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飞面上泛着苦笑,面前莹莹孑立的两人似两把尖刀无情地扎在他心口上,他开始明白景婕为了推拒他而如此这般的煞费苦心,面上不由得略显凄惶。心中如萤火般微小的希望终于破灭,再说下去已无意义,只会令他陷入更加难堪的境地。沉默了片刻,他收敛神色,淡漠地对杜衷开口:“我们走吧!”
杜衷满脸愠色及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本就狰狞的双目不由得更加爆凸。然而李骁飞洒然离去,没了当事人,他也唱不出什么曲调,只得戾锐向几人扫视一圈,又没好气地向景从洲道了声告辞,也匆匆离场。
夜深露重,深秋的夜似笼了茫茫白雾,宽敞的街道分外萧瑟清冷。
坐在车内,回想着事情一步一步演变到适得其反的境地,杜衷心绪格外不宁。来回仔细思索一番,他偏头问李骁飞:“这婚事怕不容易成,景丫头是个有主意的,老景估计做不得她的主!事到如今,你可怪我?”
李骁飞唇边意外浮出一个笑来,握着方向盘的手亦十分轻松:“不怪舅舅,该说的你都说了,缘分不能强求!我们已尽了人事,有时候,也该听听天命!”
可人力撮合都于事无补,指望老天还能有多大作为?
杜衷皱眉思索,看着专心开车的外甥,面上尽是纠结之色,思来索去,到底没有把泄气话说出口。
茶香飘悠的客厅内,父女两剑拔弩张。
“杜衷说话是冲,可你不喜欢骁飞,就该早跟他讲清楚,跟苕尉扯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苕尉脑子不清楚,你也不清楚?”
景婕被李骁飞舅甥逼迫,早窝了一肚子火气没处蹿:“我不待见骁飞哥,是今天的事?你早知道我半年前就不待见他,今日在杜叔的威逼的下竟还想把我两促成,你是什么用心?你置我的后半生幸福于何地?我就是你巩固钱财权势的棋子?”
景从洲气极,忽的扬起手臂,但看了看自已宽厚的手掌和女儿嫩白的脸庞,最终还是愤愤将手臂放了下去。
“我警告你!你可以不选骁飞,去选其他人!只要对方心诚,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你选任何人,这个人,都不能是苕尉!这一点,我希望你牢牢记到脑子里!”
她本就与苕尉无甚干系,但景从洲的提及,不由得令她忆起了苕尉清俊不凡的脸容及方才回顶杜衷时大快人心的一幕,这与景从洲、李骁飞舅甥同气连枝的逼迫形成的反差十分鲜明。心中的逆反心理瞬间被触发,头脑发热、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能是他?你与苕六叔说白了是结义兄弟,没有血缘关系,这样我与苕尉也就不是近亲,我即便同他有什么,又能怎样?”
“你们差辈儿!” 难以置信地盯着景婕,景从洲抑制不住一声怒吼,“我是你父亲,我会害你?他受的是战争伤,明面上是颅脑损伤,实际上伤到哪里谁都无法定论。身体里究竟有没有核污染?谁能保证?他自身残缺、影响后代这事我不管,看在帧田的面子上我还能尽力照拂,但他不能跟你有牵扯。你是我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这个道理你明不明白!”
景从洲面上怒其不争的表情,看得景婕阵阵恍然。目不转睛盯着父亲幽黑深邃的瞳孔数秒,忽的,她的精神松弛下来。松弛到最后,竟略显凄美地粲然一笑:“我到底是不是筹码?你把骁飞哥推给我,到底是真为我着想,还是想在申川获得更多的主动权,我现在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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