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于洛醒来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再三确认以后才肯定了自己昨天并不是在做梦。
不过那天她去学校路上没遇到张叙,她走走停停,一段路回了好几次头也没看到张叙慢慢悠悠的身影。等广同学起头早读了,张叙才从后门走进教室坐到位置上。
他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于洛的视线还没收回去,正好撞了一下,于洛马上见了鬼一样低下头去了。
晚自习前照常得去他们组督促他们写英语,他们组人都在,于洛没地儿坐,就靠着墙站在那儿发呆。
“于洛,要不你先回去?我们待会写完了我收回去给你?”楚盼满脸笑意的看一遍整个组。“我们组人都来了,可没有你的位置呢。”
于洛发呆没怎么注意听她的话,看她看了整个组一圈,也疑惑的看了一遍,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于洛,你和我挤挤。”徐鹿瞪了一眼楚盼,拍了拍自己的凳子看着于洛。
于洛一瞬间反应过来楚盼刚刚说了什么,她站直身体,倒是没有心情和楚盼说什么。对于楚盼这种莫名的敌意,于洛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她觉得不应该,毕竟对于八班同学的第一个印象,于洛是从楚盼开始的,特豪迈,一看就是不屑于明争暗斗这种手段的妹子。因为指路的关系,于洛对她印象还是很不错的,甚至一开始和她说话总带着感激。不过现下站在这儿的确尴尬,坐徐鹿那儿好像也还是尴尬,于洛朝她摆摆手打算先回组。
胳膊突然被人拉住,于洛转头看着张叙,他把于洛拉过去坐到自己位置上,然后转过身走到教室后面随便拉过一张凳子,擦了擦放在于洛旁边坐下了。
“我以后要不要再加一句?”张叙看着于洛一本正经道:“我的位置你随便坐?”
“诶呦。”他们组有人小声说:“求放过单身狗。”
于洛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脸像是烧着了一般,张叙却偏偏故意似的翻开英语书问她:“要写哪篇课文?”
于洛抬头瞪了他一眼,拿笔在他书上勾了出来,“这个。”于洛咬牙切齿的看着张叙。男生看着她气得鼓鼓的腮帮子,特想戳一下,明明生气的瞪他一眼,还是认真的给他划了出来,太可爱了,他想,然后就特别想笑。于洛就不一样了,她没好气的又瞪了一眼笑着的张叙,这人怎么笑得这么过分,过分好看。
“我写的不好,你写一个来看看。”张叙一脸求知欲的样子让于洛都感觉自己要信了,信了才有鬼了,张叙信得住,母猪会上树。
不过本着她来她们组的任务,于洛还是接过他手中的笔,翻开他的本子抄了文章的第一句,然后把笔重重地拍到他面前看着他恶狠狠的说:“照着写吧,今天就免费给你写,平日里一字千金。”
张叙没说话拿起笔认真的写了起来,嘴角带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于洛看他这样只觉得如坐针毡,这人是真的被外星人改造成傻子了吗?除了傻笑就是傻笑。于洛撑着头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他到底在笑什么,她才刚转过头还没问,张叙突然转过头看着她说:“那我现在有一万金了。”
于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得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症,什么十万金?张叙看她满脸的疑问,低声念了句“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于洛……
刚好上课铃响了,于洛一瞬间脑海里只有“张叙知道?张叙看了?张叙居然也会背这首诗?”等她回过神来老师已经进教室开始讲课了,坐回去是不可能坐回去了,只好就坐在那儿听课。
还好附中教学政策是座位不固定,近视的同学上课看不见黑板的话就自己搬凳子去前面的组,所以于洛坐那儿也没被老师念叨。
于洛最近老是做同一个梦,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还是一个很恐怖的梦,梦里张叙被外星人抓走了,再回来时已经被改造成傻子了。
梦醒了于洛也还觉得是真的,那段时间的张叙不知道怎么的特别纵容于洛,基本上有求必应,想来只有是改造了的原因。
不过他仍然秉持着不问于洛题目这个好习惯,来自于男生莫名的一种骄傲,反正问大神靠谱一点,于洛想想也就随他去了。
那之后的好多天于洛的感觉就是,当她那会儿不想遇到张叙时,却偏偏无论在哪儿都能遇见,当如今她很想遇到张叙时,感觉即使走遍这世间所走的路,她也遇不到。
于洛开始想遇到张叙的那些早晨,她都没如愿以偿。
拎着早餐揉揉腿,于洛颓然的踢了踢路口的小石子,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分钟了,于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认命的走了。走了没两步鞋带还散开了,于洛撇撇嘴把早餐放在路边石头上,然后蹲下身认真的系鞋带。有气无力的系好鞋带,于洛拿起早餐继续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手里拎着的重量突然消失,于洛转头就看见了张叙,张叙用没拎东西的右手把于洛的头轻轻转回去,“看路,待会儿撞着。”
“张叙,我得给你说一个大问题。”于洛侧头看了一眼点头的张叙。“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太有良心了,你说吧,你是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或者你要是被绑架了的话就眨眨眼。”
……
于洛的校园生活突然变得让人期待了起来,就连那条仿佛永远走不完的路,也因为能遇见各色不同的人,看到各种不同的故事而变得有趣。
于洛不知道为什么,张叙有让人回到过去的能力,他们俩真的仿佛从未有过隔阂吵架一般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下了课于洛照常蹦蹦哒哒的走到张叙旁边坐下,然后夸张的用手划特别大的一个圈看着他道:“我是专门越过这千山万水来看你的,开不开心?”
张叙就笑弯了眉,他说:“开心。”
然后于洛就将头靠在桌上道:“开心那我就不走了,这节课就坐这儿了。”
张叙手指敲了敲桌面,点点头说:“好。”
于洛就撇撇嘴看着他:“张叙,你肯定是故意的,我哪儿像是抢别人位置的人。”
然后他嘴角又没有了弧度,也不说话低头看着数学资料。于洛就坐直哼了一声“被我揭穿还装不开心。哼!我走了。”
张叙就突然很慌张的拉住于洛,“没上课呢,你再坐会儿。”
张叙家离学校特别近,比于洛家离学校旧址还近,就邻居那种,隔了一道墙而已。不过也是因为这一道墙,张叙回家需要绕很大一圈,但是,还是很近,出了校门拐个弯就到了。
家这么近的张叙,只要他想的话,课间都能回个家,所以晚自习之前一个多小时没事儿的话他一般不待在学校。于洛就不一样了,于洛回家最快得四十多分钟,所以下午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学校里。
天气预报说B市近期会下雪,于洛不喜欢下雪,下雪太冷了,冬天带着寒刀的风一吹,于洛脸上就会开始长小颗粒,严重的话就得进医院。
英语晚自习结束,于洛收拾好书包,然后看了一眼张叙,张叙就围上围巾和她一同走出教室门。
刚走下楼梯,于洛就看见空中飘舞的雪花了,尽管不喜欢,下雪还是很漂亮的,尤其是初雪,电视剧里总会有一些特殊的含义。于洛伸出手,激动的接住了一片晃晃悠悠的雪花。
操场已经一片白了,踩上去还有雪被压实了的声音,张叙从下楼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于洛开心的在前面踩雪,突然回头,就发现张叙不见了,诺大的操场,突然只剩了于洛一个人。
“张叙?”于洛试探性的叫了他的名字一下,没有人回答。“张叙,你在哪儿?别吓我。”
什么声音也没有,一片寂静的操场只有风的声音。于洛突然就很害怕,太黑了,她总感觉有东西在不知名的地方看着她,就像那年她后面阁楼上的那个“人”。然后脖子里就被塞进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冰吗?”张叙突然用他抓了雪的手摸了摸于洛的脸,而后就朝她笑起来。
可于洛笑不出来,一如那会儿妹妹同她说的那句话以后她笑不出来一样,后来叔叔去阁楼上看过,他们说什么也没有,又说担心于洛她们害怕,就把阁楼封起来了。就是没什么,阴影也还是阴影,于洛突然吼了一嗓子“我们绝交!”然后就哭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于洛,别哭呀,我错了,对不起。”张叙可能没想到会把于洛弄哭,伸手想拿出那一小团雪,可是少女的体温已经把它融化了。张叙手足无措的取下自己的围巾给面前哭的肩膀有规律耸动的女生围住。
然后他顿了顿,轻轻把她抱进了怀里。与此同时,哭声就停止了,于洛呆了,因而忘记了哭。
路口分别时于洛拉住张叙,把围巾摘下来还给了他,这要是带回家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想想还是算了。
他们连明天见都没有说,于洛不好意思,张叙可能也不好意思。
把围巾塞到张叙手里,于洛也没抬头,伸手挥了挥,然后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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