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下午的时候,去看了还躺在床上的父亲,她拉着宋鹏的手说:“爸爸,你快醒醒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
探视的时间到了,宋黎出来后,就消失不见了,谁也找不到她。
周敏打电话给言昭,让他去家里看看有没有回家。
言昭敲了门,没人应。他就立刻跑出小区,太阳刚刚落山,言昭找遍了附近宋黎能去的地方。
他打电话给周敏,告诉她没找到。周敏让她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是被遗漏的,言昭猛地想起来还有一个地方。
“阿昭,如果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我了,也许在这里就能找到我哦。”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水,即使我在难过伤心,看到水,也许我就不难过了。”
“你确定吗?”
“嗯。”宋黎看着夕阳西下的景色,笑的很甜。
那是他们这儿最大的一条河,他们站在那座桥上,宋黎对他说的话。
言昭赶到那里的时候,水面被还有夕阳的余晖,宋黎就坐一旁呆呆地看着远处,言昭走过去。
“阿昭哥哥,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她抬头看清来人,眼神有些空洞,嘴角牵扯一下,想要笑。
言昭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宋黎对他的称呼从阿昭哥哥变成了阿昭,他有些恍惚,坐下来,将她揽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想哭就哭吧,阿昭哥哥一直在。”
宋黎趴在他的怀里,手紧紧攥着言昭的衣服,肩膀不停地耸动,却是一点声音也未曾发出过。
过了许久,言昭轻声说:“阿黎,我们回去吧,太晚了,家里人该担心了。”
宋黎点点头,任由言昭牵着她,这个时候,她只是安心地跟着言昭,看着他的背影,希望路没有尽头,前方也没有她该面对的可怕的事情。
也许有什么在他们中间发生了变化,又或者什么变化也没有。只是两个玩伴的心贴的更近了,也许是他成了她的一个支撑点,鼓励她前进。
言昭带着宋黎回了家,准备给宋黎做点吃的,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还有早上的剩饭。宋黎跑过去,将饭菜端了出来,是她爱吃的土豆丝,电饭煲里的是红薯粥,她给自己盛了碗,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阿黎,这些凉了,要不咱们热一下再吃?”言昭有些为难。
宋黎摇摇头,又大口地吃了几口,眼泪再次盈满眼眶,她不断告诉自己不哭,不能哭,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了。
“黎黎,起床了,快要迟到了。妈妈今天做了土豆丝,你快起来,不然待会爸爸全吃完了。”
“妈!我不吃了,要来不及了。”宋黎收拾完就拿起书包奔出门去。
“你这孩子,饭都做好了,你好歹吃几口再走啊。”黎嘉追出门去,塞了五十块钱给她,“路上买着吃,别空腹上课。”
宋黎没来得及看她,只是随便的嗯了声,将钱揣进挎包里,就拉着言昭跑了。
宋黎这才想起来挎包里还有五十块钱,她掏出来,将它放在餐桌上用力的想要展平。
也许一些不经意的事,真的会成为永恒,就像面前的这道菜,这碗粥,在中午以前,宋黎从未想过这会是母亲做给自己的最后一道饭;怎么也不会想到,早上叫自己起床,叮嘱自己别空腹上课的母亲,是母亲最后对她说的话;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早上还活生生的人,中午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么也想不到,早上的匆匆一瞥,竟然成了母女两的最后一面……
言昭将她手里的钱夺过来,怕她再触景伤情,拉着她回了自己的家。让她洗漱完躺在自己的床上,言昭给她盖好被子本来想出去,宋黎拉住了他的手。
“我在这里,你安心地睡吧。”言昭将书桌前的椅子搬过来,拍了拍宋黎,安慰道。
宋黎安心地闭上眼,言昭等着她呼吸均匀,将她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自己慢慢地出了房间,给自家母亲打了电话。
“妈,阿黎睡着了,你们别担心。”
“行,你照顾好阿黎,爸妈这边估计得很晚才能回去。你也早点睡,明天还有课。”周敏听完宋黎睡了,安心下来,这才不忘叮嘱儿子早点休息。
“行,你们也别太累。”言昭说完就挂了电话,去了客房。
言昭那晚很晚才睡,宋黎总是在梦里不停地叫着妈妈,有时候还会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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