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身批祭祀袍子的布都被众人拥簇着来到场中。
场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台子,圆台四周堆砌了一圈五颜六色的石头,不过主要的还是以蓝色为主。乱中有序的排列着。
这时候布都已经站在圆台中央,面带一个青嘴獠牙的面具,面具的形象有点像四大天王。头顶处顶着五个小骷髅,小骷髅之间用珠子连接着。眉毛如火状,眉尾卷起,直达耳尖处。额间的第三只眼睛已经全部睁开,目露凶光。鼻梁塌陷,鼻头突出,像牛鼻子,又比牛鼻子大,耳朵大如芭蕉,耳垂垂到肩膀。大嘴张开,锋利的獠牙露出唇外,嘴角两边的胡须微卷,向两边舒展这着。下巴到耳朵处排列着五个圆点,脖子下是一个印有图腾的长布,布两边是黄色黑色青色浅绿的竖纹,中间是红底白色的莲花样的纹路,一直从脖子延伸到脚踝。
言慕青偷偷地戳了戳娜仁“戴着这个面具,怎么呼吸呀?”
回答她的是“嘘”
作为萨满重要法器的神鼓是必不可少的,据说有了神鼓才能请来神灵。成吉思汗每次出征前都会请萨满巫师进行占卜,祈求长生天的保佑,所以说萨满文化在蒙古族的发展史中也占了举足轻重的位置。
布都左手执萨满神鼓,鼓边是用薄木烘烤弯制而成,或是圆形或是椭圆形,鼓面是狼、鹿、羊、马、牛等兽皮制成的单面鼓,有的鼓面就是兽皮本身的颜色,有的会绘制上氏族供奉、崇拜的动物的形象,如蛇、龟、蛙等,有的是主祭神灵的画像,布都手持的就是一个隐约看着像是蛇形的图腾。鼓背中心固定的是十字形铁条,当做抓手。靠近鼓框处几个铜钱,随着布都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右手拿着一个鼓槌,鼓槌是用木或者竹制成,也有用鹿、狍子等兽腿制成,鼓槌的一段缀着各色的绸布条,象征着太阳的七彩神光。
以前的法事活动度是用来占卜凶吉的,现在可以说是一种文化信仰的体现,类似中原地带的庙会活动。也有的旅游区把它作为一种特有的民风民俗来吸引客人的手段。
今天这场法事,是牧场主请来为银月复出占卜凶吉的,草原深处的牧民们,对萨满还是充满着敬仰之情的。这不难看出,银月的重要性和人们对它抱有怎样巨大的信心。
圆台中央已经燃起熊熊的烈火,布都围着火堆又唱又跳,唱的是什么,言慕青觉得没人能听懂,旁边的郝思嘉也露出迷茫的神色。左手不停地摇动着神鼓,神鼓里的铜钱跟着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唱一段用鼓槌敲打一下神鼓,鼓面传出“嗡”地响声,低沉,悠远。唱、念、跳、打,重复着这四个环节,不知道围着火堆转了多少圈,火势渐渐地变小,颂唱的声音也渐渐地停下来。
等火苗全部熄灭,布都把事先准备好煮熟了的鹿的肩胛骨拿在手中,阔面朝下,嘴巴贴近骨把上端,低声地祷告着,即使言慕青站在前排也没有听懂这个萨满巫师嘴里念叨的是什么。祷告了几分钟,就把手中的肩胛骨阔面的那一部分放到炭火上烘烤,不一会儿就被拿出,萨满巫师本布都在上面吐了一口口水,只听得“刺啦”一声,一股白烟冒出。然后就是骨头裂开的声音,肉眼可见的,骨头上裂开几道缝隙。
之间布都看着骨头有一会儿,突然举起骨头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四周的人群包括娜仁都呼喊起来有的甚至向半空中抛帽子,抛一切能抛的物品,言慕青和郝思嘉,还有不远处几个不明所以的人,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这是啥意思?
拉了拉有点兴奋过头的娜仁“什么情况?”
娜仁按捺住心头的兴奋耐心的解释着。
原来这次的占卜的结果是大吉。骨头裂开的横纹没有断,也没有缺失,寓意是好的,说明所求的事情能够达成,或者是即将要开展的事情是可行的,大吉大利的意思。
“不就是银月可以继续参加职业的比赛,这么兴奋干啥?”
“不管啥事情,出现好的结果不应该要庆祝吗?”娜仁说的理所当然
“你们的信仰,你们说了算”
“你还别不信,这个很灵验的。平时谁家丢羊,谁家的孩子受到惊吓...找巫师布都一准能给看好”娜仁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
言慕青听得兴趣缺缺,她压根不信这个,主要的仪式看完了,也算是增长一下见识,剩下的就不想看了,拉着郝思嘉走出了人群。
拿出手机想给陆安铭发个信息,一看没有信号,只得作罢。
工作结束了,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乌兰也走了,没人来找她麻烦了,好像瞬间没了追求似的,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我想去睡会儿,你自行活动吧”言慕青朝着郝思嘉说道
“行,你去歇会儿吧”
“哎,你可以去找找牧仁,话说这两天没见到他,忙乎啥呢”突然想起这个好像消失了好久的人。
“奥,到这第二天跟我说如果没有用车的行程他就去隔壁的驻地了,好像有个亲戚在”
“奥,联系了吗,明儿一早咱们就出发了”
“联系过了,晚饭前就回来了”
“行了,我去睡会儿,突然觉得有点儿困呢”
“要不要我陪你呀,顺便给陆哥哥发个咱俩抱着睡的视频”
郝思嘉要搞事情。
“到时候陆哥哥没事,你家的李哥哥扛着五米长的关公的大刀就该找我来了”
两人又打趣了几句,就分开了。
言慕青回了房间休息,郝思嘉不知道去哪玩了。
困意来的很是突然,言慕青到了房间,就躺床上睡着。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总是在做梦。
梦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梦里有她自己,但是感觉真正额她确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参与着这个梦。
梦到了陆安铭,两个人的婚礼,洁白的婚纱,去的宾客很多,但是言慕青看了半天没有看到她认识的人,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到场。后来跟着陆安铭的身影渐渐地变淡,最后消失不见了,场中的宾客也都不见了,偌大的婚礼现场就只剩下了言慕青自己,哦,不,还有一个旁观者“言慕青”。
穿着婚纱的言慕青就焦急的四处寻找,不停地喊着陆安铭、小明,还夹杂着几声妈、爸。场景中的人翻遍了婚礼的现场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都凭空消失了,她提着婚纱的下摆,向外狂奔而去,只顾着向前跑,并没有注意到冲过来的汽车,旁观者“言慕青”大声的叫着“别跑了,有车,别跑了,有车...”穿婚纱的她像是没有听到一半,还继续的向前冲着,车快到跟前时,旁观者“言慕青”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一道急刹车的声音,她慢慢地放下捂住眼睛的手,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好还好,车子及时的停住了。穿婚纱的她只是摔坐在地上,回过神后,依旧不停地向前跑去。
她想让梦境中的自己放弃,不要找了,但是任由她怎么喊,穿婚纱的自己还是一个劲儿的向前跑,渐渐地场景变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脚下踩的是青草,一片碧绿一直延伸到远方,那个自己依旧在不停的奔跑着,泪水花了新娘妆,鞋子也跑丢了一只,手臂上不知道是从哪划了一道子,向外渗着血珠。前方,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是一个悬崖峭壁,没路了,旁观者的她更加的着急了,依旧大喊大叫的提着她,“别跑了,跑过去你会摔死的”,奈何穿婚纱的她依旧听不到,她急的双眼含泪,嗓子喊的沙哑“别去,别去”,想要去拉住那个穿婚纱玩命奔跑的自己,但是,她的身后仿佛有无数双隐形的大手拉着她,阻止她向前一步。
离悬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个人依旧没有停下,奋力的向前。到达悬崖边上的时候,言慕青觉得自己已经喊不出声音,泪水如滂沱的大雨,冲刷着自己的脸颊,然后流到脖子上。这时候梦中的自己已经迈出了一只脚,言慕青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握,用力过猛,使得握成拳头的双手都在颤抖...紧张的大叫了一声“啊”
随着这一声“啊”,紧接着就是“噗通”地一声,言慕青睁开眼睛,看着有点陌生的环境,有点不明所以,我是谁,我在哪?瞬间闭上眼,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目光迷离,看看裹着自己的被子,再看看地毯,我靠,掉地上了。
迅速起身,看了看房间四周,还好郝思嘉还没有回来,不然丢人就丢大了,谁家这么大的人,睡觉还掉床?
拍了拍身上不存的尘土,又赖赖地爬到床上,躺好,头有点儿疼,心情很不美丽,暴躁的小脾气又上来了,拿起旁边的枕头用力的一扔,不偏不倚的打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椅子腿擦着地面发出“吱”地的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用被子蒙住头,就在里面开始鲤鱼打挺,然后突然间停住,愣愣的发着呆,梦中的感觉来的太强烈,两个人的情绪强加到她一个人身上,而且特别的感同身受的那种。找不到人的焦急,恐惧,不知所措。知道眼前的危险却什么也不能做的无能为力,伤心...
本来想放松一下,结果让这么个梦给霍霍了。
起身,收拾了一下,还是出去溜达溜达吧。也许看看广阔的草原心情会好一些。
刚出门,就碰到一个身着蒙古袍的老人,两人谁都没注意,肩膀就碰到了一起,“哗啦”老人手中的几个铜板应声而落。言慕青赶紧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没事”说罢,老人要下去捡掉落的铜板,看到铜板在地上的排列时,愣在了那里。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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