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第一天,天气晴好,冬日的阳光,暖暖地如母亲的手,抚摸着人们的脸。人们走在大街上,把厚厚的外套脱下来,搭在胳膊上,一张张笑脸,被晒得红红的,人们喜气洋洋地走着,笑着,悠闲地享受着冬日的阳光和难得的轻闲。
冰儿自从流产后,岳母便不让外出,在家呆得实在是闷,看看今天天气晴好,不出去逛逛实在有负这份美好冬阳。
冰儿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两个人手牵着手,从大明湖北门进入,发现里面游人如织,有年迈的老人,有背包的学生,更多的还是欢笑喜乐的孩子们,三五成群地疯跑着,打闹着。
我们走了一段路,冰儿脸上便现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气也不匀起来。“老公,我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吧。”
“前面有个小吃摊,我们也吃点东西吧。”
幸好还有一个座位,让冰儿坐下来,我去买两只烤肠,一盒爆米花,两杯热奶茶。冰儿近来活动少,走了半天,感觉又累又饿,把两根香肠都消灭了,便双手捧着一杯奶茶,慢慢喝着,奶香四溢。
我坐在旁边,喝着奶茶。
阳光照在冰儿脸上,安静祥和,岁月静好。
看着看着,感觉冰儿脸色忽然了,眼神扑朔慌乱的样子。我有些好奇,顺着冰儿眼光看过去,隔着几个桌子,坐着一对男女,只见那女的,圆脸浓妆皮肤黝黑,那女人本来就木桶一般身材,加上前面凸起,如同毛笔书写的一个“卜”字。女人面前桌上摆放着一大堆食物,手里正拿着一根烤鸡腿,吃的满嘴流油。再看旁边那男的,高大挺拔,干净帅气,手里拿着纸巾,正帮吃得流油的女人擦手。
两个人我都不认识。
“怎么啦,他们是谁?”我有点好奇地问。
“没事,好了,我们走吧。”说着,冰儿站起来,沿着一条小道,匆匆而去。
“他们是谁,你认识?”走出老远,我问道。
“不认识!”冰儿淡淡地说,“走吧,回家,我累了。”
看到冰儿淡淡的表情,她不想说,我也不便多问。
晚上,倒在床上,冰儿自言自语地说:“他们来干什么?”
“谁。”我问。
冰儿欲言又止,犹豫半天,还是说道:“你知道我们今天碰到的那两个人是谁吗?”
“不认识。”我摇摇头说。自见到那两个人,看到冰儿的眼神,我便知冰儿一定认识他们,我便在脑海里一片搜寻,压根儿没有半天影子,所以摇头很坚决。
“那个男的就是峰,那女的就是他找的老婆。”冰儿面色平静地说。
我这才恍然,原来这就是冰儿的初恋男友。那女的却是当年骂冰儿狐狸精的红要桶。
自从上次见面,一恍大半年过去了,今天第一次见面,想不到那女的也已怀孕了。
“怎么了,还放不下他?”我半开玩笑,半有点心酸地说。
“滚,我有什么放不下的,只是感觉奇怪,好端端地他们跑这里来干嘛?好久不出门,出门遇见鬼了,真是倒霉晦气。”冰儿气呼呼地说。
“人家带着老婆来逛逛济南府,有什么可奇怪的。”我说。
冰儿看我一眼,露出一个大大的鄙夷不屑神情,“逛济南没什么问题,但你没看到那女人的肚子嘛,一看就快足月了,一个女人,挺着一个快足月的肚子,不在家好好待产,跑济南来干嘛,没理由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想想冰儿说的也有道理,冰儿想不通,我更想不通,既然想不通,想它干什么,况且与人家也不熟。我便说道:“管人家呢,人家爱来不来,与咱没关,咱操这们心思干什么。”
冰儿听了,也不再说话。其实,落在冰儿眼里的,是峰满眼爱意地用纸巾给红木桶擦手的动作。“明明说过不喜欢那人,为什么还这么温柔?那本过去只属于自己的温柔,却同样可以给其她人,眼神还是那样的温柔,动作还是那样的自然,看不出一点的不情不愿,不,应该是心甘情愿地对待眼前人。时间,也许真得能改变一切,以前的海誓山盟,以前的生生世世,都不过是美丽的谎言,一年,仅仅不过一年时间,都已经是过眼云烟。看的出来,他们两人现在过得很幸福。”冰儿心里想着,心里却慢慢滋生出一丝隐隐的痛。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再次见到初恋男友,早已没有了当时砰然心动的感觉,更没有了当初那入骨三分的爱恨情仇。
他不过就是她的一个过客而矣,她也不过只是他的一个过客而矣。匆匆来,匆匆去。
冰儿看到两人这样,冰儿心坦然了,也明亮了。
……
不说冰儿千肠百回,单说那大肚子女人,把桌子上的东西消灭干净,挺挺地站起身来,一手抚着肚子,一手轻轻捶捶后腰,身子摆摆的,如一只要下蛋的鹅。峰伸手轻轻搀着,一步三摇地走出大明湖东南门。
峰叫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大肥鹅”塞进车里,把车门关上,自己坐在副驾驶上,直奔医院而去。
其实,两个人之所以来省城,是来待产的。
原本是在老家县城里产检的,眼看着临产,检查结果出现妊娠糖尿病,原来那女人怀孕前就有糖尿病,只是不严重,到了妊娠后期,血糖越来越高,听说对胎儿有影响,家人害怕了,便安排两人到市里来,重新检查,并直接在市里医院生产。
住院后,重新检查,血糖仍高,但还有十几天便到预产期了,大夫也没有用药,只是叮嘱自己注意饮食,并适当运动。
饮食控制有点难,现在“红木桶”天天饿,嘴是很难管住的,峰每天便带着她在医院周边散散步。
今天看天气晴好,两个人便打车到了大明湖,正好被冰儿看到。
过完元旦,红木桶还是选择了剖腹产。一个男孩子。
全家人如获至宝一般,又过了一周,院回家了。
来时两个人,回家三个人,峰感觉到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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