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小雪,乐乐回到家,继续躺着,她已经在家里躺了二个月了。
怕王策来找她,她跟王策说她去出差了。
她什么都不想做,就那样蓬头垢面地呆着。
时间久了,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
这期间,单位里也没有人来电话催她去上班。
她觉得好像全世界都把她遗忘了。
乐乐拉开窗帘,夏日的朝阳,已迫不及待地从东边群山背后跳了出来,红霞四溢,晃得她眼睛都有点不适应,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乐乐回到单位。
“休息好了?”张局长抬了一下头,又低头看他手里的文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畜牲”乐乐紧咬嘴唇,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
张局长将身子靠在椅背上,装作很随意的样子,但乐乐还是注意到他的身子抖了一下。
张局长咳嗽了几声,慢吞吞地说:“小郝,如果你病还没好,你还可以再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放心,工资一分都不扣你的。”
“呸!”乐乐的声音冷得像寒冬腊月里屋檐上的冰柱子。
要不是因为王策,她真想现在就打110,把这个衣冠禽兽给抓起来。
“小郝,你今天来是……”张局长搞不清郝乐乐的目的,心里有点发毛。
“哼”乐乐还是没有说一句对张局长来说有用的话。
他心里开始不安,但表情依然装得轻松平淡。
“我要去告你。”乐乐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只是为了泄愤。哪怕只是过过嘴瘾,心里也好受些。
“你威胁我?”张局长朝乐乐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告我什么?”
“告你凌辱我。”
“有证据吗?”张局长嘴角动了动,“哼”了一声。
乐乐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她迟钝的眼珠在眼睛里转了转,确实没有证据。
“人在做,天在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今天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张局长也有点装不下去了,语气开始变得生硬。
“我……要……辞……职。”乐乐一字一顿地喊出那四个字,感觉非常解气,说完,转头跑出了单位。
她不可能再跟这个人面兽心的人一起共事。
六月天孩子脸,真是的。刚才还阳光明媚,转眼,便是大雨倾盆。难道老天爷都在为她掉眼泪吗?
还记的,从小到大,似乎从未淋过雨。每当压抑的云层中响起雷鸣,稚嫩的身旁便会张起一把伞,同慈祥的微笑遮挡面前的一切风雨。雨水沿着伞边滑落,掉进风中远逝。一把古朴无华的伞就在一个孩子头顶撑起了一片晴空,坚固而明朗,陪伴了那么多光阴。
此时此刻的她,特别想家,想妈妈。可是,她不敢回家,她怕她这个样子把妈妈吓坏了。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去找王策,更不敢。回家又不愿。找蕾红,蕾红说今天有约会。
她就这样在雨里纠结着,狂奔着。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最后还是回到了她那个孤独的小屋,也只有这里才能装下那颗无处安放的心。
第二天,乐乐高烧。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拨通了王策的电话。
“喂……”乐乐有气无力,拿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乐乐?”王策语气里难掩兴奋,“你回来了?想死我了。你在哪儿呢?”
“在家。”
“等我。”王策挂断电话,就往乐乐家里奔。
“咚咚”很快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乐乐挣扎着下了床,她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晃晃悠悠地晃到了门口,用那哆嗦的手把门打开。
“乐乐”王策冲进来,未见其人先闻气声。
乐乐一个趔趄倒在了王策的怀里。
“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王策用手背在乐乐的额头试了试,惊呼,“快躺下,烧得这么严重。”
“药箱放哪里?”
“电视柜的第二个抽屉。”乐乐艰难地说。
王策找出一些消炎药,一些退烧药,倒了杯温水,让乐乐吃下。然后又给乐乐捂了两床被子。
“冷感冒,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王策将被子角拽了拽,“放心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家里有医生真好,连医院都不用去了。”乐乐强挤出一丝微笑。
也不知药的作用,还是病的原因。总之,很快乐乐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王策在乐乐的书柜里找了一本书,坐在床边,随便翻着。
“别碰我……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乐乐开始呓语。
王策凑到乐乐耳边,温柔地说,“别害怕,我在这。”
“我要告你……我要告你……”乐乐继续低语着。
王策愣住了,本来要去抚摸乐乐脸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这句话无疑是一个惊雷,将王策震晕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看到痛苦的乐乐他确定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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