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对话过了一个月后,上级下达了年终考核的命令,我们这些刚刚下连队的新兵也就承担起了所有的体能考核科目,作息时间自然也发生了变化。
早上五点起床,进行长跑训练,晚上八点看完新闻联播与军事新闻后,八点一刻准时进行夜训。
我所处的部队,属于仓库管理单位,为了方便物资的集中调度,就建在了蓉城的市中心,距离蓉城非常出名的步行街春喜路也就一公里的距离,也正是如此,单位的面积实在太小,我们的体能训练也就安排在了外面的大街上。
“嘟嘟嘟嘟……”
凌晨四点五十分,一声急促的哨声将我们在睡梦中惊醒,紧接着就听到队长如狼似虎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员,戴帽子、扎腰带、挎包水壶加背囊全副武装,三分钟后集合。”
来不及去厕所解决个人问题,一阵忙碌过后,四点五十三分十二名新兵全部集合在了宿舍楼前。
整齐报数后,队长一声令下,我们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外面的大街跑去,由于时间还是凌晨,我们怕扰民,所以并未喊口号。
我与我的鲁东同乡,身材都是人高马大,自然也就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在行进到去家属区的小路上时,我不由的分心看向里面,心中有些期待,但也知道这么早肯定是不会遇见的。
由于我的分神,导致了整个队伍的步伐全部乱掉,队长喝叱一声,我转过头,继续向前跑去,但就在转头的一刹那,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但我并未再去确认,也许是思念太过浓烈,产生的幻觉吧。
十公里的晨跑,在半个小时后就完全结束了,五点半,路边的早点摊就已经支起,趁着来往的行人不多,队长也就默许了我们去购买早点的行为。
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蓉城的清晨还充斥着昨夜狂欢后的空气,那是一种带着混杂酒味的空气,伴随着南方特有的雾霭,让人陶醉。
这样的情景自然也是唤起了莫名的伤痛,是那种相见却无法见到的伤痛。
也不知道为什么,感情这种东西,总是在莫名其妙间悄无声息的生长开来,我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男孩子,此情此景,心痛来的更是猛烈,我幻想着若是她出现在我身边,那该多好。
年少的心,在这灰蒙蒙的清晨狠狠抽动。
“小伙子,要吃什么?”早餐摊的阿姨,一声呼唤让我回过神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阿姨,二十个包子,谢谢!”
“二十个?你自己吃?”阿姨,难以置信的问道。
对于生活精致的南方人来说,遇到我们这样的北方人总会觉得惊讶,二十个包子在他们眼里那可是五个人量。
我憨憨的一笑,说到:“没错,二十个我自己吃。”
阿姨微笑着将二十个包子递给我:“五元。”
然而尴尬的是,由于早上出来的匆忙,衣服兜里,竟然一毛钱都没带。
“额……算了吧,今天没带钱……”我尴尬的将包子正准备放回去,却听一声悦耳的声音传来:“阿姨,这是五块钱,我替他付了。”
这声音!
一种某名的激动瞬间传遍我的全身,转过身果然是她。
然而见到她的一瞬间,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在心中预演的与她再一次相遇的上百种说辞,都悄然消失。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她也这样静静的看着我,在我的眼神中,那股猛烈的爱瞬间迸发而出,浓烈的阳刚之气将她包围,她的脸没来由的一阵泛红。
“快走吧,你的战友都走远了。”见我无话可说,她似乎是有些失望,冲着我远处的战友指了指说到。
我依旧是笨笨的,甚至连声谢谢都未说出口,就提着包子,飞快的跑开。
直到回到宿舍,我就像失了魂的行尸走肉,包子一个个的往嘴里塞,脑海中却全是她的身影,我反复的谴责自己,为什么这么笨,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出,为什么她会有那么一丝失望……
就这样我一直失神,心中也同样泛起一股无法言明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我心脏上狠狠的踩踏,不疼不痒,却格外的难受。
直到我无意识的将二十个包子吃完,最后咬了自己的手后,才渐渐的清醒过来。
“真是个笨蛋,真是不争气,连句话都不会说了吗?问问名字都不知道问吗?”我站起身,来到镜子前,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盯着镜子中满眼血丝的自己,忽然感觉一阵无奈。
“阿峰,过来。”同乡在门外呼唤,但我并不想回应,我心里难受,那种难浑身无力的难受。
见我并未回应,同乡直接来到我的身边,抓起我就向着天台走去
天台有风,但却能看的很远,附近的几条街道尽收眼底,我试图寻找她的身影,却发现路上行人匆匆,无一是她。
“别找了,就知道你小子魂不守舍的肯定是想人家姑娘了,接着。”他丢过一根烟后说到。
“白将?哪来的?”我有些诧异的问道,因为在新兵连,所有在家乡带来的香烟全部都没收了,也只有下了连队后,我们才敢悄悄的到天台抽抽烟。
“家里寄的,想抽找我去要。”他简单的说完,就不再说话,而是看向了一个方向,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也并未过问。
“咔”
一簇火苗在我眼前出现,我下意识的用双手遮住寒风,将嘴中的烟凑近,然后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一股烟雾,也说不清是烟还是嘴中的热气,反正是很多很多,我的心情也随着这些烟雾渐渐好转。
“阿峰,你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吗?”同乡忽然问道。
“真的喜欢。”我回答道。
“为什么不去追?”同乡说到。
“我想去追,可是我……”很多话我想说也有不知道如何去说。
“你什么你,这是三百块钱,拿着去买部手机,给她打电话。”同乡大方的在口袋中掏出三百元钱说到。
在那个年代,手机虽说已经相对普及,但也算得上是一种奢侈品,对于一个月200元津贴的义务兵来说,更是负担不起。
“打电话,说什么那?”我很是诧异的问道。
同乡闻言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自顾的笑着,我很是无辜的看着。
好一会,他才止住笑声说到:“我知道你单纯,只是不知道你竟是如此的单纯,这种事情还要我交给你,真是的,去看看一个月前的外来人员登记表,找到她的姓名与手机号码,然后给她打电话,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发短信就OK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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