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在正厅吃着饭,思雨已经到了药馆。
苏大叔与思雨在进城后分开的,一个去卖菜,一个去医馆做学徒。
袁思雨怀着对爷爷的愧疚之心,立志要好好学习中医,倘若将来能会到现实,一定要继承爷爷的衣钵,再也不让爷爷伤心了。只是,自己能不能回去,还在考究中,但不能耽误学习。
她走到妙春堂门口,见里面没有人,自己来早了?她在疑问自己。
“思雨姑娘,快,快进来,没想到你来这么早。”掌柜的在里面打扫卫生,看见外面的人影,出来叫思雨进去。
“师父,早。我帮你打扫卫生吧!”拿着鸡毛掸子在店里的柜子上掸灰。
这丫头,蛮有眼力劲的,干活也熟练,是个好苗子。
“你还没吃早饭吧!你师娘在后面做饭,等会我们一起吃,吃完了我慢慢教你。”
“我吃过了,师父,你先去吃吧!”
袁思雨从看诊的地方掸到药柜。
这个妙春堂由三间房构成中间牌匾上写着妙手回春,下面是一个桌子及两张太师椅。桌子上摆着瓜果。
右边是看诊室,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面一张。桌上搁了笔墨纸砚,以及诊脉时用来搁手的小药包。在主诊椅的后面是一排排抽屉,每个抽屉上写着相应的标识。
左边是药柜及柜台。柜台后面是一排排的药屉,袁思雨发现,这边的药屉都是平常易见的草药,足有百十种。柜台上一边是包装草药的纸,上面挂了很长的麻绳,而麻绳是悬在上方的,包药是扯动麻绳捆扎,完了用剪刀剪了即可。柜台的另一边搁着称和药盘,旁边有个小箱子。柜台中间空了出来,用来包药。
袁思雨掸完灰,又开始整理柜台上包药纸,每张都摞好,整齐划一。她在看称的时候,掌柜的夫人出来了。
“师娘,早啊!”
夫人穿着淡蓝色的衣襟,下面是白色的裙衬,收拾的极为干净,给袁思雨的影响就是,干净,利落,是医者应有的样子。
“丫头,你来的倒早,你师父说你来了,我便过来看看你。先别忙了,跟我去后面吃饭吧!”
“师娘,我已经吃过了,这边的桌子凳子柜子我都抹过了。”
“好孩子,你干了你师父一上午要干的活,很少有人在上午来看诊的,除非是急诊,即便是急诊,他们也都是去了隔壁那条街的济世堂去了。”
“济世堂?他们的铺子很大?”
“差不多吧!”夫人的眼睛里显现出一些不快乐,似是抑郁不得志。
“师娘,你们先吃,我想出去走走。”
“好,别跑远了,等会师娘有话给你说。”
“好。”
袁思雨出了门,夫人回了后面院子去吃饭。
她问了路人,济世堂的位置就在隔壁条街,但离妙春堂却是很近。
思雨假装去看病,进了济世堂看,里面的药童有四五个,都在忙着添药、干活,无人搭理她这个穿了粗布衣衫的人,可能是自己太穷了吧!
她本以为妙春堂的药屉就有很多了,这间药堂就更多了,装修的也豪华许多,光坐诊的大夫都分了好几个隔间。
啧啧,这阵容,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估摸着师父师娘快吃完饭了,她就返回了妙春堂。
她刚到药馆不久,师娘便从后面进来了。
“来,小雨,师娘先带你参观参观,你师父他要给添药。”
师娘边走边给思雨介绍,店里的情况,还有她师父的情况。
妙春堂,是取自妙手回春之意。原先药馆不叫这个名字,是叫三宝医馆。因为师父救活了京城里一位高官的病,高官便赠名妙春堂。至于高官是谁,师娘不愿说。
医馆是师父夫妻二人多年的心血成果,师父曾拜师太医院的太医,又有家传的医术。师娘家也是行医的。可是到了师父师娘这,竟没有传人。他们又不想自己的医术失传,但又不想随便传人,直到思雨的出现,袁思雨的拜师让师娘很是振奋。
“师娘,师父贵姓?”自己拜师连师父的名讳都不曾知道,甚是愧疚不孝,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你师父姓孙,单名一个达,号断机。师娘我姓袁。”
“袁?”
“嗯,思雨这是怎么了?”
“觉得师娘甚为亲切。”袁,与自己是同姓,难不成是自己的祖上?可现在三人是兄妹,将来江涵是要参加科举,自己与老林多外暂且改作江姓。
“师娘也觉得与思雨甚为投缘,这样便更好相处了。走,咱们去看看后院。”
后院里晾晒着各种草药,有片,有干。
“京都的秋天,阳光不好,而秋天收来的或者采来的药材不好干,先不说损失,拿坏的药材给病人,药效差了许多,我与你师父也不愿作这样的事。”
“师娘,南方人采茶,曾将半熟柔软的茶叶放置细竹编的簸箕上,将其放在灶上,下置些许炭火,一夜,脱水自成干燥的茶叶。有些药材便可做此样处理。”
孙夫人停下脚步,细细想着思雨说的方法。
“果真是好法子,今夜我便试上一试,思雨你的这些想法是哪里来的。”
完了,问我这些哪知道的?总不能说是后世纪的人想的。
“这个,我们家是在南边,小时候随父亲去过茶坊,见过制茶。”
孙夫人又带着思雨到各地方参观。
这个是厨房,这个是仓库,这个是我与你师父的房间,旁边还有两间空房,下雨天不想回家可以留下来歇息。
介绍完后院,又去了前面的店面。
孙大夫正在整理药屉,见夫人与徒弟过来,停了下来。自从昨天他们兄妹走后,夫人一直在自己面前说这个徒弟的好,今天倒是可以考考她。
“思雨,你先熟悉一下这些药屉,病人来抓药,要以最快的时间给病人抓到药方上的药。”
孙夫人拉着思雨进了柜台里面。
“来吧!丫头,慢慢的认,将药名与药材一一对应记住了。各种药材,晾晒之后形状大体相同,但是药性不同,人命关天,可不能抓错。”
“夫人,你上街上买些好菜,今日中午咱们吃一顿。”
孙夫人拿了半吊钱,挎着篮子出门了。
孙大夫继续装药材,思雨在一旁看药材。
看药材,她很小的时候,爷爷没事便拉着她,教她药材的习性,还有药材的生长习性以及怎样炮制,怎样储存。宋朝与二十一世纪,相隔甚远,中间会有很多变化,把所有的药屉看一遍。
袁思雨一个接一个的打开抽屉,观察形态,辩闻气味,猜名字,与外面的的名称相比较。一个一个的对完,结束时正好吃午饭。
午饭是在后院吃的,师娘煮了一大桌子菜。
“思雨呀!来尝尝这个鲤鱼醅面,这可是你师娘的拿手菜,就连醉仙楼的大厨都要逊色三分。快,快尝尝。”孙大夫拿着筷子,给思雨介绍,又对自家夫人说。
“娘子,为夫可是大半年未曾吃到你做的鲤鱼醅面了,今儿算是沾了徒弟的光。”
“好吃,就多吃点,思雨在这,你正经点。”
此时的袁思雨,哪有心思看自己的师父师娘秀恩爱,这可是她来东京城吃的最好的一餐了,哦!不,准确来说是她来这个宋朝吃的最好的了。
看着桌上的一大条鱼,周身浸泡在汤汁里面,上面还盖着细丝一样的面,让人口水直流。其他的几个菜,她全然叫不上名字来,可是看着就是很好吃的样子,只可惜老林不在。
午饭吃的很慢,享受,品味这一时刻。
“思雨,药材认识的怎么样?不急,慢慢来。”孙夫人宠溺地看着袁思雨。
“天黑之前要看完!”孙大夫一脸严肃。
“夫君,咱们家的药虽不及别家多,但有两百多种,就半天时间。”
“慈母多败儿。”
袁思雨见两人脸红嗓门大。
“师父,师娘,我已经认全了。”
“认全了?”孙大夫一脸不相信,但内心还是小高兴,这孩子果真没看错。
“思雨呀!不怕,师娘给你撑腰,你看你,给孩子吓的。”
“师娘,我真的都记住了。”
“那好,吃完饭了我便考考里。”孙大夫脸上的悦色还是显现出来了,夫人的眼光果真是好的,即便是女娃那有如何。
吃完饭,孙大夫带着袁思雨去了前面,本来她打算留下来洗碗的,师父急切的心情不允许。
“来,过来看这柜台上的药材分别是何种药材。”
袁思雨走向柜台,上面搁着几个刚从后面库房里拿出来的药材。
她手里拿了一支药材,看了看形状,闻了闻气味。
“柴胡。气味苦,平,无毒。主心腹肠胃中结气,饮食积聚,寒热邪气,推陈致新。久服轻身,明目,益精。”
放下之后,又捡了令一个袋子里的药材,重复刚才的动作。
“黄芪。”
“甘草。”
“白芍。”
听完柴胡,孙大夫都没有听后面的,他在想眼前自己徒儿说的这些。
“师父,说完了。”
“嗯,这些都是常见草药,还有不常用的你可知。况且咱家是抓药的,你务必熟练这些药都摆放在什么位置。”
“柴胡在柜台后面柜子的第二列12个柜子,师父的这些药都是根据药性来排列的。师父,咱们的药店是看小病的药店还是专治奇难杂症的店?抑或是专医哪一方面的药,或者解毒?”
“自是寻常的病症。”
“师父,并非是徒儿没有大志,咱们的医馆自是医寻常病症,要求这些普通药材熟练掌握,而疑难杂症也要研习。普通的药材只要搭配好,也是奇药。”
小时候,爷爷教他识药判断药性,她也曾问过爷爷这些问题,所以今天她将爷爷的话背了出来。
“好一个普通药材也是奇药。思雨,我的库房有许多药,你没事的时候自己进去看,钥匙在你师娘手里。”
“好。”她也想不到,自己的师父这么大方,竟让自己看库房。
下午的时候,店里陆续有人来看病,孙大夫在对面看诊,师娘在这边包药,她便于师娘帮忙。
忙起来时,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太阳快要下山时, 苏大叔出现在药馆门口。
“思雨,门外拉着牛车的苏大爷说在等你,你家住在城外,早些回去吧!”
“好的,师娘,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夕阳下,苏大叔与袁思雨,牵着牛拉着车,出城门,朝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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