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梦里水乡,孟墨檀的独栋别墅。
秦晓晓一个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孟墨檀送上来的饭菜在大书桌上,已经冷了,可饭菜的气味被闷在屋里,散发不出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让人恶心的气味。
秦晓晓没有一点儿食欲。她脑子昏昏沉沉,全身无力。
“妈妈……妈妈……”
迷迷糊糊中,秦晓晓仿佛嗅到妈妈欧阳若芷的味道,童年时代的美好时光仿佛又回来了。虽然爸爸走得早,但是,妈妈对秦晓晓无微不至的爱,使秦晓晓得以健康成长,单亲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阴影。
秦晓晓伸出手,在空中抓着,可是,除了空气,她什么也没抓到。
她呜呜地哭起来。
楼道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又是他来了!
秦晓晓的心一下子又进了冰窖,缩成一团。她不由自主地蜷紧了身子。身上多处的伤痕还在作疼。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结疤,可腿上烟头烫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流脓,火灼伤业样疼痛难忍。
秦晓晓使劲咬住唇,努力不哭出声来。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来,紧接着,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
门吱的一声,一个影子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光线。孟墨檀又来了!
和往天一样,他手里端着一个食盘,里面放着给秦晓晓带来的饭菜。
孟墨檀把托盘放在书桌上。
“怎么?又没有吃东西?宝贝儿,你的身体会垮掉的。”暮色里,响起孟墨檀阴冷的声音。
秦晓晓毛骨悚然,把头埋得更深,身子蜷得更紧。
脚步声近了,孟墨檀走过来了。
“起来,吃点儿东西。”
孟墨檀来到床边,蹲了下来。
“哦,看我这人,又忘了开灯。我们晓晓喜欢明亮的房间,我可得记住。”孟墨檀说着,走过去摁了墙上的开关。
房间里顿时明亮起来,刺疼了秦晓晓的眼睛。她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来吧,我喂你吃。从小,我娘就说‘人是铁来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会饿坏的。快,快起来吃点儿!”
秦晓晓仍然一动不动。
“怎么?亲爱的,还要我来抱你?”
“别……”秦晓晓气若游丝。
“现在可以撒撒娇,以后做娘了,可就不能再这个样子了。”孟墨檀说着,就弯下身子来抱秦晓晓。
“不——”秦晓晓睁开眼睛,拼尽全力一声叫。
“好好好,那你自己起来吧!”
孟墨檀重新蹲到床前,温存地看着秦晓晓。
秦晓晓舔了舔干得翘皮的嘴唇,嘶哑着声音,说:“墨檀,你饶了我吧。”
孟墨檀眸子里的温存渐渐消失,脸上又是一层冰霜般的冷漠。
“你相信我,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秦晓晓眼巴巴地看着孟墨檀。
孟墨檀的眼光移向别处,不说话。
秦晓晓突然挣扎着从床上滚到地上,咚地一声跪下,弯着腰,伏在地上,呜咽着说:“求求你,放了我……”
说着,她身子一歪,侧身倒在地上。
“别装了。”孟墨檀站起来。
秦晓晓歪在地上,一动不动。
“和我玩把戏,对你没有丁点儿好处。”
秦晓晓像只中弹的小鸟,面色苍白。
孟墨檀又等了一会儿,秦晓晓仍然不动弹。他抽出一支烟,正要点燃,又蹲下去,伸手一摸,秦晓晓浑身火炭一般。他又掰开她的眼睑,毫无光泽。
“晓晓。”
“秦晓晓。”
“你怎么啦?亲爱的。你不要又丢下我不管……”孟墨檀的声音哽咽起来。他试了试秦晓晓的鼻翼,气息微弱。
“呵,还活着。”孟墨檀放心了。他把秦晓晓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
看着书桌上没动一口的饭菜,孟墨檀皱了皱眉头,拿出手机。
“喂,去给我弄一些葡萄糖,医院里打点滴的那种。”
“怎么要这个?”
“……补充点儿营养。”
“谁用?”
“少问。做好你该做的事。一个小时以内,我要看到。”
孟墨檀挂了电话,不无忧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秦晓晓。
“你那小脑袋里,为什么还一门心思想着离开呢?”孟墨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锁上门,下了楼。
楼下客厅里,传来鸟儿啾啾的叫声。声音不大,但听得出来,它十分欢喜。
孟墨檀来到鸟窝旁边,他小心翼翼地拨动小鸟,它身子底下的真丝手绢十分干净。小鸟的伤口已经没再流血了。孟墨檀心满意足地看着窝里的小鸟,欣慰地笑起来。
他又看了看茶杯里的牛奶,欢喜地说:“不错,能喝牛奶了。”
他轻轻地拿起茶杯,打开冰箱,重新换了一杯牛奶,放回鸟窝。
刚放下杯子,他又拿起来,自语道:“瞧我,这才出冰箱的牛奶,怎么能喝呢?真是粗心!”
他把杯子放进微波炉,热了一下,又试了试温度,这才放心地把杯子放进鸟窝。
做完这一切,孟墨檀坐到沙发里,抽起烟来。很快,整个客厅烟雾弥漫,把他笼罩其中。
天色越来越暗,夜色来临。
孟墨檀看了看手表,灭掉手里的烟头。烟灰缸里,烟头一片。他把烟灰缸拿到厨房洗了,来到花园里。
花园的邮箱里,已经放入了他要的东西。
他取出所以医用物品,快步上楼。
打开门,秦晓晓还在昏迷中。
孟墨檀熟练地开封药品,整理输液用品。准备停当,他在自己手背上戳了戳,鲜血立刻冒出来。针头够锋利。
他又给针头消了一遍毒,抓起秦晓晓的手,找准静脉血管,一针扎进去。
秦晓晓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又没了声息。
葡萄糖溶液通过输液管,蜿蜒着进入秦晓晓的身体。
孟墨檀收拾好用品,取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来。
溶液不快不慢,像流逝的时光,徐徐淌进秦晓晓的血管。孟墨檀看着看着,那些久远的、爱恨交织的记忆,跳着舞,又回到眼前。
天刚刚亮,陈浩和欧阳若芷就来到孟墨檀家小区的大门对面的小面馆儿里“吃面”。
可是,磨磨蹭蹭吃完面有一阵子了,还不见孟墨檀出来。
“不是说了今天有课吗?”陈浩焦急地看着时间,“都这会儿了,还不出门,他真的是大教授,不怕迟到啊?”
“你还替他担心这个。诶,我说耗子,他会不会不在家里住啊?”
面店老板亲自过来擦桌子,问:“两位?吃饱了没有啊?”
“饱啦!”陈浩打着饱嗝。
“那可不可以让别的客人进来吃呢?”
老板不高兴俩人占着座位耽误了生意,来赶客了。
陈浩大手一挥,喊:“再来一碗!”
“啊,耗子,你还吃得下啊?”
“不然呢?到外面被孟墨檀出来发现了,怎么办?宁愿撑坏肚子,也不坏了大事!”陈浩颇有男子汉豪情。
突然,欧阳若芷看见孟墨檀开着车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
“走走走!”陈浩连忙起身。
一个服务员端了一碗面过来,说:“面都煮好了。”
陈浩扔下钱,喊:“让给后面的客人吃,算我请客!”
谁知,两人一进楼,就被保安叫住了。
“你们找谁?”
“这个……我们……”
“我们找孟墨檀国,孟教授!我是他丈母娘!”欧阳若芷上前应道。
“丈母娘?”保安上下打量着欧阳若芷,“这小区不大,谁家嫁女儿娶媳妇,我们都知道。没听说孟教授又结婚呀?”
“准丈母娘!准丈母娘!呵呵。这不,就是为他们结婚的事,他特意请我来的呢!”
“可是,孟教授刚刚出门了。”
“我知道啊!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准女婿太忙了,又要上课,又要作报告,还要出国访学。你说,小辈们忙事业,做老人的是不是该来帮帮忙呢?这不,我今天特意过来帮墨檀打理打理家里。”
“原来这样啊!上去吧!”
两人上了楼,发现孟墨檀家除了一道紧闭的防盗门,既无窗子可翻,更无阳台可跨。
“怎么办?”陈浩在楼道里,透过楼道透气窗左看右看,找不到突破口。
突然,他看见墙上印着“开锁大王”的字样,下面是一排电话号码。
“有了!开锁大王!”陈浩拍手叫道。
“这行吗?”
“怎么不行?丈母娘开自己女婿的门!”陈浩眨上眨眼睛。
“行!为了晓晓,我豁出去了!”欧阳若芷拨通了“开锁大王”的电话。
一会儿,锁匠就来了。只见他拿个细细的工具几捅捅,关得严丝严缝的防盗门就开了!
“你们家可真干净!”锁匠称赞道。
“没想到,这个孟墨檀像个女人一样!”陈浩吐了吐舌头。
锁匠一走,两人就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晓晓!晓晓!你在哪儿?”
“晓晓,妈妈来救你了!”
一边喊着,两人一边东瞧西找,欧阳若芷连卫生间都没放过,却不见秦晓晓踪影。
“怎么?他没把人藏家里?”
“给十三阿哥打电话汇报汇报。”
陈浩打通石慕乔的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
“别急,陈浩,仔细观察,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比如:衣柜、洗漱间,还有洗漱间的垃圾筒。”
“啊?洗漱间的垃圾筒里能有个啥?”
“这你就不懂了。”欧阳若芷说着,径直跑进卧室和卫生间里。
完了,欧阳若芷走出来,说:“什么也没发现。”
“书房还没看吧?”陈浩问着,走进书房。
“书房里能有个啥呀!”欧阳若芷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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