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洛拿到衣服看了看,灰裤子灰衬衫、灰色的内衣内裤和袜子,一件不差。
她也是很无奈,我只是说我喜欢灰色而已,但是我还是希望我的世界有点别的色彩的好吧!
她穿上出来,居然很合身。
要不是知道安皓远有信仰,她真的会以为安皓远阅人无数。
但她同时也很好奇,这真的是安皓远亲自去买的吗?安皓远这么冷的一个人,要怎么顶住内衣店阿姨的八卦注视,给她买的内衣裤的?
想想也是很好笑了。
她出去,席卷着一股冷意。安皓远就直直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看她。
安皓远这么变态的吗?
偷窥吗?
“冷水?”
亓洛愣着点了点头。
“再洗一次。”
他“贴心”地为她关上门,亓洛莫名其妙。又脱了衣服,用温水洗了一遍,洗得不耐烦了才出去的。
出去的时候,安皓远已经睡下了。他一夜没有睡,也还该是累了。
亓洛远远地站着,看他白皙却泛着疲惫的脸,下巴长出了些胡茬,就是一副很憔悴的样子。
她端详着他的睡颜,也算好看,直到她的注意力被他口袋里的房卡吸引住。
她毫不犹豫地脱了鞋,赤脚踩上毛毯,走近他,轻轻一蹲下就把手伸向房卡。
可是安皓远的手握住了她的,还算温暖。
“这么想走?”他坐起身来,疲累而慵懒地看着她。“手腕好了?”
她摇摇头。
安皓远当她回答了两个问题,起身去洗漱。
亓洛莫名其妙,找到他的手机,坐在床边玩起游戏来,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
玩了好一阵子,界面突然插进来一通电话,号码是亓洛所熟悉的穆亦。
亓洛犹豫着要不要接听,毕竟安皓远还在洗澡,她自己现在又说不了话。
终于,通话结束了,画面刚转回游戏界面,手机就通知她有短信。
同样是秉承着非礼勿视的中华民族良好品德,她告诉自己不能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短信自己弹了出来,亓洛就没办法了,她是被迫看的,但是内容却让亓洛大吃一惊。她赶紧拍开安老板的门。
安皓远打开门,随意地围着浴巾,已经洗好脸刷完牙了,下巴还有些泡沫,头发上还滴着水滴,看起来是有点性感啦,尤其是他五官又冷峻,还不苟言笑。
亓洛估计他不笑是因为笑不出来,毕竟她将那条信息摆到眼前给他看了,他的瞳孔似乎有过忧虑。
但是安皓远是何许人物啊,安皓远可是国内外最大的文化产业Ann's的少东总裁,还签约着最火的作家穆亦,见过大世面的,临危不惧是本能。
“跟穆亦说我知道了。”他冷静地说,亓洛不解,挑挑眉看他,毕竟信息的内容是“孟心瑶她爸去世了,刚刚。”
“你觉得要怎么处理?”他难得想逗她,于是认真地逗她说:“还是你要站在这里看着我洗澡?”
亓洛勉强地送他一个假笑,转身赶紧走了,听到他在关门前嘱咐说:“先把消息封住,孟心瑶和宋可思那边都是。”
她得令,他不说,她也准备这样做的好吗!
于是坐回地上,给穆亦发信息说,要封锁住消息,也给医院和媒体那边下了命令,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吹到孟心瑶那边,也不准动到宋可思和孟浪那边。
交代完一些重要的事,亓洛又开始玩游戏了,其实她现在想去看看孟心瑶怎样了,也想去好好质问昨晚的事情,但是……
安皓远那个变态老板锁了门,她哪儿也去不了。
变态老板!
还让她洗了两次澡,有病!
安皓远一出来,就看到亓洛盘腿坐在地上,十分愤慨地打着游戏,愤慨得,让他有种错觉她是在迁怒泄愤。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久久地注视自己,亓洛尴尬地停了下来,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安老板已经把自己修整好了,穿着黑衣黑裤,站在她面前,脸色很有凝重的意味。
他看看她,再看看桌上的粥。
“手机给我,你去喝粥。”
亓洛不舍地关掉游戏,把手机给他。自己去拎了粥,坐到桌前。
他拿过她手里的手机直接给穆亦拨回去,边听边往阳台走去。
她断断续续地听到安皓远跟穆亦讲她的身体状况和怎么处理孟心瑶父亲的事,期间还不忘催她赶紧把剩下的稿子交上来,如果闲着没事就再开一本新书,真是当得一手好老板。
他打开了阳台的门,风吹进来,吹乱了他桌上的文件,好几张落到了她的脚边。
她捡起来一看,是关于那份合同的,但是最后的标价却是比宋可思的预算低。别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安皓远明明白白地在旁边标注着,她是暂时哑了,视力还好着呢。
她又怀疑安皓远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了,又或者,他是喜欢的,但是宋可思在他心里也未必没有份量了,毕竟那是一个他从十八岁就爱上了的人。而自己,认识他才差不多两年,昨晚还……
“嗯……”安皓远随意地敷衍着穆亦,不经意地经常看向亓洛,她在看那份拟订合同,他好像还在上面写了宋可思的预算,她看了会不会……介意?
“我好哥哥呀,能把你的专心暂时放到你电话这头的妹妹身上吗?”穆亦轻笑着说。
安皓远无情地挂断穆亦的电话,走进来说:“我会把合同给宋可思。”
她头也不抬,我知道啊,你之前讲过。但是顶你个肺,为了宋可思,居然逼她出差,有够恶劣。
他继续说:“她离婚了,我答应把合同让给她。”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她跟你离的婚了?亓洛用一种你真操心的眼神看着他。
遇上一个心里有个念念不忘的人真的是很心塞,你永远都会在怀疑他是不是对那个人依依不舍。
但她不知道,安皓远也是这样怀疑她的。
他走过去,坐到她对面,掐着她的脖子,对的,就是掐着,掐着磨她的脖子,面无表情地问:“疼吗?”
那样的动作和表情让亓洛觉得他很像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她可以忍受。对于亓洛来说,能忍得了的痛,就不算痛。
“怎么不吹头发?”他说得就好像他们是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温情,就是表情冷漠了点,眼神也还算温柔。
好一会儿,他找来吹风筒,让她自己去吹头发。她乖乖地去了,嘈杂的风声中,她的头发飞扬着好看的弧度和形状。
唯一的麻烦就是,她的手腕不太好使,她干脆低着头,任风怎么吹她的头发,她都乐意。
安皓远摸了摸粥的热度,掀开外卖盒的盖子,让它放得再凉些。
走过去,就感觉到她吹的是冷风。拿过她的吹风筒,调成暖风,坐到她前面,给她吹头发。
亓洛想说抢回来,自己吹就好。他直直地摁下她的头,自顾自地来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身上那么冷,为什么不洗热水、不吹暖风?”
她低头不语,也确实没法说话。
他不懂,对她来说,太温暖的东西,更是致命的。
就像他现在很温情地给她吹头发,会更让她害怕。害怕不知名的感情萌芽,害怕一场风暴之后,那份感情就夭折了。
太冷或是太热,太冷酷或是太热情,极端的对待才能让她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
她低着头,他看到她脖子后的红肿,也看到她肩膀内侧若隐若现的吻痕,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尹启辰的,顿时心里有些烦躁,眼色沉了下去,手上不禁重了些,弄得她的头发有点疼。
她不满地侧着抬头看他,他一脸的阴沉,盯着自己的肩膀看。
亓洛感到很羞愧,内心不安地低下头。感觉自己是一个不干净的人,可是安皓远还大发慈悲地接纳了她,然而她看不明白,这到底是爱还是忍耐。
算了吧,她告诉自己,想那么多也是没用的,他本来就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宋可思尚且不好过,自己难能幸免,也还多得他对自己感情不太深吧。
或许这也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庸人自扰的事,她也还是少做吧。
只是,心里总是有些芥蒂,总会有种自己背叛了他的错觉,明明他们就不是那种关系,也没有那样的感情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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