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筛过树梢,在地上落下斑驳痕迹。安心静静地看着那点点阳光,好像自己闪烁不定的心。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看着人群陆陆续续离开学校,应该是比赛结束了。她安静地看着道路,等着他的出现。终于,他的身影出现了,后面跟着那个女孩,他面无表情地走着,脸上汗津津的。女孩子不安地跟在后面,看见了她,他一下子愣着,后面的女孩子没防备地撞到他背上,“啊,对不起,我.. 我”听到她的话,她明白了,他跟她没关系,因为她从来不会跟季枫这么客气。但她不能容忍她的冒犯,她一下子站起来,跑到季枫的身边,主动抱住他,她需要宣布自己的专属权。那女孩愣在那里,看着季枫愣了一下,也下意识抱住了她,她伤心地跑了。
“你怎么来了?”季枫推开她问。
“我想你了,不可以来看看你啊。”她撒娇,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季枫竟然是身子一僵,紧紧地搂住她,很紧,然后突然推开了她。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应该激烈地拥抱才对啊,虽然不到一个月,可是毕竟好久不见了啊。他慢慢地靠到梧桐树上,看着她,眼神有点迷茫。
“你不该来的,你该好好工作、生活。”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想见我?”她心里有点慌。
“你不要听我父亲和大姑的话,不是那样的!其实我......”
他截住她的话,“你有好的前途,不该再来找我。”他的眼里有痛苦和无奈。
“你为何这么说?你不爱我了吗?”她的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季枫眼里露出心疼的神色,抬起手,然而瞬间放下。
“我想安定下来。”
“我们不能安定吗?”她疑惑地看着他。“我告诉你,我跟他是假的,为了迷惑他们。”
“走了一个,还有其他人,你的父亲不会同意我们了!”季枫的眼里有绝望。
“我不管,要不我们马上结婚。”她大声说,然后抱着他,
“季枫,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哭了起来,他紧紧地回抱她,季枫想让自己放纵一次,哪怕就是抱抱她。有泪滴进她的头发里,她并无察觉。
“我们今晚就结婚,好不好,我来你这里,我哪里也不去了。”她的泪湿了他的衣服。
季枫一下子惊醒过来,突然推开了她,“你看见刚才那个女孩了,她是我的同事,追了我一年,对我很好。”
“可是你不爱她!”她大声说。
“你怎么知道?你总是自以为是,我会娶她。”季枫决绝的说。
“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她泣不成声,他沉默着。不管她怎么哭,他都沉默着。沉默似一把利剑,刺穿了她的心,血,一滴一滴地流走.....
过了一会儿,她失望地说:“我知道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在此刻梳理自己全身的理智制成了一把剑,再次戳中自己的心。她最后看了沉默的他一眼,慢慢转身,声音哽咽,失落、悲哀,步履蹒跚。
“祝你幸福!”
她无法没有选择,只有离开,让她心痛的是,明明不是这样,为什么连个解释、告别都没有,还有什么好说的,也许说了,也只是将彼此伤的更深.....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树叶悄悄飘落,凋零的叶子,就像祭奠他们逝去的爱情,枯萎......
她如果转过身,会看见泪流满面的季枫,默默地、心疼地看着她,可惜她没有转过身,她的心已经痛的麻木,而他也不能心软,这样也许是对她最好的。
“对不起!”少年吐出的只有这三个字,除了这个,他什么都无法给了,只是这最后一句话,还有他心里没有说出的那句话,”小旋风,我爱你,永远!”她再也听不见了......
她不知道怎么走出校园,然后后来她拼命地奔跑,跑着跑着,她不由的想起自己的童年、苦命的母亲,未曾谋面的亲生父母、狠心的父亲、可恶的大姑,她以为只有奔跑,就可以把一切抛到身后,抛下所有的悲伤,原来她是孤儿,只是个孤儿而已。
“嘶!”一个车子急刹车,安心猛然惊醒,差一点啊!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了,她一摸自己的脸,全是泪。一下子失去力气,跌倒在路边。“完了,全完了!”
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
微雨燕双飞。
.......
和安心分手后,季枫就病倒了---重感冒,他经常运动,很少感冒,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发烧,流鼻涕,无食欲,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抽去了丝。躺在宿舍床上,心痛加病魔,他感觉几十年的病好像一下子都害完了。昏昏沉沉中,他好像又在安心家,她的父亲说:“你放了安心吧,她是我抱养的孩子,我不会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需要她嫁个当官家庭,周围亲戚都能沾光的,我也脸上有光,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会有好女孩跟你在一起,但是安心不可能属于她自己。” “放开她,我该怎么办?”他心里说。
她的大姑说:“从小到大,俺们没有让她受委屈,我们为了什么?如果不能为这个家付出,还养活她有什么用?学的好不如嫁的好,有钱的不如当官的,现实就是这样!”
他真的心疼安心,虽然她告诉过他她家的情况,他没想到这么冷血,她究竟怎么做到整天阳光明媚?她的坚强都是表面色!那该有多大的忍耐,那一刻他很心疼。
“我现在年轻,还有机会成功的!”他当时是这样说的,他想解救她,然后好好爱她。
“呵呵,靠嘴说是不作数的,一个老师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她父亲当了一辈子老师,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快退休还不能回到县城。你知道安心比较倔,如果让她知道,她肯定跟家里闹,我们也是没办法,实话告诉你,现在现成有个人选,教育局长的老婆,查了档案,经过考察,想让安心跟他儿子订婚,只要跟他订婚,安心的工作非常好安排,她还能幸福的。然后安心父亲还能工作调动一下,退休后好好养老,你们现在还年轻,不知道轻重,如果你为她好,不要耽误她的前途,你不希望安心以后后悔吧?”
她大姑喋喋不休地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感觉更晕了,想要呕吐,刚一动身,感觉额头一凉,他睁开眼,原来是林琴,看见她,他就好像看见安心哭着转身的模样,她给他当了挡箭牌,他此刻却恨她,是她让安心伤心的,他便不能原谅她。
“你怎么在这?”他冷冷地说。
“我来看看你,你病的很厉害,不停说胡话,你说一个体育老师,经常运动,不轻易生病,生起病来比一般人都厉害。”她低低地说,她在他面前总是很害怕的样子,他也知道她的心思,可是呵呵,她永远不是他的心心念念。
“我没事,我希望你注意你的言行,你是个女孩,不要做让自己名誉受损的事。”他无情地说,揉了揉额头。 她吃惊地看着他。
“你未婚,我未嫁,有什么名誉受损?”
“我有爱的人,”
“可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不准你说我们分手,我只会爱她,除了她,其他人不可能。”他一阵激动,咳嗽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他瞪视她。
她扭头看看他,在他眼里看到了恨与厌恶,她心里冰凉,掩面跑出去。
他再也睡不着,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安心怎么样了?那天看着她哭着跑了,他不放心,随即跟了出去,看着她的伤心欲绝,他也泪如雨下,当时很想抱着她,和她一起分担,可他不能让她再陷入困境,她的父亲是残酷无情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招在等着她,她已经够苦了,他不能再推她一把。命运是双最残忍的手,一点一点,把他们推入无情的深渊,不是不爱,爱而不得,才是最痛苦的,也许安心离开他,她会幸福的,年轻的他自以为是的想,当时他认为这是为她好,却没有顾忌她是否同意,宁愿一个人伤心得死去活来,宁可一辈子记住她,他不要她活的辛苦。
接下来他每天昏昏沉沉,以前安心没来的时候,他心里隐隐藏着希望,如今他当面伤了她,她肯定恨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也许永远没有机会了,这时候他才痛彻心扉。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缘故,整夜整夜睡不着,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课,连指导学生都连连出错,学生们都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曾经生龙活虎的老师怎么了。他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走路都几乎打瞌睡,可是躺在床上就睡不着,他快要疯了,这种感觉没有经历失眠的人是不能体会的。他找不到出口,不知道人会不会失眠而死,如果有,是不是也是痛苦致死的?他心里渴望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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