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涵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看通话还没结束。
“行吧，改天。”夏烟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把烟放进嘴里后点了火。
许一涵听到打火机的声音，皱下眉尖：“你又抽烟了？”
“没事。”夏烟摆下手，才意识到许一涵看不见，她把烟拿开，“我就抽一支。”
许一涵语气不悦：“你戒烟吧。”
她总是劝，夏烟总说要戒烟，可一直都没成功。
夏烟盯着指尖的烟星，想着什么，她眼神暗淡下，嘴里转移开话题：“涵，你跟穆韩琛住在一起，觉得开心吗？”
开心？
许一涵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怎么这么问？”
夏烟听许一涵的语气，也知道根本不快乐，她很怀念以前的生活，自由自在，许一涵也根本不会像现在这么束手束脚。
夏烟突然开口：“想回美国吗？”
“我，现在没法回美国。”许一涵顿了下，她有必须留下的理由，“我妈还在这儿。”
夏烟点了点头，是，还有思姨，她们想没有顾忌地离开A市，已经不可能了。
穆韩琛站在楼梯的拐角，看到许一涵蜷缩在沙发里的身影，她可怜巴巴的相。
许一涵跟夏烟聊天，声音不大，偶尔几句话传到男人耳边。
穆韩琛只听到回美国之类的话。
穆韩琛想知道，要到什么地步，他才会对许一涵生出疼意，可他显然错了，他根本一丁点也忍受不了。
这对于穆韩琛来说，也许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穆韩琛转身上楼，他步伐沉稳，这时传来轻微脚步声，许一涵听到后急忙回头，朝楼梯看，许一涵把手机放到身后，要是让穆韩琛看到她在打电话，肯定以为她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许一涵只看到空无一人的拐角。
许一涵露出失望，她大概是听错了，穆韩琛也不会在乎自己正在做什么，他说不定还以为，她已经走了。
许一涵看眼茶几上的钥匙，她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挨冻，偷偷溜上去，即便穆韩琛发现，又能怎么样？
许一涵不是不能。
夏烟没聊多久，似乎兴致不高，挂了电话。
许一涵把电视关了，客厅里她只留了一盏小灯。
微弱的光线，照着许一涵的眼底，许一涵睡不着，可睡意袭来后，她还是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
因为有些凉意，许一涵睡觉时，无意识缩在一起，像个孩子，原本抱着靠枕掉在了茶几边。
茶几旁突然多了一道身影，一双修长的腿，笔挺站在沙发旁。
一条毯子被盖在许一涵身上，许一涵的身体，很快觉得暖和。她贪恋这种感觉，好像在火炉旁边似的。
沙发旁的人准备走开，许一涵没睁开眼，却能伸出的手精准拉住穆韩琛的胳膊。
穆韩琛回头看下，拨开她的手，没想到许一涵又抓了把。
穆韩琛垂眼看她：“你倒是愿意在这挨冻。”
许一涵的声音不高，因为睡意，有些沙哑：“你不是心疼我了吗？”
穆韩琛在心底自嘲，是，他就是不能放任不管。“我说话，你总算听了一次。”
许一涵睁开眼，在黑暗里仔细看着穆韩琛，她看不清穆韩琛的脸，也看不到男人的神色，许一涵还未适应黑暗，眼前只有模糊的影子。
穆韩琛站在沙发前，没有走开。
许一涵握住男人的手掌。
她的手很凉，能感觉到男人掌心的燥热，穆韩琛被握得很紧，他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候，穆韩琛不会给她任何回应，许一涵坐起身，抬头看着穆韩琛的无动于衷。
许一涵穿过他的手指：“你对我好，我都知道。”许一涵感觉男人有所反应，她继续开口，“所以，我也在努力接受我们的关系。”
穆韩琛看着她起身，许一涵站在他的面前。他个头高出很多，许一涵必须仰视。
穆韩琛喉间发出轻笑：“我们，什么关系？”
许一涵把手放在男人的心口。
许一涵适应了黑暗，上前一步，能看清穆韩琛深邃的眼底，许一涵喜欢这双眼睛。
“我希望，”她靠近穆韩琛的耳畔，“不只是身体的关系。”
穆韩琛的心跳十分稳健，许一涵放在他心口位置的手，感觉到强而有力的跳动。
穆韩琛拉开她的手，许一涵的动作被打断，穆韩琛感觉到她手腕的纤细和柔软：“你可真会挑时间，是不是？”
今天，她的身体他绝对不可能碰。
许一涵看穆韩琛眼底的嘲笑，没有退缩，反而让许一涵的声音更加坚定：“你说，你要走进我心里去。”她挣脱穆韩琛钳制自己的手，碰到他的心口，“那我呢？我能进去吗？”
“你想？”穆韩琛眯起狭长的眼。
许一涵点头。“想。”
穆韩琛抚下她的唇瓣，没再说话，许一涵见状，拉下男人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许一涵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动作，她只是下意识的冲动，穆韩琛扶着她的腰，许一涵另一只手，就按在穆韩琛的胸前。
穆韩琛的领口开几颗扣，隔着衣服，她能摸到锻炼性感的肌肉，许一涵几乎不用拨撩，穆韩琛没费什么力气，就占了上风。
许一涵被搂住腰身不能动弹，穆韩琛捧起她的脸，他们回到最原始的欲望追逐，许一涵知道，她不会把自己的心交出去，可穆韩琛不必知道。
许一涵配合这个吻，她的手，落在男人的腰。
许一涵被抱进主卧，她回到怀念的床上，穆韩琛压得她不能动弹，许一涵隔着衣服，就能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变化。
许一涵是做了最坏的准备。
穆韩琛深吻后，退开身。
许一涵看到他眼底的欲望，正在一点一点剥离她的心脏，许一涵狼狈别开脸，拨下头发，让穆韩琛没办法看到自己的神色。
穆韩琛扳过她的脸，低头望进许一涵的眼底，好像，也同时望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许一涵有种战栗，遍布蔓延至全身。
穆韩琛尽管有欲望，但没打算碰她，许一涵的脑袋刚沾上枕头，几分钟就睡着了。
穆韩琛把被子给许一涵盖好。
许一涵再醒来时，听到楼下传来钢琴声。她看墙上的时钟，不过清晨六点。
许一涵坐起身，看自己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穆韩琛昨晚真的规规矩矩没碰自己，许一涵还以为，穆韩琛不会那么忍着，她下了楼，来到客厅，见钢琴前，穆韩琛坐着正在弹一首曲子。
许一涵听到熟悉的旋律，心底咯噔下，她没立刻走上前，站在旁边安静听着。
穆韩琛弹得动听，或者是，这首曲子勾起了许一涵的回忆，她很久没有听谁弹这首曲子弹得这么好听，仿佛，和记忆里的某个片段重合。
但许一涵对于回国前的记忆，不可能有穆韩琛。
许一涵再回神时，穆韩琛已经弹完一曲。
穆韩琛转身，看到许一涵站在身后：“睡醒了？”
许一涵展颜，给他露出个清晨充满活力的笑容。
“怎么想起弹这首曲子了？”许一涵说着上前。
穆韩琛听这话，似乎还有些深意。
他翻下琴谱：“让你想起谁了？”
许一涵摇了摇头：“没有。”她手指抚过几个琴键，按出简单的高音，清脆悦耳，“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听这首曲子。”
穆韩琛唇勾了下，看眼谱子，优美的旋律从他指间流出。
许一涵坐在穆韩琛旁边，放上双手，和穆韩琛合奏，把曲子弹完。
这首曲子，许一涵闭起眼，也不会弹错一个音。
穆韩琛转头，清晨的阳光照在许一涵的脸上，她眼底被照亮，终于在他面前也露出这般年纪该有的样子。
许一涵收回手之际，被穆韩琛拉住手腕，她感觉到异样，低头，看见手指上多了枚戒指。
穆韩琛松开她的手，许一涵看清戒指时，被穆韩琛拉起身。
穆韩琛拥着她，双手撑在许一涵身侧，许一涵只好靠住钢琴。
穆韩琛把她的手从身前拉开：“什么时候学的？”
“小时候，”许一涵知道他指的什么，她想起以前，眼角露出暖暖的笑意，“是跟我妈学的。”
穆韩琛听她的语气变得柔软，笑了下：“你还挺多才多艺的。”
许一涵摇了摇头：“我只会弹琴，弹得也没有我妈好。”
在许一涵心里，计思永远是最优秀的。
穆韩琛没再说什么，抱起许一涵，让她坐在琴键上，许一涵吓了一跳，扶住穆韩琛的肩膀，他们现在几乎一般高，再看穆韩琛，也只需要平视。
许一涵不敢乱动一下，身下发出的音节连绵不绝，这声音，陈妈肯定很快就能听见。
许一涵想下去，穆韩琛按住她，他捧起许一涵的脸，亲吻上去。
许一涵如坐针毡，不能完全投入，她身体感到僵硬，穆韩琛的大半身子都压向自己，让许一涵呼吸越来越重，她头往后仰。
“上楼吧。”
“上楼，你就给我吗？”
许一涵想到还在生理期，双腿不由收紧：“还不行。”
穆韩琛早知道是这样，用吻堵住许一涵的唇。
陈妈听到钢琴声，因为很久也不见穆韩琛弹一回，以为有什么事，便急忙从房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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