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凌菲菲还以为,第二天她就会搬出去,可是没想到,陆承安倒是先走了。
美国。
他去了美国,说是要开什么会,凌菲菲也不太明白,只知道,那个男人现在跟自己有了时差,并且没有想见就能见的便利。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总觉得这人是在躲着自己。以陆承安的性格,想要留住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可见相隔六年,他们都变了一个模样。
这样也好。
她如是想着,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凄惶。依旧是有人到点接送凌浩。她出了门,打了个车,直接到了盛景。
陆承安一走,看样子秦士晓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一连几天,她都看到某些看起来很凌厉的黑色西装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凌菲菲却总能知道,哪些是秦士晓的人。
她第一次感觉到棉城的拥挤,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过简单。她有些气恼,被那个女人当成罪人。
再次被秦士晓找到她自己公司的时候,是三天后的事情,她有些乏累,上了楼。
她画着精致的妆,一张脸被擦的好似是水磨得大理石,指甲修的整整齐齐,擦上了匀称的暗红色。穿戴的也十分别致。只是到底是有些年纪的女人了,再怎么装扮都不会显得年轻。
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秦士晓,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秦女士,有话请直说好了。”她耐着性子,已经没有多少的好脾气。看着秦士晓的眼神,愈发嘲讽起来。她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女人。
只是一味地希望别人对她充满了畏惧之心,从没想过要别人对她心服口服,有些时候,这样的人才是最悲哀的。
秦士晓看着她那副淡然的样子,登时就有些怒了。
“凌菲菲,人活一张脸,你要是一直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谁都没有纠缠。”她眸光淡淡的,看在秦士晓脸上,直叫她觉得火辣辣的,有一种很莫名的刺痛感。
秦士晓如此风声鹤唳,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对陆承安没有信心,并且也知道,依着陆承安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服从她的安排,所以她着急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没有?”秦士晓嘴角冷笑更甚。“那你们会住在一起?浅水湾那个地方的别墅,以前的市价是千万起步,但是现在,已经上亿了,凌菲菲,我可不会认为,你买得起那里的房子,听说,你有了一个儿子……”
凌菲菲双目圆睁,猛然抬起头,狠狠地看着秦士晓。
“你们对付我,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要是敢动我的孩子,秦女士,我就算是死,也会拉上你的。”
母亲都是这样,会很护犊子,更何况是凌菲菲母子,从一开始就相依为命。
她只想着好好护佑自己的孩子,不想被秦士晓欺负。
“行啊。”秦士晓也有点发愣。
六年一过,什么都变了,她笑了笑。“你搬走就好了。”
可惜陆承安不在国内,她迫切地想要跟他说一声再见。
秦士晓找她,也太寻常。真可悲,这样老套的故事情节不时地发生,但是秦士晓还是乐此不疲,欲仙欲死沉浸其中。
或许欺负弱小会满足她的某些不为人知的丑恶心理。
真是个恶心的女人。
她收拾好了东西,林叙渊开车来接。
凌浩一脸的舍不得加上不情愿,倒是让凌菲菲有些愧疚。
他们的东西并不多,不得不说,陆承安很会照顾他们母子,很多东西都是由他准备好的。这些日子,也算是占了他不少便宜。
远在美国的陆承安,当听到凌菲菲搬走的消息,已经气得发狂。
他甚至是拦不住她。
不能用武力,更不能强迫,做男人有时候真是太过艰辛。
人总是慢慢地,建造起铜墙铁壁来保护自己。就好像是凌菲菲,原本的小白兔,现在也开始变成了尖锐的刺猬。她将自己身上的尖刺磨砺了千千万万遍,现在只要靠近一点,就能看到她身上的锋芒。
李克文站在一边,看着陆承安那张阴森森的脸,讪讪一笑。
“别太紧张了。说不定等我们回国了。嫂子也能回去了。”
“不会的。”陆承安端着高脚杯,居高临下地看着纽约的一地繁华。
想到某个女人,就在这个异国他乡住了那么些年,他就觉得心痛。
或许错过了的那么些年,要花费更大的气力才能找回一些亲近来。
他甚至是可以想到一些别的东西,就好像是那么一个人躲着自己,避着自己,最后不声不响跟林叙渊在一起了。
他嫉妒的发狂。
林叙渊。
果然,搬离浅水湾之后,就再也没被秦士晓的人请去“喝茶”。也算是安安稳稳,她心里无悲无喜,只是有点烦躁。
食不知味,体重锐减,深夜不寐,心神恍惚,只要是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矜贵男人,她都会想到陆承安。
她想念他。
比六年前,这种想念的感觉还要浓郁,毕竟这一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误会冲突和不好。情到浓时,有说不完的话,她跟陆承安现在也是。
选择的奇妙在于,有舍有得。
但人总是贪心的,想要全部。
没有等回陆承安,却等回了自己的至交好友杜妙喜。说是自家老爸以性命相逼,才把她闹回来的,为了婚姻大事,好像有无数场相亲在等着她。
新开的咖啡厅,有玻璃天顶,这天阳光极好,坐在映照着的金光底下,只觉得浮生若梦,都握在手里。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对面的杜妙喜脸色冷冷的,她很少这样,她总是开心的人。
当初在美国,她几乎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只有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是跟她得了联系,有事没事就会见上一面,喝喝下午茶。
那个时候,她很喜欢巴黎。到后来,还是跟她一样,选择了纽约。
依着杜妙喜的说法,她是因为凌菲菲才割舍了心中所爱。
“完了?”她挑了挑眉,脸色愈发差了。“菲菲,你别傻了,你跟陆承安本来就是天生一对,你又有了他的孩子,难道你真的希望浩浩一直都在单亲家庭中成长吗?”
她不愿意,这是肯定的。
但是也无从选择。
陆家的门槛太高太高,高得让她觉得害怕。
“差不多了。”凌菲菲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跟他,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什么啊、”杜妙喜登时就有些急了。“你知道我最希望看到你们俩和好了。有了孩子,一切都能好好说,浩浩是陆家的种。”
“阿喜。”凌菲菲警告性地朝着杜妙喜看了一眼。“有些话,不能说。”
现在就算是陆承安怀疑凌浩的身份,也无计可施。他什么都查不到。
六年前的旧事,况且林叙渊做的滴水不漏,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杜妙喜瘪了瘪嘴,心里憋闷。
身边没有一段姻缘是美满的。
她有些气闷,紧紧地握住了凌菲菲的小手。她嗤嗤地笑了笑,轻声道:“我真想有个青梅竹马啦,有个知心爱人啦,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要被安排着相亲,去见无数个男人,谈的都是家世薪资之类的无聊的话。”
凌菲菲看着杜妙喜端正美丽的脸,她知道,像是杜妙喜这样可爱的女人,会有美妙姻缘等着她的。
老天爷也对某些人格外钟爱,舍不得她吃苦受罪。
至于凌菲菲呢?恐怕是被老天爷厌烦的那一个。
好在林菲菲的事业顺风顺水,有些前辈的演唱会,也向她抛来了橄榄枝。
她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格外认真仔细。
只是这一次,她还是拿不准主意,跑到薛子扬那里询问。
薛子扬也不知道是爱上了什么样的姑娘,这几天都为了她不高兴。脸色冷冷的,说话的声音也跟以前不一样。
看到是凌菲菲来了,朝着她笑了笑。
“想承安了吧?”
人人都在跟她说着陆承安。
凌菲菲避而不答,说道:“云舒前辈的演唱会,邀请我去,薛总,我只是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云舒?”
薛子扬也有点意外,这不是他们盛景的艺人。
有名是必然的,有些人天生就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凌菲菲也是一样。
“别去了。”薛子扬想了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话来。“云舒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况且,有些名气的歌手还是很多的,他们那边的公司也有,现在突然来找你,不会是来挖墙脚的吧?”
凌菲菲不禁有些好笑。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薛子扬这么认真的表情。
人果然是有很多面的。
后来凌菲菲才知道,云舒是秦士晓那边的人。
邀请她,肯定没什么好事。她头一次觉得薛子扬也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
真是可怕。
对她这么算计。凌菲菲站在落地窗上面,看着底下细细小小的人群,想念陆承安。
那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强太强,让她根本就不受控制地去想念他。
听说再过几天陆承安就要回来了。薛子扬每天都在提醒凌菲菲,陆承安的归期。
有这样一个人也好,免得她到处打探,还被人笑话。
陆承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委屈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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