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袋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所有外在的一切,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只剩下老叫花子的那句话,这就是你们十大门派所要守护的天下吗?守护这样的人?
这样的天下,真的是我们该守护的吗?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我们去守护吗?
搂着美人的贵公子,刁蛮任性的千金小姐,阿谀奉承的商人,还有只会剥削百姓的官员,这样的人,值得我们去守护吗?
这一刻,袋袋仿佛要推翻了过往二十年建立的信念。他眼中的光彩,越来越黯淡,一直关注着他的老叫花子默默看着他的反应,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眼中渐渐黯淡的光彩,眼中的期望渐渐化为失望。
不,不对。袋袋眼中的光彩突然又亮了起来,他想到这些天,活在欺压下的贫民,想到某个好心给他水喝的老婆婆,想到那饿得骨瘦如柴却依旧会叫他哥哥的小乞丐……想到那些活得很艰苦却对生活依旧抱有希望的人,还有,明明不富裕却愿意把自己剩余的东西拿出来帮助别人的那些人,这个世间,不是所有人,都是丑陋自私的,正因为那些丑陋自私的人,才反衬出这些善良美好的淳朴百姓的可爱。
在这一刻,袋袋仿佛明白了什么,老叫花子在他体内设下的封印,悄无声息的破碎了。他却仿若未觉,只是他眼中的光彩是那么的闪亮,嘴角的笑是那样温暖。
袋袋抬起头,看向老叫花子,认真而严肃的开口:“不,我们守护的是这些生活在欺压下却依旧对明天抱着希望的人!我们守护的,是在岁月里依旧保持对一切抱有善良之心的淳朴百姓!我们守护的,是我们内心深处想要守护的一切美好!这些,才是我们十大门派所守护的!他们,才是我们要守护的!”
听到袋袋的回答,老叫花子眼带泪光,连连点头,“好,好,说的好!”
老叫花子疼爱的看着他,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笑道:“你终于长大了,孩子。不枉这些天你吃了这么多苦。”
听到这句话,袋袋瞬间咬牙切齿。
“你生性善良,有着赤子之心,却又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这看似繁华下真正的黑暗,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所要守护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天下。”老叫花子眼中带着欣慰,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一尺多长的古朴木盒。
“这是什么?”袋袋眼带好奇。
老叫花子温柔的抚摸着木盒,就像抚摸情人一般,他的眼中带着怀念与尊敬,小心翼翼将木盒递给袋袋。
“这是天机阁失散多年的镇派神兵,无量玉尺。”
“你说什么?”袋袋瞬间大惊失色,连忙打开木盒,只见木盒内简单的放着一把长约一尺五,宽一寸的玉尺,通体翠绿,仿佛是用最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的,玉尺上一面浮雕着浩瀚的星辰,另一面则雕刻着玄奥的符文。
只是一眼,袋袋就看出了,这是真的无量玉尺,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拿起无量玉尺。
瞬间,无量玉尺发出柔和的绿光,缓缓没入袋袋体内。“这,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这一幕,老叫花子眼中笑意更是多了几分,解释道:“这是神兵认主,从此后,除非你死,否则无人可用这把神兵。”
“啊?”闻言,袋袋瞬间傻了,“你是说,这把无量玉尺归我了?”
“可以这么说。”老叫花子点头,看上去多了几分仙风道骨,当然,要忽略掉他脏兮兮的形象,“如今十大神兵已经全部出世,小子,你也该走了。”
袋袋微微一惊:“十大神兵全部出世了?九天凤凰剑?”其他神兵袋袋是知道其情况的,无量玉尺更是在他手中,只是袋袋没想到连九天凤凰剑也出世了,“不知道九天凤凰剑的主人是谁?千万别是初大小姐。千万别!”(初浅婳:袋袋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袋袋: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说起来,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真是了不起。”老叫花子感慨道,“这一代的凤凰剑主,更是了不起,九天凤凰剑刚出世,就已经被唤醒了。”
“呃。”袋袋摸摸鼻子,虚心请教:“唤醒是什么意思?”
“……”老叫花子心累的解释,“你手中的神兵虽然认你为主,但实际上,无量玉尺自第一任天机子后,就再也没有被唤醒过,所以,你手中的无量玉尺,属于沉睡状态,威力,不足全盛时期的一成。”
袋袋瞬间觉得自己接了个烂摊子:“老头你坑我呢!这玩意怎么唤醒?”
“不知道。”老叫花子很干脆,“只能靠你自己。”想了想,老叫花子又道,“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你可以想一想你所追求的道是什么。明心,即悟道。”
袋袋呵呵,你以为我不知道啊,话说得容易,可是古往今来做得到的又有几个。
老叫花子见状,有些尴尬,连忙道:“行了,我送你回去。”话罢,他也不等袋袋回答,直接抓起袋袋,消失在原地。
袋袋:特么的你就不能让我自己走吗?
雁北,城楼。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今日的初浅婳一身浅紫,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动人,犹如落入人间的精灵。夜逝羽含笑站在她身边,目光是无尽的宠溺。他依旧是一身不变的银白长袍,只是仔细看去,银白长袍上其实绣着威严的龙纹,即使是在初浅婳身边,他已经极力收敛了自己的威严,但他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还是让人不由瞩目。
两人一紫一白,看上去却是格外的搭配。这段时间,夜逝羽陪着初浅婳玩遍了整个雁北,两人的感情也在相处中火热升温,虽然初浅婳一开始因为那晚的暧昧拒绝让夜逝羽接近,但这些日子对两人来说依旧是无比的满足。
“这里的夕阳好美啊。”初浅婳仰望着远处的夕阳,发自内心的赞美。夜逝羽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闻言嘴角泛起一丝柔情,轻柔赞道:“是啊,好美。”
初浅婳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回头望了他一眼,瞬间如玉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夜大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夜逝羽闻言笑了笑,他本就极为英俊,周身气度又极为不凡,如今夕阳西下,金黄的余晖落在他身上,更是添了几分魅力,这一笑让看习惯了的初浅婳也不由看呆了,清澈如水的眼中不由多了几分痴迷。让夜逝羽不由又是得意又是好笑。
“婳儿。”夜逝羽开口,对着她伸开双手,初浅婳看着他,下一刻,她如乳燕归巢般投入他怀中。“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
“嗯。”初浅婳轻轻的点头,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再也不分开了。”
夜逝羽闭上眼睛,紧紧的将初浅婳抱在怀中,在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就这样,抱着怀中的人,这样一直到老。
许久之后,天际的夕阳已经缓缓西沉,一轮弦月缓缓从东边升起。月华如水,缓缓洒落在这高耸的城楼。
“婳儿,我们回洛阳吧。”夜逝羽没有松开怀中的初浅婳,只是张开双眼,手抚摸着初浅婳柔顺的秀发,轻轻的开口。
夜逝羽知道,初浅婳之所以和他待在雁北,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洛阳,是担心他如今的身份不被初云航他们接受,可是夜逝羽又怎会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件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要他还想和初浅婳在一起,这件事,迟早都得解决。既然如此,早点解决,总比晚点解决要来得好一些。
“可是……”初浅婳从夜逝羽怀中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
“没有可是。”夜逝羽含笑摇头,打断她的话,他看着初浅婳,目光中是不变的柔情与爱怜,温声道:“傻婳儿,只要我想和你在一起,这个问题,迟早都要解决的。早一点解决,也好。”
“我担心爹爹他们。”初浅婳其实明白夜逝羽说的,只是她下意识想逃避,她害怕初云航会反对,初浅婳不傻,她从之前初云航愿意同意寒箫云与她的婚事中就看出来,初云航并不愿意接受夜逝羽的身份,即使初云航同样知道夜逝羽有多爱初浅婳,但他还是不看好夜逝羽。
可是对夜逝羽来说,不管初云航同不同意,他都得去面对。而对初浅婳来说,初云航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她从小没有母亲,初云航既当爹又当娘,她虽然不会因为初云航不同意她和夜逝羽在一起就放弃夜逝羽,可是初云航对她来说,依旧是很重要的,某种程度上讲,夜逝羽没有出现之前,初云航在初浅婳心中才是最重要的,这个位置,就连星辰和星毅都比不上。
“婳儿,别担心。”夜逝羽明白,初浅婳担心的,不是别人,正是初云航,他同样知道,初云航有多不看好他,可是夜逝羽知道,不论再难,他都没有选择,夜逝羽紧紧握住初浅婳的手,在她眉间轻轻一吻,“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嗯,我相信你。”初浅婳没有再说什么,她靠在夜逝羽怀中缓缓闭上眼睛,用行动表达自己对他的全部信任。
夜逝羽也察觉到了初浅婳无声的信任,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满足的笑意,无论如何,只要初浅婳爱着他,就算前方荆棘遍地,他也不怕。他悄悄将初浅婳抱得更紧,婳儿,为了你,我一定会成功的。因为你,是我存在的,最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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