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奇怪的是,居然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只是感觉整个人都沦为了一种虚空,眼前闪过了许多画面,有好的,有坏的,有幸福的,有伤心的,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但是每一个场景,却都有那个人的身影,原来那个人,居然占尽了我所有的记忆。
记忆最后定格在他离开的那个背影,那么的落寞,但又那么的决绝。原来,想起一切的时候,居然是别离,原来,最后我伤得最深的,却是我最爱的他,闭上眼,一滴泪便掉落了下来,我还以为自己不会流泪了,原来还是会的。
……
下午一点点,大澜来看我了,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是我却能听见她说的话,她说
“然然,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发誓要一辈子保护你,即使知道我保护不了任何人,和你相处,让我找到了家的温暖,那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感觉,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好下去。”
“只是终归还是要走了,我准备去非洲,有个公司的项目要跟进,一方面是工作,一方面是我真的累了,我不是因为你,你和宫大哥订婚,我怨过你,我恨过你,但最后我却发现,我还是放不下与你的情意,我知道你一直带着一个坚硬的壳,阻挡着外面的一切。”
“以前我以为辰风能改变你,可是你们终究还是没有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宫易,但是我知道他爱你,所以在我走之前我可以再最后请求你一件事吗?不要负了他,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知道你现在能听见我说话,也能理解我说什么?你也有可能问我会不会回来,我想说的是,我会回来的,只要等我认为我是时候回来了,那就回来了。然然,对不起,然然,再见。”
说完之后我听见了关门走出去的声音,刚才一直压抑的眼泪才又再次蹦了出来,以前一直以为那句话说的不是真的?那句话说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两条相交线,在相交之后却又会逐渐的越来越远,直到远到无法亲近,无法看见。
“大澜,再见了!大澜,对不起!”心里一直默念着这些话,就像是亲自道别一样,我知道,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见了。
林未也常常来看我,但每次都只是叹气,却什么也不说,只是每天都会抽点时间来陪我,慕年倒是没有来,据说是被外派了,也不知道他追到自己爱的人了吗?只是这些却也不是我能管的了。
陪我最多的可能就是宫易了,他每天不厌其烦的跟我讲着发生的趣事,却一字不提我们的订婚,也一字不提辰风,我知道,不是他不想提,只是他知道我不想听。
父亲也已经好了很多,也会时常来看看我,跟我拉些家常,我所有的一切都放在心里,只是不能回应而已,我想,我因该会一辈子就这样了。
……
估计在医院躺了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许多的事情,我想着,这辈子,我放开辰风,下辈子,希望他不要再遇见我,寻一喜欢之人,便开心的过一生罢了。
母亲知道我不喜欢医院,所以当医生说我可以回家静养的时候,便开心的却替我办出院手续了,他们没有将我带回家,他们知道我现在并不想回家,只是将我送到了小玲的哪里,在哪里,远离一切,正事养病的好地方,我也没有拒绝,好久没见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上学,长高了吗?有没有想起我这最善良的让人家姐姐,因为这事,我倒是对以后的生活有了一丝的期盼。
现在的病房里并没有什么人,感觉被外面窗子里的阳光照得有点困,于是便就这这休闲睡了,半梦半醒之间,我好像听见了那谁的声音,好像一直一直听下去,不过因该只是幻觉吧。
其实如果我现在睁开眼睛,便会看见床头的辰风,今天的辰风,胡茬邋遢,脸色苍白,眼下一片乌青,这是多久没睡了的模样。辰风看着床上的我,摸了摸我的脸,然后缓缓的说到
“莫莫,你既要离开我,为什么不过得好一点呢?为什么要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让我怎么放手?”
“莫莫,你知道吗?当我听雨菲说你要订婚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怎么可能,我们还有一年之约,你即使什么也不告诉我,我也不相信,所以我放下一切赶了回来,却看见你在一个男人的身边,笑着应酬,那男人却不是我,雨菲说让我走,不要再对你抱有期待,只是我还是不信,所以追问你,你说出了那话,你知道吗?当时你就摧毁了我的世界。”
“一开始,我爱上了你,你也爱我,只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我想不清,也想不透,那便索性就不再想了,只是冷莫然,我告诉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不可能放开你,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莫莫,等着我。”
……
待我醒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居然感觉空起来里隐隐传来一股甘草的味道,就好像那人身上的味道,只是又心想,怎么可能呢?辰风现在一定是恨透了我,怎么还可能会来,他现在因该和雨菲在过着很好的生活吧!只是为什么想起来这些,心还是涩涩的,果然,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眼,忘记一个人,确是一辈子的事,所以拥有时,便要珍惜,失去时,也不至于过于后悔。
母亲帮我收了许多东西,最让我惊讶的是,宫易也离开了,没有来送我,从母亲的话语中我可以听到一丝丝的抱怨,可是我自己却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为难,愧疚而已,只是这样离开,却让我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宫易啊!这还真的是你的风格呢?想到这儿,我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直接将母亲给惊得热泪盈眶。
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还是那么的蓝,还是那么的美,周围的人还是那么愉快!原来,这世界,并不会因为我的缺席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原来人,真的太过于渺小。
在车上,我可以清晰的看着外面的一切,乡村的路上,车辆很少,可以遇见各色各样劳作的庄稼人,他们每个人都带着属于自己的朴实,即使清苦,却也乐得开心,比起我们这些人,他们的生活则是如此的令人羡慕。
到了村子里,这儿已经变了模样,不再是只有老人和孩子,还有一些年轻的人,母亲告诉我,他们都是为了家计在外打拼,父亲为他们寻了工作的地方,他们自然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翻修房子,开垦土地,这以前落寞的地方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原来我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了。
一路上,乡亲们看见我都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我也微笑的面对他们,虽然说话还是有点困难,但也几乎能交流了,所以和他们打着招呼,我着实是开心了许多。
到了幼恩,乔院长还是记忆中的模样,那慈爱的样子逐渐显现在记忆里。
“然然,你来啦。”
“怎么,不欢迎我吗?”我说到,本来还想来个鬼脸,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也就放弃了。
“怎么可能,我盼你来都来不及,怎会不欢迎,小玲他们也是极为的想你,只是听说你出国了,他们还为此伤心了好久呢?”
“他们呢?”
“还没放学呢?不过看这时间,也快了,然然,快先进房间里,外面风大,你现在身体虚弱,不适合吹风,等会我却做饭,今天可是很丰盛的,一定让你舍不得。”
“那就谢谢乔院长了。”
说完乔院长便离开了,估计是去做饭了,我在家里,透过大门看着外面的院子,心情也是极好的。
“然然,我觉得带你来这是个很好的决定。来这,然然更爱笑了。”
“老妈,你不去照顾我老爸吗?”
“他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照顾不了自己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我陪着你,安安心心的修养。”
“老妈,你还是走吧,我害怕我老爸会直接杀过来将你带走,那时定会闹得鸡飞狗跳的,扰了村里的宁静,那我的罪恶可就大了。”
“他敢。”
“那就拭目以待了。”
又和母亲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孩子们都陆续回来了,好多我感觉都一点印象也没有,可能是新来的,还有一些熟面孔,看见我都开心的喊着然然姐姐,而当看见小玲的时候,她直接冲了过来,抱着我就是一阵痛苦,弄得我也是极为的尴尬,这,也太夸张了点。
估计母亲也看出了我的不适,毕竟我现在还是个病人,哪受得了这般热情,母亲温声细语的拉开了小玲,向她说了一下,小玲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便也没有再扑上来,只是那殷切的表情还是令我不由得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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