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什么?”
“我,我的眼睛是不是和无忧特别像”我尽量避开他的眼睛,鼓足了勇气问道。
“你是不是,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我,眼睛一直盯着我不放,他这是,高兴么?
“我也不知道,我方才施法进了如意的回忆,瞧见你们以前的事情,看见了你,也看见了她,不知道为何,我却一直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但是那双眼睛我看的很清楚,很好看”我先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想起来这并不能算作是我想起了什么,我只是在如意回忆里看见了这些画面,觉得有几分熟悉而已,于是又摇了摇头。
“原来是进了如意的回忆”慕容桓抱着我的手紧了一紧,语气颇有些无奈“你没事去看如意的从前做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他与司命星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如意手上那根红线还在,说明这份情缘就还没有断”我扯住慕容桓胸前的衣服“对了,你还有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你们的眼睛,的确很像”慕容桓定定地盯着我的眼睛,笑道“都很漂亮”。
我心花怒放,本来还有点失落,想着他心里果然还是有一些将我当做无忧的,现下忽然忽然听见他夸我眼睛好看,顿时高兴的不得了。
他说的是我和无忧的眼睛很像,因为我们的眼睛都很漂亮啊。
“走吧”他抱着我大步向前走去。
我动了动身子,扭捏道“慕容桓你其实可以不用抱着我的,我可以自己走”。
“方才进了如意回忆耗费了不少灵力吧”慕容桓皱了皱眉头看我“以后不许了”。
“啊?这你都能看出来”
“你脸色白得很,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灵力损耗过度”
“那如意她刚才……”
“你如此光明正大地进了她的回忆她自然是知道的,毕竟有好几千年的修为,不然你以为她这些年在妖界干什么,那骠骑将军的名号是白捡的?”
是我疏忽了,竟然忘了这一点。
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痛,若不是以剪红线为目的擅自用姻缘剪进入别人的回忆对自身灵力损耗十分大,我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没力气了,只想睡一觉补补元气。
“困了?”慕容桓的声音也变得有些缥缈模糊,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好像还听见他轻轻地笑出声来,然后就一片寂静,我想我可能是睡过去了。
足足睡了三日我才醒过来,可把轻衣紧张坏了,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尽管慕容桓告诉过她我只是灵力消耗太多需要休息,可是她看我睡了这么久心里还是不踏实,硬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看到我醒了心里才踏实。
轻衣她,将我真的看得很重要。
可是我不知道,在她眼中,我到底是三生,还是无忧。
“娘娘醒了?”见我睁开眼,轻衣立马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这是?”我支起身子接过茶,瞧着顶上腾腾的热气问道。
“这是参茶,娘娘耗费太多灵力,眼下身子有些虚弱,该补补”
我瞧着茶杯洁净白腻的杯壁,小口抿了一口,苦着一张脸对轻衣抱怨“轻衣,你们这的参茶怎么有些苦?”
“回娘娘,这是上好的千年人参,熬出来的确有些苦,奴婢忘了您不爱喝苦的,奴婢这就去给您取一些蜜饯来”轻衣福了福身,小步退后打算出去。
“醒了?”殿门一把被人推开,慕容桓缓步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些什么东西。
“主上”轻衣连忙转身要行礼。
“说了多少次了,没外人的时候,你和如意一样不必行礼,怎么两个人都是一样呢”慕容桓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挥挥手“你先出去吧”。
“可是娘娘她……”轻衣看了我一眼。
“没事,我拿来了”慕容桓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是,主上,那奴婢就先退下了”轻衣眉毛眼角上都沾着喜意,出去前还不轻不重地嘀咕了一句:“果然还是主上了解娘娘”,不知道这话是她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我听的。
慕容桓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捧着茶杯愣愣地望着他,他还是那么温和地对着我笑,语气是宠溺的,笑容是温柔的,走过来的模样也是好看的,只不过这话似乎听得不大对劲。
“听说你不肯喝这参茶?”
完了完了,肯定和林清远一样,以前在天界的时候我不肯喝月老爷爷给我补身子,增灵力的药,因为那药的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我总是捂着嘴巴不肯喝,这样的话月老爷爷就没有办法了,可是林清远每每都会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问我“听说你不肯喝这药?”,我点点头,然后他眼珠子一转,忽然指着我身后大喊一声“某某仙子您怎么来了?”
于是天真的本仙童就回过头去看,林清远趁机一把拽下我的手,捏着我的鼻子将那一大碗的药给我灌进去。
这么猛灌下去我自然是难受得很,要在床上躺个十几天,林清远也会被爷爷骂一顿,可是又到了喝药的时候,爷爷拿我没办法,林清远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跳出来,他很聪明,知道我同一个当不会上第二遍,自然是不会用上次那个办法,又换了个法子,例如,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看着我“三生,师兄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不知道你肯不肯愿意听”,我肯定是愿意的,于是又被他一顿猛灌,如此这般,林清远不知灌了我多少次药,每灌一次就换个法子,十八般法子都给他用了个遍了吧,我总是很傻很天真地以为他应该不会再有方法折腾我了,想来我还是太天真。
现在慕容桓也这样问我,果然三界之中,普天之下,人人都是有共性的。
我立马捧起茶盏,也不管烫不烫,“呼噜噜”一口喝了个底朝天,摸了摸嘴巴,伸出手挡着慕容桓“我喝完了,不用麻烦你了”。
慕容桓脸上的表情一僵,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
宽大的手掌里静静地卧着几枚蜜饯。
“你原先是不大喜欢苦的,我拿了一些你喜欢的蜜饯过来……没有想到你如今变得如此不怕苦”他顿了一会儿说道,将蜜饯又朝我靠了靠“既然都喝完了,嘴里应当是还有些苦的罢,这些蜜饯拿去清一清嘴巴里面残余的苦味”。
其实我嘴巴里面的确很苦,我也很想将蜜饯接过来吃掉,我一直都很爱吃甜的东子。可是看慕容桓现在的样子,明显就是把我当做姬无忧了,什么叫我以前不爱苦,我现在也不喜欢,可是我知道他说的不是我,他说的是姬无忧——一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我赌气地扭过头“我也挺喜欢苦的,还有,我不喜欢这个蜜饯”。
“还没有尝过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
“我、就、是、不、喜、欢”
慕容桓居然真的,将蜜饯收、回、去、了!
我听见自己的牙齿发出不断摩擦的声音,慕容桓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笑了一笑,将蜜饯又伸了过来“知道你就是这样”。
我鼓了鼓嘴,嘴巴里的苦味竟然是越来越大,不吃白不吃,我捡起一颗蜜饯放入嘴里。清清爽爽的,不是很甜,但是嘴里的苦味一下子便消散了,余下清甜的味道。
我忍不住又拿了一颗,仔细咀嚼,凉凉的,清透的,一下子沁入心脾里,我一边咬着蜜饯一边抬头去看慕容桓“这是什么蜜饯,怎么与我之前吃过的都不一样”。
“这是拿薄荷汁和琼浆浸泡的蜜饯”慕容桓看着我把最后一个蜜饯吞吃入腹,满意地拍了拍手,掸去手上残留的蜜饯上的粉末,说道“怎么样?喜欢么?”
我砸吧砸吧嘴巴,那清甜的味道还在嘴里“喜欢,很好吃”。
“不过慕容桓,我睡了那么久,身子都麻了,好想出去走走啊”我撒娇。
“好,就依你”慕容桓伸出长臂想将我从床上捞了起来,我推开他的手,看见我的鞋子就在他的脚边“我还没有虚弱到如此地步,自己爬起来就好了,那个你往那边走一点,挡着我下床穿鞋了。”。
慕容桓将手收了回去,也没说什么,就退后几步静静地站在一旁等我。
现在想来,自己怎么会如此不解风情呢。
我悠悠地爬下床,捡起鞋子穿好,径直就朝慕容桓走了过去。
慕容桓没动,只是眼神略有些怪异。
我以为他是要我挽着他,因为慕容桓似乎是很喜欢我靠近他,于是我手臂一勾,挽上他的手臂,笑得开心“走吧走吧”。
“三生,你就打算这样出去?”
“对啊,不然还要怎么样?”
难道和你出去还有什么讲究,要穿着得体,端庄大方?
“三生,你真的打算就穿着中衣出去?”
“嗯?”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真的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他不说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现在发现了才觉得有点冷。
“这,这个轻衣是什么时候给我换的衣服,也不,不和我说一声”我尴尬万分地爬上床,四处去找衣服。
“娘娘,您的衣服”轻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的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我伸手接过来,抖开一看,是一件月纹如意百褶裙,柔软轻盈。
我正打算穿上去,忽然想到慕容桓还站在这里……于是我扭过头对慕容桓喊“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
“我不介意”他淡淡道。
可是我介意!
见我仍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微微动了动,别过脸“如此可以了吧”。
轻衣服侍着我穿好裙子,梳好头发,打理妥当,慕容桓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坐在铜镜前,瞧着轻衣给我画好的妆,额间还有一朵素净的梅花,赞美道“轻衣你的手艺真是好”。
继而回过头去看慕容桓,摆出一个我认为是柔美的笑容问他“慕容桓你看,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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