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嘴角咧出了最好看的弧度,然后朝她点头:“能看见。”
后座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十七的声音格外清晰。
余生第一个反应想到的是他也是个降魔师:“你是......”
十七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否决了她的想法:“我不是降魔师,只是看得见,仅此而已。”
余生没有说话,虽然她知道,世界很大,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可是,她总觉得十七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他好像知道知道很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又好像对自己隐瞒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她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或许和他之间有奇妙的关系连接着彼此,脑子里有什么在东西一直在记忆的门口徘徊着。
可是她越努力,那些东西却越来越模糊。
直到头疼掩盖了所有的影像。
十七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并没有阻止她的思考,直到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才叹了一口气,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车内总算安静了下来,三人各有所思的保持着自己的姿势。
交通已经顺畅的曹阳道上少了其他车辆的阻碍,安娜的克尔维特顺利的进入了KI公司的停车场。
电梯旁的工作人员友善的为他们打开了电梯,并且按下了他们只能到达的楼层,一楼。
电梯四面都是反光玻璃,正好可以把他们的动作印在上面,余生抬眼就能看见安娜在自己身后对着反光玻璃整理自己的仪容。
不过说她在整理仪容,还不如说她在弄乱自己的服装更加的贴切。衬衣的扣子已经被她直接扯到了第四颗,里面的黑色蕾丝边内衣若隐若现,丰满的身材顿时就暴露无遗。这,她还不满意,就连那原本就短的迷你裙也被她拉的更短。
余生一脸的疑惑,扭头就问:“你这是干嘛呢?”她突然有些怀疑他们等儿进的不是保险公司,是夜店吧。抬手就去把衬衣扣子给她系上,顺便把迷你裙扯到了原本合适的位置。
安娜觉得她的动作挺搞笑的,像是个老妈子:“不是给你说过吗?美人计......”
余生没理她,把她搞地乱七八糟的头发也给弄顺了。
“你这哪里是美人计,你是去去夜店吧?”
“你不知道,这马丁是个大色鬼。”
“马丁?KI的老板不是个女的吗?好你这口?”六世弗的保险一直由苏诺在办,她也很少有机会接触那些人。只是偶尔听苏诺说过KI的老板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女人。
安娜在一旁咂舌,白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不闻窗外事啊,这KI在年初就大换血了。”
“为什么?”
“这我还真没有查不来,保密工作做的太紧了。”
“北歌市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你可高看我了,我不知道的岂止是一两件.......”她用余光扫了一眼余生。
你的事情,你们驭生门的事情。
我就是一无所知。
“行了,走吧。”安娜的手不老实的又开始解扣子。
余生急了,一巴掌就拍了上去:“你有完没完了,扣上!”
安娜抬手吹了吹被余生打疼的手,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可宁愿他对我动手动脚也不愿意他来占你一丝便宜。”她可舍不得。
余生一愣,安娜的语气虽然开着玩笑,但是她知道,那句话是真的。
“回去吧,突然对那副画没有兴趣了。”
余生狠,可是她还没有到没有心的地步。
这么多年来,安娜为她做的那些事,从一个正常的大学生,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世界,也走到了危险的边缘。即使做不到和她在一起,余生也办不到利用她做那些恶心的事情。
安娜一怔,心里十足的甜,像是被人倒了一罐蜜糖一般:“说什么傻话呢!你还真以为我会让那些人占了便宜去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KI保险公司的大厅。
她那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走动,被她踩出了有节奏的声响。她的自信和美丽牢牢的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走吧,有你在,你还怕她吃亏啊。”十七轻巧的推了他一把。
余生无奈,快速的跟了上去。
前台小姐十分的有礼貌:“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找马丁先生,谢谢。”
“请问有预约吗?”
“有,安娜.克里曼斯。”
“请稍等......”
前台小姐在接受了电话的确认后,非常礼貌的将他们带上了顶层。
四面被玻璃环绕的顶层就像是一座水晶宫殿,可以俯瞰一切,无论是下面的人潮拥挤还是车水马龙,在这里看来都只不过是蝼蚁一般。余生的恐高挺严重的,所以她站在这里倒不像是站在世界顶端的人,反而感觉自己是被关在鸟笼里的飞兽。
她有些耳鸣,听不太清楚安娜对她说了什么,只能靠唇形猜测,应该说的是等我一下。
她断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
感觉到她的不舒服,十七轻轻的握住了那只有些轻微发抖的手:“还好吧?”
温柔的关心和温暖的触觉总算让她结束了那恐怖又难受的感觉:“谢谢。”
回过头她才发现安娜不见了:“人呢?”
十七朝隔壁紧闭的房间抬了抬下巴:“那里。”
余生顿时升起了一股邪火,冲过去就是一脚,把门给踢开了。
不过里面的两人此时正衣冠整齐的坐在沙发上说事情,反倒是被她这一脚给吓了一跳。
余生打眼去瞧安娜对面的人。
不是说叫马丁吗?怎么是个中国人,还是一胖子?
“咋了?”男人似乎对她破门而入的进入方式十分的不满,却在下一刻露出了笑脸,并且给了余生一个活生生的熊抱。这不是一个形容词,是真正意义上的熊抱!余生能感觉自己突然被一头巨大的胖熊给抱住了。
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墙她才能够站稳!
余生抬手就给了对方一拐:“什么玩意儿,给我起开!”
胖子松开她,率先发出了声音:“姐!我是培培啊。”
“谁?”余生嫌弃的将他往后推了些:“你不是游培吧?”脑子闪过一个小少年的脸,白白嫩嫩,乖乖巧巧的瘦小孩儿,总是拿着棒棒糖到驭生门来玩儿。
再看看眼前这位肥硕的大哥,余生不免些许的感叹人生真是世事无常啊。
“是啊。”游培开心得很,拉着她坐在了上发上:“姐,真的好久不见了。”
余生抖了抖刚才被他压扁的衣服,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吃什么长成了这样:“我不认识你,把我家那个小号的游培还给我。”
游培这几年早就习惯别人说他胖了,对于余生的话他早就产生了抵抗力:“说啥呢,肉嘟嘟的不是挺可爱的。”
余生蒙眼不去看他,内心完全是拒绝的:“可爱没有发现,倒是挺油腻的。”
“姐,你可不能这么嫌弃我,好歹我也是专门从京城过来的贵宾啊。”
余生半眯着眼,也不仔细打眼他:“贵宾没见着,到是发福过度的贵宾犬见到一只。”
游培不与他计较,人凑了过去:“姐又变漂亮了。”小时候因为身材特别矮小的原因总是被欺负,这个时候余生就会站出来,把他护在身后。
“那是当然......”余生突然想起一旁的安娜,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扯住游培的衣领就要暴脾气:“你现在不得了啊,哪来的色胆!”
游培一怔,愣是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安娜:“这......这.......不会了,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安娜在旁边一时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倒是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力。
“马丁,没想到你和余生还有有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游培还来不及说话,余生就一掌拍了过去,正好落在他的后脑勺:“哟!啥时候还给自己起了一个老外的名字。”
“叫着玩儿的,身份证和户口籍上我保证还是游家的人!”
余生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可不能崇洋媚外。”
“那可不,我可是我们大中国的好男儿。”
游培虽然和以前的样子出入大了些,不过看久了还是能看到以前的影子,余生实在是太好奇他怎么可以变得这么胖,手指戳了戳他隆起的肚子:“你一天到晚都吃了些啥,怎么会变成这样。”
游培神色暗了些,他可没有办法告诉他姐他是因为戒毒以后才变成这样的:“谁叫小妹弄得东西太好吃了。”这几年他也不好过,沾染上了那些二世祖的毛病,赌博吸毒他样样都碰,就连游家都放弃他这个逆子的时候,小妹陪他戒毒戒赌,伺候的极好。
后来这毒和赌倒是戒了,却被小妹养成了一个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
“那你不打算把这一身膘给减了吗?”
游培难得的害起臊来:“得减啊,小妹让我减肥。”
她难得听到了久违的名字:“没想到啊,小妹还和你在一起。”她用眼光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你现在是配不上小妹的。”小妹和有游培是青梅竹马,游培就交过这么一个女朋友,没想到这十多年了,两人还能在一起。
“他奶奶的,小妹说结婚以后就要考虑小孩的问题,我这一身膘碍事。”
余生一愣,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朝游培就是一顿白眼:“真不要脸,这种事回家自己说,别在我面前恶心人。”
“姐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对吧。”
游培从办公桌上拿出一张喜帖,余生轻巧接过,眼神落在那道金色的喜字上,她的手顺着每笔每划将它写完。
很漂亮。
她第一次觉得这么简单的一个喜字可以承载着两个相爱的走过的艰辛和对未来的憧憬。而自己,注定没有这么一天。
“喂!喂!喂!”游培挥着他那如狗掌般肉球球的右手:“姐,你在吗?应个话呗。”
余生突然伸手逮了上去,反手就是一拧。
“哎哟我的妈呀,安娜快来帮忙,我姐杀人啦!”游培大吼,一张肥脸被痛的绯红。安娜憋着笑,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淡定的余生:“余生,马丁先生都要结婚了,留个全尸啊。”说完就埋头继续喝茶。
游培一听不淡定了:“好你个安娜,卸磨杀驴的女人!”转头又看向余生:“姐,别闹,真疼!”
余生扬起笑,总算收回了手:“给小妹个面子,小爷放你一马。”
游培揉着细皮嫩肉的“小手”,又是摸摸又是吹吹:“小妹又该心疼了。”
余生算是彻底无语了。
其实她是为游培庆幸的,在他们这条道上的人,走上了就是一条不归,想要找到爱情,那是天方夜谭。他却一直有个单纯的女人不离不弃的等着他,对他好。
“下个月17号,早点来。”
“好。”
余生轻易的应下让游培稍微愣了一下,他原本以为余生至少还会揶揄他几句。
两人突然没了话,游培瞧了她一眼,这么多年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他明白她失去了什么,也知道她这些年怎么活着的。
他怪心疼这个姐姐的。
“你们俩要缅怀过去,拜托重新找个时间可否。”两人的沉默被一旁的安娜给打断了:“今天的正事不干了?”
游培反应过来,指了指余生:“你说的朋友就是我姐?”
“对啊,就是她想要看画。”
游培盯着余生,神情有些奇怪:“姐,若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说完他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后面的保险箱跟前,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拿给了余生,手上也未带任何保护画卷的措施。
余生稍微皱眉,没有徒手你去接那副画,这种上了几百年的画最忌讳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导致氧化。这种最基础的知识,游培作为一个保险公司的老板不会不不知道。
“放心,你直接看就可以了。”游培大概明白了她的犹豫,简单直白的给了解释。
余生还是格外小心,两只手顶在端子的两侧,害怕自己的皮肤和画直接接触会伤害到它。画滑了下来,光鲜明艳打的色彩将画中的女子衬托的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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