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项走得大步流星,旁若无人。我如同被缠得密不透风的木乃伊,磕磕绊绊的紧追其后。日月隐遁,天光暗淡,如果此幕不是出现在校园里,被当做是武侠剧里仇人互相追杀也说不定。
终于忍不住,呼哧带喘的嗷了一嗓子,“我说大哥,您走这么快,赶去投胎啊!”
某人终于在旗杆下的台阶站定,回头看着我,嘴边一抹戏谑的笑意,“你不是经常显摆说自己腿长吗?”
腿长……腿长架不住鞋跟高啊,为了一点小妩媚,真是受了老鼻子罪。我揉着脚踝讪讪地笑。
某人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拍拍自己膝盖,倒挺客气,“来,猫,坐这。”
差点就如脱缰的野狗,不,野马一般窜过去了。内心中最后一点小理性说,“你丫不能矜持点吗?”
含羞带臊的笑了笑,“不合适吧项SIR。”
“反正现在也没有别人,坐不坐的随你。”
我下意识的看看四周。已经10点半,住在校外的孩子们为了赶上门禁,早就撤退了。住在校内的几对鸳鸯,也都吻别之后各回各家了。偌大的操场此刻绝对是一览无余。
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坐下了。
某人顺势将胳膊环抱住我,心中惊喜的叫了一声,表面上还佯装冷静。看着他的眼眸,轻声喵叫了一声。
老项低声道,“你真幸运,我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生。”然后又补充道,“就连前女友都没有这样抱过。”
我哦了一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项SIR也很幸运。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男生抱过。”然后补充,“就连前男友也一样。”其实心中是有一丝愁闷,不明白他为何提起前女友。第一,不明白他为何提起?第二,不明白他说的是哪个前女友。
老项似乎没有介意我略带挑衅的言语,而是更紧的抱住我,一只手轻抚着我的头发,“猫,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美。”
这句话仿佛是一种咒语,将我原本怨怼的情绪一扫而空。也许,也许刚才仅仅是他无心之言。
傻笑道:“还真没有,江湖上只传我貌若无盐,如此夸我的,项SIR还真是头一个。品味果然独特。”
“我是独具慧眼。”
放在一边的手机震了一下,小蓝光打开,蚂蚱的短信:“我说小姐,快熄灯了,你在哪浪迹呢?”
再一看表,十一点了!!!
顿时心中突然涌现出数百上千的小姑娘,穿着迷你裙,拿着毛茸茸的小手套,一边跳大腿舞一边高声叫道:“樱爱,告白啊!!!”
既如此,我抬眼凝视老项,看他也在认真的凝视我,心一横!颤颤巍巍的将嘴唇凑上去,轻轻覆上他的。只一下,蜻蜓点水般轻柔。
虽然内心紧张得如同随时要断了的弦,但我仍然强制自己不要将视线移开他的双眼。我怕,若我一旦扭脸向别处,那累积了多日的勇气便骤然成空。
那么一瞬间,我兀自媚笑了一下,声音空灵得宛若天籁:“项SIR,我听人说,一吻定情,不知道我们两个的这个,算什么呢?”
老项沉吟半晌,一字一句说道:“反正不是爱情。”
心中陡然一沉!
原以为,不会是这样刺痛人心的答案,但真相,却真让我痛彻心扉。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最后的一点自尊,让我不自主的抬高了头颅——我听说,这样做,眼泪会倒流。
强忍心头泪,嘴上却逞强:“哦,既如此,那我便没有悬念啦!“说完,兀自起身,”耽误了项老师这么久,真是罪过,不早了,我先走啦!晚安!“
刚走第一步,我想,幸而没有在他面前落下泪。
再走第三步,我想,这便是结果了?以一个劣质的吻作为结果,未免太滑稽。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吻,却是我的初吻。相信吗?即使我和周若凌拥有一段曾经,也不曾拥有这样一个吻。
再走第五步,我忽然想起那年冬天我在校园车棚外,看到周若凌揽着他初恋女友,坐在台阶上,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鸳鸯戏水一般亲昵。过了一会,周若凌要亲吻姑娘的嘴唇,女孩娇媚的眼角都要飞上天,却依旧半嗔半喜的说:“不要啦,天气这么冷,我们会粘在一起的~”
做作也好,矫情也罢,陷入爱河的人,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连最恶心的话语,都可以听成动人的旋律。那是从胸口直接迸发的热烈,连寒冬都无法阻挡。
可是刚才的项SIR,即便声音再温柔,动作再暧昧,称赞再完美,却也保持着自己的那份冷静。
莫文蔚唱: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敢靠近。
我默然苦笑。一低头,却发现,眼前模糊一片。
曾经以为自己受过伤,便可以学会坚强。可是,昔日的伤痛如影随形,分分钟都要告诫我,你,依然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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