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的冬天并不寒冷,只是风大,寒冷的通常是人心所在与事物的不可定性。
“十二!十二!”女孩的呼喊声混杂着眼泪悲伤流淌,她一路小跑,一路的小跑,追随着自己前方的人。放眼望去,不难发现她正追逐着的人。“十二十二,你别走!别走...”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却并未引起前人的任何关注,步伐依旧坚定如初,不曾有过一丝的犹豫。
“十二!”女孩卯足了劲,一鼓作气,脚底生风般的冲到了前人的身前,似是要拦住前人的去路。“别走...”又是哽咽,女孩抬头去看,而前人冷漠的神情几欲杀死她。
“让开。”身前人冰冷依旧,毫无余地。女孩后背轻颤,眼神里是对自己面前人的不舍。“让开。”前人却加高了分贝,女孩迟疑了几秒,抬头望去,身旁已经开始有人群围观,议论纷纷。
女孩伸手想要去握身前人衣角,可她想不到的是,似乎是早有防备的决绝,自己的手被径直摔落,她惶恐的想要再次伸手去握住什么时,面前的人已经转身往回走。“十二,你别走!”她大哭着张开手臂环住前人的腰际,人云亦云,场面一度混乱。
“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怎么个个都这么不正常了!”
......
人群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有人抨击指责,有人羡慕有人感叹,女孩眼泪涟涟。
“花涵,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非常的清醒!十二,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改,你喜欢的不喜欢的,我全都改,好不好?十二,好不好...”女孩已经哽咽的发不出任何话语。
“诶”,那声叹气一落,在女孩的哭喊与挣扎中,前人最终还是挣开了她的手臂,潇潇洒洒朝前走去,女孩失魂落魄,一下子跌倒在地,前人依旧走的匆忙。人群中有很高的责备声,尽管如此,前人依旧挥挥洒洒,头也没回。
“别哭了,来。”人群中开始不断有人过去搀扶安慰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孩子,一头黑色的长直发此刻正懒散的垂落及腰,巴掌大的小脸,肤白小嘴,一双杏眼已是肿得令人疼惜,脸上落满了泪水,多好看的女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傻,人群纷纷摇头。
“傻姑娘,哭什么啊,什么人以后遇不着是不是?别掉眼泪还折磨自己,人家还是活得书生意气!”
“谢谢...”她含泪致谢,却让人更加的疼惜,她点头似乎是在默认大家的安慰与期许,事实上大家都明白,哪里存在什么一点就通的事情,不存在的。
“现在什么年头啊,女的也来跟男的抢女人了?现在人是都疯了还是傻了还是我们跟不上时代节奏了?啊?”
“我就说吧,这都是什么世道啊!”几个男生愤愤不平,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人群议论片刻,人群也是散了,这个叫做花涵的女孩子,擦干了她的眼泪,在女士洗手间的镜子面前整理了整理自己的仪表衣着,她的笑容里似乎也正在给自己加油打气,至于为何,其中缘由就只有她自己得知了,我们无从探求。
画面一转,公车上人不算多,空旷也不算空旷,座位空着许多,本着夜深以及尊老爱幼的风气,年轻的男女偏爱站着。空荡的车厢,骤然的铃声显得突兀不少,侧目与默然大多分半,手机的主人瞥了眼屏幕,摁断了铃声。不巧的是,很快,铃声便再次响起来,手机的主人有些不耐烦的挂断,最后划上屏幕,不难猜,她只是点了飞行模式。
她的个子不算太高,一米六八六九的样子,很瘦很瘦,头发扎起一把在脑后,而后的发丝披在双肩,相貌清爽,为什么会用清爽来形容之。原因很简单,她长得十分令人舒服,五官立体,下颌尖尖,脸很白,浓眉没有经任何装饰修理的自然,双眼中仿佛有浩宇星辰般的深邃幽沉,小嘴,嘴角弧度也正好,赏心悦目。
一件卡其色及膝风衣,蓝色复古微喇牛仔裤,运动鞋,头发高高挽在脑后,英气十足。
“十二,你能不能接接我的电话...”哭腔依旧,花涵已经哭得全身无了气力,她步履沉重,就蹲在十二的家门前守候着可能会回家的十二。其实花涵心知肚明,十二是在刻意躲避着自己,为此,十二怎么可能会回来呢。花涵笑笑,眼泪就掉了下来。
北京时间九点整,此刻的十二正在拉面馆里吃着她的刀削面,很是惬意。直到,她接到了来自上海某家医院的电话,电话很急,急的十二她筷子一放下,差点帐都没结,苏州禁摩,十二便直接拦了辆的士就往目的地去。
到达医院,穿过医院长廊,十二更是一步并两步走,自杀?割腕?花涵你是有多想死?一推开病房门进去,十二就被几个人注视着走进房里,花涵挣扎着要坐起身。
“你他妈是想死么!”十二的质问清晰无比,冰冷的声音透着杀人的阴狠。“就这么想死?”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也忍不住看过来,这个说话的人。
“你不觉得自己太狠心了吗?”花涵的朋友开始质问,十二的眼神投射过去,眼神中锐利的锋芒无声的切割众人。
“把事情闹成这样尽人皆知你满意了吧,我告诉你花涵,你他妈死也给我死得远一点!别他妈丢人现眼!”
“你倒是撇的干干净净?”花涵的朋友终于忍不住发声。
“你这个女孩子生得这么高大好看,人说话怎么就这么刻薄呢?人家小姑娘还躺在病床上呢!”旁边患者家属也开始附和,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
“章十二你要是真的算个人的话,把花涵害成这样的人不就是你吗,你他妈难道不知道吗?”眼前这个义愤填膺的短发女生,正是花涵的好友,李黎。她的怒气值此刻已是几近爆表,然而,这个章十二却从来不吃这一套。非但是不吃这一套,章十二的鼎鼎大名,已是人尽皆知。
“我和你说话了?你急什么?人不是好好的躺着呢,死了还是废了?”章十二反问,她冷酷的眸子直视众人。
“我今天非要见识见识你章十二是有多大名气!”说着,李黎就要上前去,几个好朋友之间拉拉扯扯就往章十二的身旁去,病床上的花涵挣扎着要拔掉输液管,她身旁的人急忙摁住及时制止,便是要替花涵教训教训这个章十二!她还就不信了,自己人数优势明显,还能怕她章十二不成。
“大家都理智一点,这里是病房!”几个家属一看架势,这一点也不像是说说而已的小打小闹,大家这才开始急了,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各自拉车着接近自己身旁的人。
“你今天有本事就不要躲,谁躲谁是谁孙子!”花涵的朋友们再也忍不住咒骂。
十二就站在窗户边,一句话不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阴冷的可怕。她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病床上挣扎着的人,冰冷,锐利。花涵的朋友挣脱开几个家属的阻拦,已经有家属按响了铃。
十二真的一点儿也没躲,就那么站在原地,冷漠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她的冷漠由内而外,散发的极致。
花涵哭叫着,看着自己的几个朋友冲向十二,而自己却生生的被摁在床上不得动弹。李黎是想要给十二个教训的吧,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十二一点没留情面,她的拳头挥在自己的脸上时,力度和速度,都在她的招架之外。几个人,三下两除二,就被章十二几拳几腿击退,而她依旧毫发未损,气焰甚至于更加冷漠。
摁住花涵的朋友,是唯一还站立着的人。
“干什么干什么?”医护人员合适宜推门而入,她们及时地制止了这场病房里的大战,一行人你阻拦我,我拦住你的,成功控制住了混乱的场面。“你们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打架都打到医院来了?有没有基本的尊重了?”
......
医院的事件告一段落,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十二离开时最后看花涵的眼神里,有花涵恐惧的色彩,尽管,那眼神事实上是满满的不屑与厌恶了。花涵想起身去追,可是她的朋友都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受伤,花涵隐忍着,最后只得看着十二推门离开。她的动作如此连贯,简直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李黎在饭席间依然是愤愤不平,她和章十二的梁子显然是结下了,她听不见此刻任何人的安慰。什么流氓章十二,什么可怕的章十二,各种各种有关她章十二的传闻,李黎现在都他妈不想听。
章十二,高校法医系研究生毕业,通晓母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四门语言,性冷漠不近人情,暴力狠毒,章十二是她的本名。只不过这位高材生改了行,现经营一家闹区的清吧,生活惬意的很。这些偶像脑残剧中才会存在的很多狗血剧情,在现实生活中竟然也会上演,而也正是因为这间清吧,花涵才会遇上这么个混蛋!
当时是几个人共同好友间的生日聚会,地址就选在了这个天杀的清吧,更天杀的是就这么狗血和脑残的,好友生日点下是一首西班牙的曲子,主唱不会西班牙语,自然做不了,全场正一片哗然时,不知从哪冒出个人就上台来,一副娴熟的模样,曲子前奏响起,鼓点打的很准,节奏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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