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叫道,那正是花府的二姨娘。
众人亦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到那展开的画面,脸色皆是变了色。
长隆帝往画面望去,但见画面有着八匹意欲奔腾而出的宝马,八马气势磅礴,画风大气凛然,极有画圣之风。
这画,皇帝自然是熟悉不过了,那是他曾向画圣辛辛苦苦讨来的名画。后来忍痛割爱送给了立了大功的程家。
后来程家将画送给了花厉霆,皇帝还曾开玩笑说要取回圣画,但是那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罢,却又恰恰地表现出皇帝对这一幅画的喜爱之心。
对于这一幅画,听过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见过的人却极少。
在场的人,除了花栖月、二夫人、花梦诗与花老夫人以及几个下人等,都没有人见过这画。
如今二夫人这么一惊叫,倒是引来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的确是八马腾奔图!”长隆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了,二夫人也颤抖地站了出来,扑嗵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这八马腾奔图乃是妇身送给了大小姐的,没想到竟然会……竟然会……”
二夫人颤抖地道,花老夫人听罢,脸色凝重了起来,眼中亦掠过了一缕复杂之色。
二夫人也掺进来了,这一件事,看起来好象不太简单了。
这时那小太监持着灯火往画的背部一扫,顿时现出了一行行小字来,那小字清秀无比,绿心与幽水都不由得捂住嘴巴,将那即将发出的惊叫捂绝了。
“七月十八于皇宫中盗取西城作战机密,成功后交于我。花栖月落款。”
那些字迹,的确是花栖月的。
“怎么回事?那些字迹真是小姐的,小姐……”幽水低声地道,花栖月淡淡地扬眉,倒是没说什么。
天赐虽然小,但是却感觉到很多人都用一种不友善的目光看着花栖月,不由得紧紧地捏住了花栖月的手。
“娘亲,他们看起来好怪,是不是他们都不喜欢娘亲?”
天赐仰着小脸天真地问道,花栖月温柔地抚了抚他的脑袋,“天赐,一个人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活在人世,最重要的是问心无愧。”
天赐似懂非懂,花栖月轻柔地抚其脑袋,“天赐,有娘亲在,不必害怕。”
天赐听罢,咧嘴一笑,亮晶晶的眼睛盛开着灿烂与调皮,“娘亲,要是谁敢欺负你,天赐就将他们一一打倒!”
童言无忌,却让花栖月的心深深地柔软了起来。
“皇上,这些就是花栖月给奴才留下的信息……本想过目之后将画送回,可是小人没想到还没有将画送回到花府就泄露行踪……”王忠低声地说道,长隆帝的脸色阴晴不定。
皇后颤声说道,“皇上,那真是八马腾奔图!”
众人皆沉默了下来,冷眼看着这一切,气氛一下子凝固至极,仿佛怎么也拂不开的夜的颜色。
“花老夫人,你看这可是惊华郡主的笔迹?”长隆帝的心冷了起多,眼神复杂无比地看向了花老夫人。
花老夫人望着那些清秀的字迹,当下脸色更极为难看,她看了淡定不已的花栖月一眼,压低声音道:“回皇上,这字迹……的确像,但是字迹亦可以模仿的。”
“花老夫人,字迹是可以模仿,但是八马腾奔图不能了吧?惊华郡主乃是我国奇才,本宫也不太相信郡主会是他国奸细。”皇后惋惜地道,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
字迹是可以模仿,但是八马腾奔图,那可是画圣的杰作。
谁也不可能将这种画,模仿得如此逼真吧?
长隆帝自然有考虑到这问题,是以脸色阴沉地看向了花栖月。
花栖月缓缓地步出来,恭敬地道:“皇上,栖月有些问题要问王忠。”
“随便。”
“王忠,这一幅画,是谁交给你的?”花栖月的冷眸凝视着王忠,那股逼人的寒气令他毛骨悚然。
王忠挺直背部冷冷地道:“那是你让一个黑衣人交给本人的!”
花栖月缓慢地摇头,“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王忠,你肆意污蔑本郡主,这一点点证据,恐怕不足为证据。”
“哼,什么污蔑,那是半个月前你让人托给我的,你就是那个细作!与我联系的人虽然不曾见过你,但是当晚我跟踪了那个人,那人进入的就是花府的大门!”王忠指着花栖月尖声叫道。
“不好意思,我的手在二十天之前就因为种药而受伤了,根本就不可能写字。所以那些字迹都是别人模仿我的。”花栖月扬了扬那只白嫩的右手,但见她中指与食指都包着厚厚的白纱。
花梦诗等人吃了一惊,花栖月的手受伤了?为什么之前她们都没听说过?
“那这八马腾奔图,惊华郡主你又是如何解释?”
长隆帝淡淡地道,满目肃杀。
八马腾奔图,那乃是长隆帝极喜欢的一幅画,若不是当年的程家之主程升一直开口索要这一幅画,长隆帝若不是看在程升的面子上,绝对不会舍得将画送给他。
没想到程升竟然将画赠给了女婿花厉霆,不过鉴于花将军功劳亦是不小,长隆帝这才将自己的不满压于心底。
但怎么说呢,长隆帝最终是对程家不太满意,如今花府出了一位龙图下阶的气术师,他才将对花府的不满慢慢地化解掉。
花栖月淡淡地抬起眸,淡淡地对上了皇后那双沉如夜色的凤眸,“皇上,栖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王忠会有八马腾奔图。”
此言一出,皇后的心底略有喜意。
听花栖月的言辞,看来她将会赢!
这一刻,她等了很久了!爱女死于花栖月的手中,而皇后自己处于特殊的位置,不能大胆地请出气术师去杀花栖月,如今一用计,让她在皇上前面无处可逃。
皇上虽然喜欢天才,重用气术师,但是对于叛徒,一样的毫不手软,今夜,将是花栖月的死亡之夜!
只是花栖月的眼神,怎么能如此淡定?皇后喜悦之际,又隐隐感觉到有一缕不安。
“花栖月,二夫人所说的话,那可是当真?若是当真,那么……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清白?”长隆帝的脸色更是阴霾,满目肃杀的神色令在场的人有惊有喜。
云时墨淡淡地放下了茶杯,本来今晚他不太想来,可是不知为何却又蠢蠢欲动,最后姗姗来迟,没想到今晚竟然出演了如此大戏,真不枉他来一趟。
云时墨倒是不急,他知道花栖月如此淡定,必定有自己的底牌。
“皇上,先暂时不追究此画的真假,栖月有一个疑问。”花栖月淡淡地道,“这个王忠,栖月不曾认识过他,在此之前更没有见过他。皇上,栖月的手受伤,并且也不能凭王忠一家之言,就认定栖月是奸细。”花栖月淡定地道,脸上波澜不惊,仿佛此事只不过是一件小小事,根本就不能令其惊慌。
长隆帝不由得暗中佩服花栖月的淡定。
名门千金虽然见识比较广,但是一旦被牵扯到了国家叛徒、他国奸细,大概都会手足无措吧?
“皇上……妇身有一句话不知道要不要说……”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朝那声音看去,乃是花梦诗的娘亲二姨娘。
“说!”
“是这样的,皇上……妇身于前晚子时起床御厕,好象看到了大小姐偷偷地从后离开了。”
二夫人垂着头低声地道。
花栖月扬扬柳叶眉,“二姨娘,你确定真的见到了我?”
二姨娘潘氏怔了一下,微微抬眸对上了皇后那淡定的眼神,不由得重重颔首,“的确如此!”
纪静闻言,不由得急忙站了起来,却被老夫人拉住了,花栖月一定如此淡定,必定还有后招!
天赐则眨动着那又水亮的大眼睛,看着对花栖月露出得意笑容的某些人,眼神沉了沉,小嘴一撇,脑子飞速地转动着。
花栖月唇边泛起了一抹玩弄的笑容,“皇上,二夫人的确在一个月前就将八马腾奔图赠于栖月,不过栖月想不明白的是,那画明明一直被栖月好好地保管着。也就是挂于翠华院的大厅之中。并且今晚栖月外出,生怕画圣的八马腾奔图会被一些小人盯上,特意将其带于车厢之中。所以说……皇上,王忠让人交上来的画,是假的。”花栖月淡淡地道,冷漠地看向了王忠,眼神略有怜悯之色。
这一颗棋子失败了,今晚,并不是她的死亡之夜,反而是二娘姨等人被推翻之夜。
二姨娘与花梦诗等人一听,脸色微微地变了。
“假的?”长隆帝迷惑地看着花栖月,今晚的事大大地出于他的意料之中,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感觉到,这些事,应该与皇后脱不了关系吧?
毕竟今晚的寿宴,可是皇后亲自主持的,长隆帝好歹一代明帝,怎么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系呢?
二夫人潘氏的脸色煞白,她一向以淡定著称,然而这一刻竟然有些不可压抑地想反驳花栖月的话,因为那一幅八马腾奔图,乃是她让江南大盗从花栖月的大厅中盗来了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然而将这一点暴露出来,对于二夫人来说更没有好处,这就等于她承认了盗画,承认了是她嫁祸给花栖月的!
花栖月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她明明让人盗来的,怎么可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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