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装修简约大气的咖啡馆里，黄小婷和小莺坐在靠窗的卡座里，兴奋又紧张的等着。
这是小莺作为乐队经纪人第一次帮他们联系演出，让她未免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了眼旁边的黄小婷，发现她正低头不停的喝着咖啡。
“没事的。”小莺安慰黄小婷，更多的，也是在安慰她自己。
黄小婷抬眼看了下小雨，对她笑了笑，可依旧没有停下喝咖啡的动作。
黄小婷又何曾没有在心里对自己说过“没事的，我们可以”这句话。她说过了，甚至说了不下数十遍。可是无论说多少遍，她的心里就是有种不安感。
她希望乐队可以参加音乐节，希望自己参加音乐节。这次不是和别人一起，而是和阿田，魏知难在一起！
所以，这次和音乐节负责人的见面就变的极为重要。她不允许自己把事情搞砸！
南帝从咖啡馆门口进来，旁边跟了个西装革履，乍看上去就是个精英人士的男子。
小莺看到南帝，对他挥了挥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轻声对黄小婷说了句：“来了。淡定。”便站了起来。
黄小婷忙放下咖啡杯，跟着站了起来。
小莺瞥了黄小婷一眼，看到她嘴边站着的沫子，忙拿了纸巾递给她：“嘴巴，擦擦。”
黄小婷慌张的接过，擦了擦嘴。
擦了嘴的纸巾黄小婷还没来得及放下，南帝就带着西装男走到了她们那桌。
南帝看着小莺，讨好的笑了一下，小莺原没想理他，可看在他是介绍人的份上，也对他扯了扯嘴角。
“这位是音乐节的负责人，你们叫他沈总就好。”南帝给黄小婷和小莺介绍道，又看向那位沈总，“这是黄小婷，木星乐队的主唱兼吉他手，这是小莺……”
小莺压下心头的紧张，淡定的对沈总笑了笑，伸出手：“您好，我是乐队的经纪人。”
沈总略欣赏的看着小莺，握住了她的手。
黄小婷在一旁有些拘谨，不知道该不该也和他握个手。
不过南帝先开了口，算是解了黄小婷的围。
“我们先坐吧。”
沈总看了眼南帝，点头，笑着看向小莺：“请坐。”
黄小婷跟着小莺一起坐下，手里紧紧的攥着刚刚擦嘴的纸巾。
“您要喝点什么吗？”小莺笑着问。
沈总：“冰美式，谢谢。”
小莺对沈总笑了笑，转头看向南帝，笑容瞬间消失：“你呢？”
南帝讨好地笑着：“拿铁。”
小莺不再理他，对旁边的服务生说：“一杯冰美式，一杯拿铁。谢谢。”
服务生记下了单子，转身离开。
“你们的歌我都听过了，不错！很有想法。”沈总在服务生离开后说。
黄小婷一激动，差点把手里的纸巾扔掉。
“真的吗？”黄小婷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总。
小莺在桌下拍了拍黄小婷的腿，示意她不要那么激动。
黄小婷反应过来，对着沈总讪讪一笑。
沈总看着黄小婷，似是没有在意她的失态，但眼里多了丝算计。
“我们对乐队发展都有很好的规划。很多知名乐队都是从我们音乐节出来的。你们这种原创乐队，只要能按照我们的计划走，一定可以成功。”沈总看着黄小婷。
黄小婷不敢再说话，只笑着点头，对于沈总的话，深信不疑。
“你们乐队其他的成员呢？”沈总问。
“哦。”黄小婷忙解释，“他们都有工作，走不开。但是他们的技术都很好！这个您不用担心。”
沈总点了点头，似在思索什么。而后，开口：“将来如果成功了，我还能帮你们联系其他的文化产业公司。把你们包装好了，火，不成问题。”
黄小婷心下高兴，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谢谢。”黄小婷真诚的看着沈总。
“互惠互利而已。不必客气。”沈总微笑着摆手。
黄小婷兴奋的看向小莺，却发现小莺并没有她那么激动。
黄小婷不明白她为何这样。但她觉着小莺沉着冷静这一点要比她强太多了。
其实小莺也很激动。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是因为她在沈总的话里听到了其他的意思。
沈总口中的互惠互利......以及包装......在小莺看来，都有着第二种含义。
这时，服务生将咖啡送了过来。
沈总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看向黄小婷：“听南帝说，你们想上音乐节？”
黄小婷忙点头：“嗯。我们乐队已经写了5首歌了。上音乐节应该没问题......吧......”
黄小婷看着沈总的眼睛，越说越没底。人家是音乐节的负责人，木星乐队能不能上，他还不清楚吗？
沈总没说话，只安静的喝咖啡。
黄小婷看了眼小莺，愈发的紧张。
“你这现在的这种情况吧......”沈总慢慢开口。
黄小婷的心揪了一下，生怕沈总会说出拒绝她的话来。
“得从暖场开始。”沈总说。
话一出口，黄小婷松了口气，连连说：“暖场也行。只要能让我们上，怎么样都行。”
小莺听到黄小婷这么说，眉头皱了一下。
这么一说，不就等着别人宰她呢吗！
“上，肯定是能上。”沈总给了黄小婷一个安抚的笑，”咱们可以先签十场。”
黄小婷眼睛一亮：“十场！”
她在来这里之前，可从没想过乐队能一下子就签十场的演出。
黄小婷在那边乐不可支，小莺却格外的淡定。
“那是我们自己选歌吗？”小莺问他。
黄小婷一听，终于停下了傻乐，看向沈总。
她之前写了那么多歌，就是为了能唱给大家听的啊。
“歌嘛，可能得根据当时需要来选。演出风格也得做出相应的调整。”
听到这话，黄小婷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她已不知该如何与沈总再继续沟通下去。
小莺看出黄小婷内心的冲击，暗暗叹了口气，看向沈总：“那我们的报酬呢？”
沈总笑了一下：“以你们现在的知名度，还没有报酬。不过不用担心。十场唱完，你们的身价就上去了。到那时，报酬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黄小婷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
就连南帝都不知道该不该在这种情况下插话。
其实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可就因如此，他知道黄小婷现在心里的打击。这让他有些心疼她。
小莺思索了一下，对沈总微笑：“我们还得回去跟另外两个成员商量商量。”
“这个自然应该。”沈总通情达理的点头，“但这种机会难得，考虑好了尽快通知我。后面还有好多乐队在等着呢。”
“好的。”小莺礼貌的点头。
别了沈总，小莺开车带黄小婷回酒吧。
车窗外车辆川流不息，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
黄小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窗外，心里想着的都是音乐节的事。
虽然没有报酬，又不能自己选歌。但这种机会是她梦寐以求的。
她不想就这么放弃掉。
黄小婷突然转过身看向小莺，问她：“你说这合同咱们要签吗？”
小莺开着车，目视前方：“不是说了要商量一下。”
黄小婷皱着眉思考，坐正。
小莺看了眼黄小婷，知道她心里舍不得放下这个机会：“我知道你想上音乐节，可是条件太苛刻了。”
黄小婷张嘴想要反驳，可又找不出话来。
“乐队是你们的。总得先知会了我哥和魏知难再决定吧。”小莺说。
黄小婷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可是他也说了，不签的话，还有好多乐队等着呢。”
“都这么说。”小莺没有在意，“出去买衣服，人家还会说还有其他人也定了呢。其实根本没有。”
黄小婷撇嘴：“万一呢......”
小莺叹气：“没有报酬，怎么都不合适！”
黄小婷纠结的绞着手指。
小莺没理她，直接连上了车载蓝牙耳机，给魏知难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魏知难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喂。”
“魏。”小莺叫他，“我，小莺。上次说的你经纪人的事，你还记得吗？”
“嗯。”
“帮我联系一下他呗。”小莺想了想，“最好能帮我把他约出来，见个面。我有事问他。”
“好。”
“那谢谢啦。约好了告诉我就行。”
“嗯。”
“拜拜。”
说完，小莺就挂断了电话。
黄小婷扭头看向小莺：“什么经纪人？你不就是经纪人？”
小莺笑了一下：“魏知难不是做模特的吗？”
“嗯。”黄小婷点头，这个她自然知道。
“我让他帮忙约一下他经纪人，跟他见个面。人家有经验，让他给提提意见。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听听专业人士是怎么说的。不然你真的被人卖了还替他们数钱呢。”小莺看了眼黄小婷。
黄小婷皱眉纠结：“我不傻，还能让人给骗了？我就是觉着，只要能增加乐队曝光度，能对乐队好，就算条件苛刻一点，就算没有报酬，也没什么的。”
小莺撇嘴，干脆专心开车，不再和黄小婷说话。
黄小婷没在意，自顾自的唠叨：“那人不都说了，十场唱下来，我们的身价就不一样了。到那个时候再谈这些，也来得及。”
小莺没说话，但还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黄小婷在她的心里就是个傻白甜，认为这个世界永远充满爱。
她明明都被人骗过那么多次了。为什么还不长记性！
这次，她不能再让黄小婷去做决定。既然她成了乐队的经纪人，就得为乐队整体的利益去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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