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的桃花源一行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因为她在第二天醒来的早晨,就感到口干舌燥,全身乏力,刚要直起身子,一阵头晕目眩,又忍不住躺下。
还在梦乡中的韩阳被她的动作惊醒,下意识搂紧了白月,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轻轻问“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有点不舒服。”白月的声音有气无力。
韩阳这才完全醒过来,紧紧攥着白月的手隐隐传来微烫得触觉,他板过白月的身子,用他的额头抵在白月额头上,“一定是发烧了,你呀!”韩阳正想要责怪白月一番,看到她可怜的小脸,忍不住把嘴角的话咽了下去。
他赶紧起身穿好外套,掖了掖被子,趴在白月脸上,“老实待在被窝等我!”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清晨的小镇上还冷冷清清,连卖早餐的都才慵慵懒懒地刚开始支开摊子,更何况是药店呢!
韩阳跑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小药铺子,还关着门,他也不顾打扰别人,好一阵敲门才把老板叫醒,好在老板是一个还算和善的妇人,虽然被人打扰到美梦,也没说什么。韩阳拿了些退烧药,连连道谢。
回来的时候,白月果然老老实实待在窝在床上。在韩阳的命令下吃过药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身体似乎轻松些了。
“韩阳,我们还可以去看桃花。”白月睁大眼睛看着韩阳,“或许还有别的路可以到达。”
“想都别想。”韩阳别过脸不看她的眼睛。
“我都感觉好多了,一点都不难受了。”白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不行。”他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表情。
“韩阳……”
“我说不行就不行,”韩阳摁下白月将要起来的身子,“先把病养好。”
“可是……”
“听我的,”韩阳把白月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
又经过一番争执,韩阳的态度一直很坚定,一定要等白月完全好起来再提这件事。并且提出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可能早点赶回去,一来天气不好,二来镇上的医疗卫生条件实在是太差了。
不管白月撒娇生气,还是嚷嚷乞求,韩阳都一律地摇头。看来韩阳是铁了心的不许白月去了。白月也只好不情愿地作罢了。
于是第二天,在确定白月身体确实好多了的时候,两人就乘车赶回了学校。
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刚踏进校门淅淅沥沥的雨就下了起来,并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还好韩阳随身带的有雨伞。他陪着白月在卫生室量了体温,又拿了点药,在食堂简单吃了点饭,就送白月回宿舍了。
楼下遇见抱着一摞书本匆匆赶回的陆小青,已经被淋透了,一身衣服湿哒哒地贴着皮肤,更显得娇小可怜。她本来是在自习室的,雨越下越大,自己又忘记带伞,就决定回宿舍看书。看见白月两人打了招呼,韩阳把伞让给两个女孩,看着她们进了宿舍大门,自己才回去了。
宿舍里并没有其他人,陆小青说袁文文已经两天没回宿舍了,王倩也是中午刚过就紧张兮兮地出门了。
白月还有点不舒服,先躺下了,陆小青也摊开书静静看了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门被猛然推开了,是袁文文,一改往日的嘻哈和潇洒,极不正常地沉默不语,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堆,就仰面躺在了床上。
陆小青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啃课本了。
袁文文在宿舍小小的空间来来回回辗转了几次,猛地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呆,又重重地躺下。
“小青。”隔了好大一会儿,袁文文叫。
“嗯?”陆小青放下课本,已经意识到了袁文文今天的不正常。
“没事。”袁文文叹息一声,拿出手机,胡乱翻了几下,又放在一边。
安静了好一会儿,袁文文又呼的一声跳下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文文,你都走了二十分钟了!光听你脚步声我就感觉头晕了。”白月从被子里探出头,从上铺往下看去。
袁文文停下脚步,“白月,你回来了呀。”
“这么个大活人都看不见,怎么了,感觉你有点心神不定。”白月勉强直起身子,关切地问。
“是,是么,没,没有吧?”
“你都结巴了,算了,我也累了,先睡了。”
袁文文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一咬牙一跺脚,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踏上床铺上的梯子,趴在白月床头。
白月对她这一举动明显的惊了一下,直起身子,“到底怎么啦?”
“白月,我,我……”
白月看袁文文欲言又止的样子,伸出手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关切地问,“你不会也发烧了吧?”
袁文文拿开白月的手,叹了口气,“要是发烧这么简单就好了!”
“到底怎么啦?和男朋友闹别扭了?”
“闹什么别扭!唉!白月,我,我,怀孕了!”
“怀孕!”白月和陆小青几乎是同时喊出来!
“哎呦,姑奶奶们,小点声!”
“怀孕?不会吧?”
“会不会搞错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也没看你恶心呕吐什么的呀?”
“上次来大姨妈是什么时候?……”
白月和陆小青一连串的疑问让袁文文更是心乱如麻,“唉,什么都别问了,你看看这个。”
袁文文把一个东西举在还在喋喋不休的白月面前。
“这是什么?”
“验孕棒,喏,这是说明书,你不用看,我早就看过好几遍了,看见没,这里出现两道线就说明是,怀孕了。”
“啊,果然是两道线。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你男朋友呢?”
“不知道,我是说,我还没告诉他。除了你们,谁都不知道,我妈也不知道。”
“你可真够大胆的!”白月又气又急,又压低声音,“怎么不做好安全措施呢!”
“别提了,一股热情上来,哪还记得,哪还顾得上什么安全措施。”连袁文文都会脸红了。
“我觉得你的先让他知道,看看他的意见。”
“我,有点害怕,”这还是袁文文的嘴里第一次说出害怕两个字,她孤零零站着的样子,让人觉得她不是那个久战沙场,指点江山的爱情导师,而是一个闯了祸迷茫无措的小女孩。
白月忍住头痛,慢慢下床,握住袁文文的手,“那你说,你爱他吗?”
袁文文点了点头。
“那你确定他爱你吗?”
袁文文又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告诉他,事情是你们两个人做的,不应该你一个人承担。”
陆小青也围了过来,她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讲些什么合适,只是一阵的点头。
袁文文呆了几分钟,若有所思,然后回自己床铺拿起手机,朝阳台走去,轻轻带上了门。
呼的一声,门又一次被推开了,王倩垂头丧气,裹着一身风雨,短短的头发一缕缕贴着头皮,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屋内两人揪紧的心还没放下来,就又立马提上来了。
两人眼睁睁看着王倩,甩掉鞋子,脱掉外套,扯掉内衣,套上自己的宽大的外套。
“看什么!没见过失恋少女啊!”
“失恋!”白月和陆小青又是异口同声!
上帝,这都是怎么回事呀!怎么自己才出去两天,两个乐天派的室友竟然一个怀孕了,一个失恋了!
如果袁文文怀孕情有可原的话,那王倩失的是哪门子恋!生活的节奏什么时候变这么快了!如果这不是在演电视剧那就一定是在做梦!
王倩自带气场地往里走,呼呼地带着一阵风!
陆小青见她过来,以为她又要开始做减肥操了,赶紧让了位置,王倩先一步按住陆小青的肩膀.“不用了,还减他姥姥个腿儿!”并且一脚踢翻了收在角落里的瑜伽垫,仿佛那就是她失恋的原因。
气氛降到冰点,白月她们俩也不好这个时候撞枪口,也只好不说话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袁文文从阳台推门而入,正好撞上还在发泄的王倩,一个红着眼,一个拉着脸,两人对望了几秒钟,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白月本想问一下袁文文“卤蛋哥”的反应,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大概猜出了八九分,心里自然既痛恨“卤蛋哥”的不负责任,又责怪袁文文的不知道保护好自己!
可是陷入爱河里的人,有几个曾认真考虑过对与错。这些是是非非,旁人也不便插嘴。
后来王倩终于上床了,一夜没什么动静。袁文文的床上传来了一阵抽泣声,陆小青出去接了一个长长的电话,回来呆坐了很久。
这一夜,四个女孩各怀心事。
我们曾为爱而生,我们曾因爱而伤,哪个年少轻狂的人心里不曾为了另外一个人下过一场倾盆大雨。
爱情是一条长河,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哭泣过,喧闹过,狠狠地爱过,也拼命地恨过,倘若重来一次,你还愿意淋那场雨,淌那条水吗?
白月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被子,棉花被贴在身上,是温暖柔软的触觉。
至少,这一刻,她的爱情距离她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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