗?她心里有鬼,根本不敢接受催眠的。”
“试试又不会怎样。”战狼十分坚持,“就当是为了打消我的怀疑,让南宫试探一下她。毕竟,是九处的女主人,更是我们的嫂子!”
战狼的最后一句话,让陆越川沉默了下去。
他跟南宫还是五爷清楚安律师的真正身份……可战狼他们却不知道。
战狼说的也没错,毕竟是他们的嫂子。不是随便的什么人。
不管是打消战狼的怀疑,还是从安律师的角度出发。她身为五爷的妻子,身份的确不该再被怀疑。
念及于此,陆越川终于点了点头,“等会儿如此催眠顺利,我会让南宫再去试试安律师的。”
“嗯。”
……
另一边,催眠还在继续。
或者更准确的形容,南宫姬想要得到安宁全部信任的任务,还在接续。
他说:“安律师,我要跟你道歉。希望你等会儿从催眠中清醒,不要生我的气。毕竟……从你踏入这个粉色海洋的房间起,我的催眠就已经开始了。”
而这,的确有违催眠的基本准则。
必须得在被催眠者完全同意且接受的情况下,催眠才能进行。可他根本没有征得安律师的同意,更没有跟她提前打过招呼。
就这么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她进行了催眠。
这房间里的所有粉色,包括他的粉脑袋,全部都是为了催眠而准备的道具。就连老大……也是这催眠中的一个道具。
粉色,是一个十分令人放松心情的颜色。但若是房间有大面积的粉色,那么这个放松,就会变成压抑。一种无形中的压力。不会令人感觉出来,但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而南宫姬想要的,就是无形中给予安律师压力,却不要让她感受到。
还有,人们看到粉色的第一反应就是少女心之类的玩意儿。大面积用这种颜色装扮自己,安律师会对他放松警惕与放下防备。
毕竟,哪怕是安律师这样性格的人,也很难对一个孩子气的幼稚鬼有什么戒心吧?
可以说,这房间里的每一样物品,包括南宫殿跟权五爷这两个大活人,都是为了催眠安宁的道具。
催眠进行到这一步,南宫姬唯一的目标就是取得安宁的完全信任。
为此,他毫不隐瞒的将自己的所有准备悉数告知给了安宁。
“所以安律师,我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你的了。”
安宁眼神还是那么空洞,却由衷的笑了,“谢谢。”
南宫殿纳闷,“为什么要谢谢我?”
“我不喜欢欺骗与隐瞒。”
南宫殿‘滋儿’了一声,抽空撇了眼旁边的权煜皇,“老大,你绝对是捡到宝了。我催眠了那么多的人,从没见过哪一个人像安律师这样……的纯粹。”
被催眠状态下的人,如同被拨开的洋葱。
里边是什么颜色的,是什么状态的,一览无遗。
权煜皇嗤笑一声,“赶紧的继续。少他妈废话!”
他娶回家的女人,他自己能不知道?
不仅是大姐,现在连南宫也说他是捡到宝了。
安小妖,果然是他的宝贝疙瘩。
扯了扯嘴角,权煜皇眼尾忽然一闪。
南宫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安宁,扬起一抹欢快且发自内心的笑容。
人的笑分为很多种。
虚伪的笑、客套的笑、应付的笑、皮笑肉不笑、假笑、贱笑、奸笑、魅笑、谄笑、嗤笑、蔑笑……
身为催眠师的南宫姬,根据资料看的最多的,就是安律师的假笑。
而这次她是真正的笑开。且她笑开的时候,唇角微微向上卷翘着,弧度很小,眼尾也微微上扬,好像沾染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妖魅。一双丹凤眼,弯弯的,像是月牙儿。
那种如同晶莹的雪花落在海棠花儿的花瓣上,深深的将树枝压下一个漂亮的弧度,一抹嫣红,一抹淡雅,怎一个美字儿可以形容?
尤其是她那两片粉嫩中略带点绛红的唇瓣,仿佛是女人身上所有的妖媚、妖冶、魅惑……全部凝聚在了一起,然后从中提取出的最精华的那一部分。
极致的诱人。
忒招男人稀罕。
真想让人把她捂起来,自个儿欣赏,自个儿琢磨,自个儿品味。
权煜皇眸色微微一紧,不动声色的抚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然而,心,有那么点乱。
可同样的画面,落在权五爷的眼睛里,跟落在南宫姬的眼睛里,那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
南宫姬微微拧着眉头,轻轻的问道,“安律师,你看到了谁?”
“妈。”
“是你的母亲……李惠秋吗?”
“嗯。”
“你怎么会看到她?嗯,换个方式提问。你看到李惠秋在干什么?”
“摆摊。”
南宫姬眼神一沉,神色有些不满。
这种事情怎么都不事先调查清楚给他放进资料里?这个陆越川,现在办事儿是越来越马虎了!
顿了顿,他语气温柔的问道,“所以你才经常去这个咖啡厅吗?因为你母亲的在咖啡厅的对面摆摊。”
“不是。这天晚上,我是第一次见妈在夜市摆摊儿。”
“哦。那么安律师,你现在已经复习完,准备回宿舍,在路上——”
“不能回去。”
安宁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小脸儿上露出点痛苦的神色。她握着马克杯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
“权煜皇,不能回去……不能!不能!”
南宫姬见状,有点慌了。
为什么不能从咖啡厅离开回去宿舍?
安律师是在回宿舍的路上,恰好与凶手撞在一起。哪怕只是慌乱中扫了那么一眼,安律师应该也对那凶手的样貌有印象。他要找出来的,就是这个凶手的样貌。问题是……在咖啡厅复习的安律师看到了什么?还是她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如此坚持的不愿意从咖啡厅离开?!
“南宫!”权煜皇低吼一声,已经从斜靠的衣柜上站直。他看向安宁的眸色,是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紧张与关心。
“权煜皇,真的不能回去……”
安宁的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
“好,不回去。”权煜皇早已经把之前南宫姬叮咛他的规则踩在脚下,他一手按住安宁的肩膀,冷冷的说道,“你不想回去,那就不回去。五爷陪着你。没人能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儿。”
当他的大掌,用力的按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安宁身体的颤抖,渐渐的平静下来。
她侧过头,看着‘咖啡厅的窗外’。
南宫姬眸光一闪,“老大!”
权煜皇从鼻尖儿嗯了一声,语气阴冷的能冻结空气。
一字真言:“查!”
现在的安宁,回到了案发的那天晚上,她就坐在咖啡厅里。
她看向窗外的方向,一定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和事。
这或许就是她不愿意从咖啡厅里离开回宿舍的真正理由。
能让安小妖如此在意……
权煜皇下意识的用指腹擦过她的粉唇,“安小妖,跟五爷说,你看到什么了?”
“眼睛。”
“什么眼睛?”
“人的眼睛。”
“有什么特别的?”
“一双很阴鸷,折射着精光的眼睛……就像你的眼睛一样。但你的眼睛,不会让我害怕的想逃走。”
“毒蛇……这双眼睛,我见过。只能是毒蛇!”
南宫姬自言自语了一句,想了想,他凑到权煜皇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老大,安律师很信任你。我已经将她带到了那天晚上,你是不该出现的人。可安律师还是接受了你的出现。如果她对你不是极度的信任,你刚才贸然说话的时候,安律师就应该已经从催眠中惊醒。既然如此,你不妨再陪着安律师一起——”
“不必。”权煜皇一抬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现在将她唤醒。”
“唤醒?”南宫姬有点急了,“老大!如果催眠再继续下去,我保证能让安律师回忆起毒蛇不曾伪装过的模样!老大,咱们找了这么多年的毒蛇,找出了很多他的身份,但他不曾伪装的——”
权煜皇挑眉:“老子说不必就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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