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来来回回的望着这间小木屋,握在轮椅上的手用力捏紧轮胎,手指微微泛白。
“今天就出发吗?会不会太快了?”婆婆从帘子后面望向那个还在一旁依依不舍的白兰道“你应该同爱她们说一声的。”毕竟那是地狱的深处,就算你用最快的速度也得需百余年... ...更何况这地狱,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拿起一张信纸,执起毛笔 “我故意挑爱他们工作的时候离开,就是因为,如果当面说的话,我怕我会舍不得... ...”至于是不是太快了,好不容易才有的这个千载难逢出去见世面的消息,能不抓紧吗?就算是今天走,她都嫌慢呢,笔尖微顿道“而且在这茫茫的地狱中,就算是婆婆您这的三途河都是极为广阔的,更何况我只有踏遍地狱的每个角落,才能够抵达地狱的深处... ...等我回来时,早就已经更迭了几个朝代了吧... ...”
“... ...”
夺衣婆沉默不语,继续织着手中的布。
“写好了!”白兰泯着嘴,心里堵堵的,难忍的憋闷感也被她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强颜欢笑道“啧啧,也不知道我走了以后你她们会不会想我,婆婆,我会想您的,哈哈哈。”
‘爱,一目连,骨女还有轮入道,因为某种原因,我得离开三途河了,不过你们也不要难过,我还是会回来的,只不过可能会很久... ...不过我这颗爱你们的心是不会变的啊,你们某些人该处对象处对象,该傲娇就傲娇,哈哈哈,偶尔有空余的时间别忘了想想我哈,比心,爱你们的可爱兰留。’
撇过头去不去看白兰,笑得怎么比爱哭还难看,这屋子里就我老婆子一人,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忍些什么?夺衣婆拿了两件刚织好的衣服,抛到了白兰面前“这是给你的衣服,你带着吧。”
“好。”婆婆~您对我真好。
“... ...”
出了小木屋,白兰座下的轮椅行驶在一片片花海之中,因为坐着而悬空的小脚丫,时不时的还能触碰到几朵幼小的花苗。
一朵朵的彼岸花们记录着白兰向前行驶的身影,望着面前这些一望无际得彼岸花,她突然觉得,其实着片红色,也不是十分恼人了,心底里甚至升腾而出一种名为怀念的情绪缠绕困住了白兰那正想要转动车胎的手。
也许再见,她的寿命就会比现在要长得多了呢?
多年以后,或许爱已经不做地狱少女了,一目连已经有女朋友了,骨女开了一家学前班... ...还有轮入道,或许那时候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老伴儿,来了一段羞羞的黄昏恋。
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而白兰唯一确定的就是,走这一趟,她会变得强大起来。
白兰背起包袱,继续前进,她前行过山川丘陵,平原高地,还有那泥泞的沼泽... ...
地狱里的沼泽可真真是闻所未闻,
与凡世的沼泽不同,地狱里的沼泽是鲜红色的,并且比凡世的沼泽要更加的恶臭难忍,凡世的沼泽汇集了很多的动物尸体,是一种腐臭味,而这里的沼泽,更像是把所有的鲜血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在往里加上各种污浊的灵魂,二者间混合在一起,也许对别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于白泽来说,这种味道,销魂的差点令她晕过去。
三途河有很多分支,她上次去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分支,与上次不同,白兰这回必须要到主流才能乘船过河... ...
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枫树,这棵树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是足利义政的曾祖父那辈人留下来的,如今枫树的枫叶已经变为了橙色,秋风萧萧,枫树迎风而立,橙色的枫叶更是摇摇欲坠,落得个七零八落,样子十分恼人。
“足利义政你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什么吗?”富子不可置信的伸手把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她的义政往后推去,声泪俱下着“我们的孩子,刚一下生就是个死胎,既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因为意外疏忽,而是被你那个不安分守己的侧室今参局用巫蛊之术诅咒的啊!。”
连忙上前安慰富子,结果义政又一次被推了回来“富子,你听我说... ...”
“说什么,足利义政,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富子,我一定会让今参局付出应有的代价,你先别生气,想生气也可以,怎么也得等到你坐完月子后再发火。”在外面经常对武士们吆五喝六的义政将军,也只有在他夫人面前才会变成这一副百炼成钢化为绕指柔的模样。
呵呵,日野富子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道“足利义政!你觉得你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有意思吗?还说什么一定会让今参局付出应有的代价。”转而道“那你说,这应有的代价到底是什么时候兑现?还是等她今参局死了才兑现?”富子越说越来气,抬手拽着足利义政的手,把他带去门口‘碰’的一声,把义政丢出门外。
“不是的,富子你要相信我,先把门打开好不好,富子?”义政焦急的敲着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富子你先开开门,富子!富子!”
敲了好半天也没见人开门,义政颓废的将身体从门上滑落下来,蹲在地上,语气放慢“富子,你让我解释与你听,这件事另有隐情。”
好半天,还是没人回答,富子,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解释呢?你既知道今参局原先是我的乳母,那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
每一个朝代无不是官官相护的,今参局这几年借住我的名头瞒着我默默地做了很多的事情。
其实我原先一直都以为今参局是一个明事理,且思想足够活跃,能跟得上我思路的人,所以当年父亲在问我说你要娶谁家的女儿时,我干净利落的说,父亲,孩儿谁家的女儿我都不要,我只要我的乳母。
或许是我这个新进没几年的年少将军实在是太好骗了吧?她竟然敢利用我的身份,背着我结党营私... ...
这还是因为,当时答应富子你,去调查我们的孩儿究竟为何夭折时,下人给他呈上了一本调查册,里面详细记录的就是今参局这些年所做的任何事情。
而这份册子中,其中有今参局与朝廷上的某两位大臣相互勾结,韬光养晦的具体记载...不可否认,现如今的今参局对幕府,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富子,你明白我的苦衷吗?想要真正的扳倒如今的今参局,除了物证,还必须得有人证啊。
‘咚咚咚。’义政轻轻的敲了下门。
“富子,你在给我几天的时间,就几天的时间,我一定会找到今参局毒害我们孩子的证据。”语闭,义政起身,动了动微麻的双腿“富子,你要记住,不管过段时间,我会怎么做,你也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转身离开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富子的房间尽头处,蓝衣女子一晃而过。
屋内的富子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嘴巴,小声的呜咽着... ...
“义政~”婉转的声音透露出无限的悲凉。
今参局房内,
淡黄色的榻榻米上,一个三十岁刚出头颜色艳丽的女人雍容华贵躺在上面,听到身后丫鬟对她道“夫人,现在连义政将军都不替你说话了,甚至,还说...”
“还说了什么,你说实话就行”今参局不会又要打她了吧?便赶忙说道“将军说...将军说,他要帮大夫人调查你。”不敢看女人那张因震怒而显得狰狞的脸“将军还说了,他现在只差人证了。”
“哈哈哈哈哈!好得很,他足利义政真是个好样的。”由于笑得太过激烈,导致今参局的眼泪都出来了,转而阴狠道“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娟子,去准备笔墨纸砚来。”
我就不信,一个吃她母乳长大的男娃子,就算是再厉害,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天真!
... ...
后来今参局被彻底扳倒,因义政的乳母在暗中诅咒,于是今参局因此被判流放到琵琶湖的冲之岛,而她此外,义政的另外四名侧室,也因为受到这次事件的牵连,都被流放。
1465年,
日野富子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名叫足义利尚。
虽然生下了义尚,但富子并没有给他找乳母,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自己一手包办的,将军总与她说这样太累了,还是找一个吧。
富子当时就想笑,找什么?找一个和你的乳母一样的?小时候喂奶,长大了还能喂奶的那种?还是找一个与你乳母一样心肠毒辣,野心勃勃的吗?
富子排开所有人的阻挠,她自己又当妈又当乳母的,有些累,但富子却很高兴,这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带义尚的信念。
原来生孩子与养孩子一样难... ...
在某一刻,富子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就不说别的,你看有哪一个贵族母亲不给自己的孩子找乳母的?只有她没有。
“义政,你看,我们的义尚还这般小就已经能看出日后是如何迷倒万千少女的帅气模样了。”富子笑嘻嘻的抬手把玩着襁褓中义尚的小手,惹得小义尚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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