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小河,92年出生,今年26岁。
26岁的我,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没有人生规划,一切都没有,像一个空空的躯壳,除了生命,一片荒凉。
有人说,我身上有种叫暮气的东西,我知道那叫颓气,就像我现在所写的文字,乏味,苍白,平庸。
我很讨厌写东西,一如上学的时候,我总是很讨厌写作文,写那些生硬而又枯燥的东西。
我只是想记录一下我的过去,在我记忆还很清晰的时候,给未来的我一个打发时间的回忆旅途。
我出生在农村,家门前有一条河,河叫章河,四季不息,流往长江,我喜欢那条河,喜欢夕阳西下那道波光粼粼,宁谧祥和的风景。
我也喜欢家门前的那片天空,那片天空,藏着我最幼稚,最纯真的梦想,那些梦想像甘露一样,滋润,丰富着我的成长。
我就这样呱呱落地,在这片土地上茁壮,在这片天空休憩。
小时候的我,调皮捣蛋,和许多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像一片青嫩的树叶,在清晨中沾着河风的湿气,迎接着每一天的生活。
我的父母是种庄稼的人,农闲的时候,就撑着小船在河里捕鱼捞虾,隔天的拂晓时分,就会拿去离家不远的小镇上去卖。
父亲是个大胖子,肩膀很宽,很有一把力气,性格宽厚,古道热肠,他哪里都好,就是嗜好打麻将,经常流连忘返在麻将桌上,忘了干活,为此母亲没少和他吵架,那时候村里的人,许多都是在家务农,总是很容易找人凑一桌的。
母亲个子不高,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家务琐事,忙里忙外,她脾气易怒,我小时候没少挨她揍,但是她很爱我,和父亲为我撑起了一个碧蓝广阔的温室,遮挡风雨。
我有一个姐姐,比我年长两岁,有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喜欢扎着两条辫子。姐姐和我的性格全然不同,她是个很寡言喜静的人,我们也经常会发生争吵,很多时候起因矛头都是我挑起的,为了一些现在想起来很好笑的事,列如,父亲买了好些饼干,我们总是要数数,然后分开,我很快吃完后总是偷她的饼干,她就很气愤,不依不饶的找我理论,我毫无愧色,理直气壮的就和她斗嘴。列如,为了抢电视看,她喜欢看电视剧,我喜欢看动画片,我们会争的面红耳赤,列如……
六岁的时候,我开始上学了,母亲给我买了一个书包,我好喜欢,书包上有一个小猫钓鱼的图案,色彩鲜艳,蓝色做基调,那天买回来我就背着一刻不愿放下,洗澡都不肯脱,母亲就打我。
上学的第一天,父亲送我到学校,他走后,看着周围的学生和环境,如此的陌生,我哭了,哭的好伤心,对校园生活的憧憬荡然无存,心里产生了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我要回家。还没上课我就跑了。气喘吁吁跑回家,无论我怎么哭求,父亲都不理会,他背着我,走在大雨过后,泥泞不堪的田间小路上,又把我送去学校。
我的同桌是个胖乎乎的女孩,叫王蒙蒙,长得白白净净,脸圆圆的,带着眼镜,喜欢笑,一笑脸上就有两个酒窝,我经常逗她,她就捂着嘴格格的笑。王蒙蒙学习起来总是很认真的表情,上课我找她聊天,她都是不会理我的。我给她取了一个绰号,叫大头,她也不恼,虽然她的头看起来一点都不大。老师很快就分了组长和班长,大头是我们这组的组长,平时负责收家庭作业,我经常作业没写,早上一来就抄她的作业,她是个好脾气的人,就给我抄,直到有一次,老师发现了我们的作业答案错对一模一样,就罚我和大头去班级门口站立,大头脸嫩,觉得好丢脸,就哭了,眼泪哗哗的,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后来我就很难抄她的作业了。
在班上我认识了很多同学,喜欢和他们打打闹闹,我们有说不完的话题,有太多的共同爱好,下课就不亦乐乎的聊昨天晚上看的动画片,滔滔不绝,表情,动作模仿的既生动又形象,那时候,我们喜欢聊《七龙珠》,《哆啦a梦》,《聪明的一休》……好不尽兴。
第一个学期过得很快,弹指一挥,期末考试到了,沾着油墨的考卷,让我如堕烟雾,我考了一个鸭蛋,父母勃然大怒,回家跪到半夜。
那一个寒假,母亲带着我去了南京,坐着绿皮火车,火车“匡匡”有节奏地行驶在路途上,看着车窗外不断飞速倒退的风景,我好开心,第一次出远门,恍然惊觉原来世界是这般大,我再也不觉得我的那片天地,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面貌了。
南京有母亲的妹妹,我叫阿姨,阿姨有一个儿子,比我小一岁,我们很快玩成一片,姨夫是个很随和幽默的人,平易近人,我很喜欢他,他带着我和表弟玩了南京好多地方,那个寒假过得很开心。
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去不复返,我又迎来了上学,上火车时候,我和表弟洒泪而别,十分依依不舍。
天气开始转凉,一天比一天冷,树叶零散掉落,天空看起来都沾染了一层枯萎暗黄,恹恹不振的颜色。
我开始厌倦学校一尘不变,单调无趣的生活了。
上课的时候老是无精打采,看着窗外的操场,我会走神好久。
同桌大头一发现我这样,就悄悄地伸手掐我胳膊一下,用眼神告诉我,好好上课。勉强集中注意力,看着讲台上授课的老师,我一阵恍惚,觉得他是那么的莫名其妙的存在,总是再讲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开始春心萌动了,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女同学,她叫方姸,她长得好可爱,大大的眼睛,清澈的眼神,白净的脸庞,笑起来甜甜的,像蘸了蜂蜜一样,喜欢穿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像一片晶莹空灵的雪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露水的香味,一颦一笑总会在我心里荡漾一阵。
我已经会写好些字,有一次,我就在课本上歪歪扭扭写了:方姸我喜欢你,这一行字,被大头无意间瞥到了,她就捂着嘴笑,说,你喜欢方姸呀,要不要我告诉她。
心事被撞破,我有些恼羞成怒,让她少管闲事,谁知道大头多嘴多舌的就让全班都知道了,同学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揶揄和笑话,方姸也不理我了,让我手足无措,颜面扫净。
我特别生气,回到座位上,大头正在用画笔画画,我一把夺过她的画笔盒,狠狠摔在地上,并使劲踩了几脚,画笔盒坏的不能再坏。
大头一看,顿时眼中泪花滚动,大声说,干嘛你,干嘛摔我东西,说完哇的一声就趴在课桌上大哭。
我恨恨地说,谁让你啰嗦的。
那天我被老师罚站了一下午。
之后的好多天,我和大头都没说话,见面如同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直到我觉得良心有愧,攒了些零花钱,买了一盒画笔赔给她,孩子总是不爱记仇的,我们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下雪了,纷纷扬扬,一夜过后,操场上铺满了厚厚一层白雪,我畏冷,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穿的再严实也不管用,但下课的时候,冒着刺骨的寒风,还是很开心的参与到了打雪仗中。
雪团争先恐后地划过空中,砸向同学,看着他们四处躲逃和愤然还击的身影,我和他们一起笑,一起可劲闹。
大头戴着红色的棉帽,在操场的角落里堆起了一个小雪人,叫我过去看,我说堆的真好看,大头被冷冽的寒风吹的红通通的脸,笑起来真好看。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仿佛昨日,中间却隔了一道千山万水的漫长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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