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落,美国洛杉矶卡尔顿酒店顶层。
等薛曼嫆出现在宴厅前的时候,眼前已是人满为患。
由她主攻了几个月的洛杉矶收购案今天落下帷幕,今晚是两家公司特意准备的庆功宴,她一身限量版杏色修身长裙礼服,衬的她皮肤莹白气质夺目,目不斜视的走进来,引得男人纷纷偷望。
宴厅里一众眉眼精致轮廓深邃的外国人,她一张东方面孔倒显得尤为突出,单是站在原地低头抿酒,都非常引人注目。
从上台致辞下来后,薛曼嫆顺手端起一旁的酒杯淡淡的抿了口,恰好瞥见不远处一向与她不和的王清。
她挑衅似的冲着王清晃了晃酒杯。
她来到AKI公司不过一年,却势头极猛的拿下了一个又一个大案子。王清比她早进公司两年,眼看着董事会对薛曼嫆越来越器重,王清坐不住了,越来越重的嫉妒心让她开始处处给薛曼嫆使绊子找麻烦。
薛曼嫆在AKI毕竟是后辈,面对王清的陷害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向上爬。这桩洛杉矶收购案拿下后薛曼嫆的身价暴增,只要不出意外合同敲定,升职总监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终于不用忍着这个女人了。
最主要的是......
薛曼嫆的眼神变得悠长。好友李凝言多年前与她出游出了意外身亡,留下了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她独自将孩子抚养到了五岁,却被人贩子抱走。
多年来她一直四处寻找孩子的下落,终于在去年得知孩子极有可能被一位商界能人收养。她原本并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精英,无法去求证。
念及李凝言去世前的嘱托,薛曼嫆咬咬牙,将大学学的金融知识狠狠地补习了一遍,又参加数个精英培训日夜不分的学习,去应聘去实践。理论加实战,在吃了无数的亏和闭门羹后,她终于算是踏入了商界。
好在终于算是有了些成绩,再努力一些,应该是可以正式在这个圈子立足。有了足够的资金和人脉,寻找孩子的事情终于算是有了希望了。
薛曼嫆收回思绪,却见王清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两人积怨已深,薛曼嫆不欲理她,转身就要走,谁知王清却主动缠了上来,妆容精致的脸上笑的意味深长。
“未来的薛总监,名利双收的滋味不错吧。赚这么多钱,怎么不买这一季的新款?你身上这套可是过时了呢。”
“能把这么大的案子拿下,还真是了不起啊,恐怕这几个月的晚上出了不少的力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极力想要表现出挑衅的样子,可眼底那些毫不遮掩的恨意却越来越明显。
薛曼嫆当下只觉得好笑,不轻不重的嗤笑了声,“我出了多少力倒不劳你费心,毕竟收购案的头功是在我的名下。”
“倒是你啊,往上爬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个行政经理,不如以后晚上再加把劲?”
“哦,还有。我身上这套市面上不销售,是巴黎手工款,全球限量,关系不过硬拿不到,是我这次的案子成功以后客户特意送的。你这是在质疑客户的品味?啧。”
薛曼嫆的声音不高,却让王清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带着笑意当着一众富家千金的面拆穿了王清的无知,一丝情面也不留。
众目睽睽下,王清勉强挂着的温柔面具也撑不下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清咬牙,“不过一个案子,你真以为自己就站稳脚跟了?”
“王小姐多想了,”薛曼嫆勾起一抹笑,抬手亲密的揽住她的肩,“昨日我递交汇报工作的时候还说呢,这次的案子多亏了你泄漏了对家的报价,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结束这次收购。”
“薛曼嫆!”王清浓妆艳抹下的一张脸又青又红,气急败坏的喊出声,一只手狠狠的打开了薛曼嫆揽过来的胳膊。
盛怒之下,王清嘴里的话更不管不顾了,“实话告诉你,整个公司谁不知道你是个弃子?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顺顺利利当上高管?”
“董事会无非拿你当个玩物罢了,靠一张脸签下来的约,你在这里跟我摆什么谱?”
“王小姐,”薛曼嫆淡淡的听着,心下一沉,可依旧面不改色的等她发泄完,才慢慢勾了勾红唇,凑近了王清的耳朵低声开口,“这大厅里的无论哪一个人,都知道从现在开始我的身价比你的要高,即使我坐不上这个位子,谁都有可能坐上。”
“可偏偏你绝不可能。”
也许是因为有些不舒服,薛曼嫆说话的声音有些软,带着些漫不经心,可就是这样的语气不偏不倚的扎中了王清心底隐晦的痛,“你这个贱人!”
她靠各种手段上位才到了今天的位置,平时最恨别人当面提这个,今天却被薛曼嫆在众人面前这般嘲讽,哪能受得了。
正好此时有服务生端着酒水从人群中过来,王清眼角瞥到,信手端起一杯酒就往她身上泼去。
薛曼嫆没想到她如此疯狂,下意识的抬手去挡,玻璃杯里的液体被一泼一挡间尽数洒出,全都倒在了王清的裙子上。
路过的服务生被这变故吓得脸色苍白,手一哆嗦加上被王清一推,把整托盘的杯子尽数砸在了薛曼嫆身上。
酒杯坚硬的棱角猛的砸在她的手腕上,薛曼嫆的脸色瞬间白了。
周遭的人纷纷侧目,有些惊讶于两人竟有这么大的动静。
一直被人捧着的王清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堪堪护住自己被泼湿的前胸后,抬手对着薛曼嫆就是一个巴掌扇过去,眼都气的通红。
“王清!”
就在薛曼嫆反应不及,紧闭上眼准备生生挨住这一下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半空中牢牢的拦住了她,略微的男声传来,“你在干什么?”
王清听到声音后只略微一顿,瞬间红了眼眶顶着一双泫然欲泣的眼反身扑到来人的怀里,“时总,她……她太过分了!”
看到来人,薛曼嫆突然明白了王清今晚为何如此招摇的来挑衅自己了,公司这位出了名的花心副总,终于被她勾搭上了。
王清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她,攥住来人的衣领浑身瑟缩的委屈哭出声,“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就被她当头泼了这么一杯酒,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果然,下一秒薛曼嫆就听见时副总的声音响起,“薛总监向来知道分寸,这次怎么这么不注意?”边说着,他的眼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了薛曼嫆的全身,调笑着眯了眯眼,“我看你还是先向王小姐道歉比较好。”
边说着话,身边竟不知什么身后有几个人围了过来,把薛曼嫆困在中间,眼神不善。
“你最好想清楚,得罪我是什么下场。”时副总漫不经心的环上王清的腰,动作亲密而暧昧,“没有人保的住你。”
他看向自己时眼底的欲念昭然若揭,薛曼嫆并非不知道,当下恶心的挣开桎梏就要转身,“衣冠禽兽!”
但哪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放她走的,王清得意洋洋的看着被几个人困住手脚的薛曼嫆,还不忘火上浇油,“时总,看来薛总监是一点都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带走!”
“住手!”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时总一愣,侧身看向开口阻拦的男人。
宴厅里暗色的灯下,男人慢慢的走过来,侧脸线条看起来像刀刻般流畅。他的五官有种极度的俊美,狭长的黑眸中带着冷漠的意味。
“哪位?”时总的语气有些忌惮和疑惑,他明白,这个地方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起的。
“顾俊哲。”男人声音淡淡的,扫一眼一边略微有些狼狈的薛曼嫆,亦看到了她泛着青紫的手腕,看似漠不关心,声线低沉磁性,薄唇轻勾,“阁下这样动我的人,未免过分了吧。”
时副总的脸色瞬间煞白。
顾俊哲,商界精英,势力大到可怕,那可是跺跺脚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他呆立半晌,面上竟然有了细密的汗珠。
“时总!”王清以为在这里时总是一手遮天的,当下就有些没眼力见的一声娇喝,“您怎么不打这个贱人了?”
听到“贱人”二字,薛曼嫆不悦的皱起眉头。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以及瞬间变得狼狈的时总,心下了然。
大好的靠山在此,管他是谁,怎么能不好好利用,白白被让人欺负?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王清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薛曼嫆:“你打我!”
“嗯,对。”薛曼嫆漫不经心的把手在衣服上拍了拍,末了皱起眉头,示意服务生递给她一张湿纸巾。细细地擦了擦,口中煞有介事道:“啧,粉真厚,手上都是,脏。”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
王清面色大变,她皮肤不太好,底妆总是打的非常厚。她向来对这方面特别敏感,此刻薛曼嫆这么一说,王清又羞又气,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更加的旺盛了。
她没有注意到时总惊惧的表情,扬起手就要往薛曼嫆脸上招呼。
“你还胡闹!”冷不防时总一声暴喝,狠狠一把推在王清身上。
王清猛地一下摔在地上,震惊的看着时总。
时总带着讨好点头哈腰对顾俊哲道:“顾总,是我没眼力,不知道您和薛小姐认识,还望您二位不要怪罪啊!”
王清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物非同寻常,她呆呆的看着时总,说不出话来。
顾俊哲一声冷哼:“滚。”
时总闻言如林大赦,也顾不得王清了,加快脚步就灰溜溜的离去。
薛曼嫆皱眉摇摇头:“王小姐刚刚想拿酒泼我啊,那么.....”她笑的开怀,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猛地朝着王清的头上浇了下去,“我也还你一次好了。”
王清的妆容和头发全被打湿,她失控的尖叫起来。
“薛曼嫆。”似是带着点提醒,男人的声音清冷的响起。
薛曼嫆下意识抬头,眼前的男人正侧身看向她,眼底带着些兴味,朝她伸出一只手。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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