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沉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老太太两鬓斑白,面容憔悴,病态尽显,但是却透着慈霭。
她看见夜斯沉为她停住了脚步,更是激动的不行,将轮椅推过去,伸手握住夜斯沉的手:“唯世,我的儿子,我就知道你没死,他们都骗我,都骗我,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们的话。”
说完,握着夜斯沉的手,贴放在自己历经沧桑老泪纵横的脸上。
夜斯沉并没有推开老人,而是任由着老人这番举止,眸色悲悯的注视着老人,心中不由的被触动。
夏暖看见这一幕,不忍打断。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姑妈她又犯病了,错把你误认成我的表哥,实在对不起。”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素简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见老太太一直握着夜斯沉的手不放,忙一个劲的赔不是,并试图劝说老太太松开夜斯沉。
老太太却一直握着夜斯沉的手不肯放下。
“唯世,这位是你的妻子吗?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为什么都不告诉妈一声呢?”老太太又朝夏暖看去,越发的慈祥。
“我……”
夏暖正要开口,夜斯沉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夏暖只好将到嘴的话吞咽了下去。
夜斯沉反握着老太太的手,蹲在她的膝下:“妈,她是我的妻子,我们正赶回来见您,想告诉您,您不但有了儿媳妇,而且还有了孙子孙女。”
他的声音低柔柔的,如沐春风,那唇角的笑意如同四月天般明媚迷人。
夏暖被这句话彻底的震住,痴痴的看着夜斯沉,红了脸。
那老人的侄女见夜斯沉这样通情达理的配合,不由捂着嘴,感激的热泪盈眶。
老人的脸上显出了更加愉悦的神采:“真的吗?天哪,我有儿媳妇了,我还有孙子和孙女了!”
夜斯沉推着她,走近夏暖,夏暖有些别扭的叫她一声妈。她握着夏暖的手,又看着她隆起的肚子:“要多注意休息,还有,唯世,你可要做一些营养搭配的食物给她吃。”
“是的,妈,我一直都这么做的,您就放心吧。”
老太太又朝推车那边看去,夜斯沉将帘子撩开,便看见无忧和念慈躺在那里睡觉。
“这两个宝贝看起来还不到一岁,可儿媳肚子都那么大了,唯世,你以后要节制点,不能动不动就叫她怀孕,那样很伤身体。”老人慈母般的劝着夜斯沉。
夏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发烫,夜斯沉也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知道了,妈。”
“唯世,带着妻儿跟妈回去吧,妈想为你们做一顿饭,在不做,就来不及了……”她声音渐渐的低下,将夜斯沉和夏暖的手握在一起后,那只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随即,闭上了眼睛,昏迷了过去。
老人的侄女忙轻声呼唤着,老人这才幽幽的醒过来:“唯世,一定跟妈回家……”
老人侄女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吸吸鼻子,对夜斯沉和夏暖说:“先生,太太,我姑妈时日不多了,她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可不管清醒还是昏迷,总是一直念叨着我表哥,所以,叫你们见笑了。”
夜斯沉问她:“那么,老人家的儿子呢?”
“我表哥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离世了,他是一名军人,被派遣到西部战场,最后牺牲了……”
夜斯沉一听,心中五味杂陈。
在老人侄女推着老人和夜斯沉告别之前,她将老人的居住地址给了夜斯沉:“先生,不得不说,您的样貌和我表哥真的很像,我不想叫我姑妈带着遗憾离开,这些年,我一直对姑妈瞒着表哥离世的事实,我想在她临终前编制一个叫她了无遗憾的美满给她。”
回去的路上,夜斯沉一直沉默不语,夏暖知道他是同情那位老奶奶。
“明天我们去找她吧?就按照这个地址过去。”沉默好久的夜斯沉突然开口。
夏暖点点头:“嗯,只是,明天先生有时间吗?”
“想想那位老人,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就算在忙,我也要抽出时间过去陪陪她。”夜斯沉叹了一口气。
见他这样的悲天悯人,夏暖柔柔一笑,发自肺腑的说了一句:“先生,你真好。”
以前,在音乐之王的光环下,他一直高冷如天空的寒星,现在和他有了交集,才觉得他的人格魅力比在舞台上还要耀眼。
夜斯沉侧眸和她相视,温润浅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回到了别墅,已经是晚上八点,夜斯沉和夏暖抱着睡着的无忧和念慈去了房间。
阿惠和苏珊见状,一直睁着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没过一会儿,夜斯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人这才离开。
到了第二天,夏暖还没起床,便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眼睛起床去开门,只见比尔站在外面:“夏暖,你还没准备好吗?先生已经在车内等你的。”
夏暖这才想起今天夜斯沉要去看望那个老人。
她穿戴好衣服,又将一个抱枕塞进了衣服内,像昨天那样扮演孕妇。
在比尔的带领下,夏暖推着两个宝宝上了夜斯沉的加长林肯车。
夜斯沉依然是昨天的那身装扮,坐在二排的车厢内。
阿惠和苏珊看见林肯车已经走远,忙给洛黛儿打去了电话。
洛黛儿得知夜斯沉带着夏暖出去,她挂了电话后,在房间里摔东西。
洛黛儿的妈妈缚雅走了过来,安慰着她。
“妈妈,我不能坐以待毙,那个卑贱的女人居然就在他的身边!她会夺走夜斯沉的!我要去费城!我现在就去!”洛黛儿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
她凭什么要便宜那个贱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黛儿,你要冷静,就算你现在去费城又能怎样?在和他继续闹吗?你越是闹,他的心越是离的远,再说,就算你去了,他能给你什么,给的只是寂寞。”
缚雅将女儿按坐在沙发上。
“那又怎样?妈妈,就算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他现在是我的丈夫!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和一个陌生女人发生关系,却始终对我没反应!我不甘心!”洛黛儿尖利的吼道。
缚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黛儿,你听妈说,妈现在有个办法,你不妨试试,只要能成功,一定能叫她滚蛋。”
“什么办法?妈妈,你快说。”
洛黛儿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缚雅冷冷一笑,附在了洛黛儿的耳旁如此这般的交代着……
*
“唯世,暖暖,好吃吗?”温馨的客厅,老太太一个劲的为夜斯沉和夏暖布菜:“这是妈亲自烹饪的,还是你小时候的味道,你快尝尝,暖暖,你也尝尝。”
“嗯,比小时候还要好吃。”夜斯沉竖起大拇指,笑着说。
夏暖也点头:“是的,妈妈做的菜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
老太太高兴的像个孩子,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
“妈已经跟教堂商量好了,要为你们补办一场婚礼。”
老太太看着夜斯沉和夏暖,眼中满是爱意。
“不了,妈,我们已经办过婚礼了。”夏暖忙拒绝。
老太太却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办过,可那场婚礼是在战场上办的,一定很简陋,而且我又不在身边,怎么算是一场真正的婚礼呢?暖暖,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嫁给唯世,无怨无悔的为他生儿育女,等我离开后,你答应我,一定不要离开他。”
说完,她眼中已经噙着满满的泪花。
夏暖动容,只一个劲的为她擦拭眼泪:“妈,您放心,我一定对他不离不弃。”
夜斯沉走过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妈,听您的,就当为了您,我们决定在补办一场。”
婚礼要在明天举行,老太太当晚便为他们布置房间,并且要他们早点休息,明天好去教堂举行婚礼。
等老太太休息后,老太太的侄女秀琳建议夜斯沉和夏暖在这里留宿。
“姑妈真的已经跟教堂说好了,而且还订了婚纱和西装,为的就是想看你们举行婚礼,她做梦都想为儿子举办婚礼,先生,太太,真的抱歉,希望在劳烦你们一天。”
夜斯沉想替老人完成心愿,所以,他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了,只是夏暖却有些迟疑。
可夜斯沉是老板,她不敢反对。
等秀琳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夜斯沉和夏暖,以及熟睡的孩子。
因为家里只有两个卧室,秀琳和老太太一间,夏暖只能和夜斯沉呆在一间了。
夏暖在老太太和秀琳眼中是一个孕妇,就算她要去睡客厅,她们肯定不愿意,可她又不好意思叫夜斯沉去睡客厅。
要知道,他可是她的老板,享誉世界的流行音乐之王。
夜斯沉此时正在浴室洗澡,夏暖坐在外面抱着无忧和念慈正在喂奶,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和流行音乐之王夜斯沉同处一室,让她浑身每个细胞都紧张着,神经也处于紧绷状态。
她一边给两个孩子喂奶,一边朝浴室那边看去,见里面的夜斯沉关了水,忙整理着散开的衣服,将喂饱的无忧和念慈送放到床上。
夜斯沉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湿发,缓缓的走出来:“你不洗澡么?”
夏暖低着头,自顾铺着被子:“哦,我有些感冒,今晚就不洗了,先生,我今晚睡地板,你和无忧他们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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