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白把手高高抬起,挑眉看她,“你拿得到,就给你看。”
宋清语比顾慕白矮了一个头,不管怎么垫脚都是没办法拿到的,立刻就后悔自己的高跟鞋怎么不再买高一点的。
宋清语嘟起嘴,“要是你写了什么和我愿望相反的东西怎么办。”
顾慕白看着她笑,“你怎么知道?”
宋清语立刻瞪大了眼睛,扯着顾慕白的衣角想要拿回许愿牌,却被顾慕白轻轻地按住了肩膀,轻而易举地跳上了楼梯,把许愿牌挂在了许愿树的最上端。
顾慕白一脸轻松的跳下来,宋清语还嘟着嘴,他无声的笑,随后,趁她不注意,蜻蜓点水一般亲了她一口,笑道:“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最上面的许愿牌的背面,男人遒劲的笔锋写下仅仅的几个大字:“祝她的愿望全部实现。”
看看,两个人的愿望都大得惊人。
大概许愿树的压力也是真的非常大的。
临走前,顾慕白突然说起钱包落在了放许愿牌的楼阁里,宋清语顿时一愣:顾慕白从来不会丢东西的。
宋清语一边说一边急着拉着顾慕白往回走:“怎么突然忘了?”
顾慕白被她牵着,在后面慢慢跟着,淡淡的笑,“光顾着看你了。”
“不准说话了!”宋清语的脸从耳朵红到脖子,开始在心里怀疑顾慕白这是故意把钱包落在原地了——想想顾慕白在某些事情上视金钱如粪土,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做不出来。
顾慕白却在一家冰激凌店停下,看着宋清语,笑道:“里面人多,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不要乱走。”
看看,这个人刚才还说死都不松手,生怕自己人间蒸发,现在就让自己在冰激凌店等着他。宋清语无奈的耸了耸肩,往前看了看,确实是人流越来越密集了,只得在顾慕白找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顾慕白操着心,像叮嘱小孩子不要乱跑一样,又叮嘱了好几次,宋清语才哭笑不得地把他往前推,“我知道了,你快去找,快点回来。”
顾慕白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一头钻进了人群里。
顾慕白也确确实实是故意把钱包丢在楼阁里的,然而并不算是“不小心”。
顾慕白大步走到老人家的桌前,和老人家说了几句话,老人家也乐呵呵的笑了,从背后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钱包,递给顾慕白,“你们年轻人啊,鬼机灵是越来越多了。”
顾慕白也只是笑,把自己特意留在这里的钱包收好,随后才低着眉头,诚恳的对老人家说道:“奶奶,我想在这里取一个许愿牌。”
旁边的小女生立刻翻找起来,问道:“叫什么名字?”
大概是刚来不久,声音还脆生生的。
顾慕白笑道:“许愿的人叫宋清语。我知道许愿牌在哪里。”
宋清语在许愿墙里转的时候,路过一排八年前的,顾慕白就在那里猛然间看到了宋清语的名字。不只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在知道宋清语在找什么的情况下,侧了侧身,用自己的身体把那部分的许愿墙给遮住了。
这也是宋清语为什么没有找到自己的那块许愿牌的原因。虽说后来和工作人员报备过,要取下来烧毁,但顾慕白内心的不甘心,让他又折了回来。
顾慕白领着小女生走到那一排许愿墙前,找到那块许愿牌,想要取下来。
小女生立刻拦住了她,看着他,立刻皱了眉:“你是她的什么人?这已经是八年前的许愿牌了。”
“对,八年前的。”顾慕白浅浅的笑着,“所以这张许愿牌就没用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说着,顾慕白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结婚证的复印件。
小女生的神色顿时复杂难辨: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把结婚证都随身带着啊,这是怎样的一种强烈的秀恩爱的行为。
顾慕白挑了挑眉,好看的脸在此时带着些许骄傲,“请问,我能带走了吗?”
小女生仍旧态度坚决,“不行,要本人来取,你不行。”
两人正僵持着,老人家的声音笑呵呵的从后面响起,“给他吧。”
“奶奶!”小女生皱起眉,跺着脚跑到老人家的面前,“就算是八年前的,也要本人来取啊!”
“写那张许愿牌的小姐,刚才已经委托过我们要把它取下来烧毁了。”老人家看着顾慕白,眯着眼笑。
顾慕白和宋清语和她说过话,她是记得顾慕白的。
老人家把许愿牌取下来,递给顾慕白,“需要我们帮忙处理吗?”
顾慕白恭敬的接过许愿牌,笑道:“不,我自己处理就好。奶奶,能借我一个打火机吗?”
顾慕白意图明显:他想要亲手烧了这张许愿牌。
老人家眯着眼睛看着他,笑呵呵的应了。
看着顾慕白离开,小女生才不服气的跳起来,“奶奶,你怎么就那么把许愿牌给他了!万一是什么道德败坏的人怎么办,那位小姐……”
“他们很恩爱。”老人家眯着眼睛看着顾慕白离开,说道,“我刚才和他们说了话,那位人看他妻子的眼神,比来这里的其他情侣们都要热切,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啊。”
说着,老人家看了小女生一眼,“看到没有?以后找男朋友,就要找那种类型的。”
小女生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老人家何其明白,她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看过了无数的情侣,像顾慕白那样婚后还如此热忱且无尽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的,少之又少。
连许愿牌的主人都已经放弃了那张许愿牌,那么深爱她的人怎样处理这张许愿牌,那都已经不重要了,那个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什么伤害。
另一边,顾慕白找了个少人的角落,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许愿牌,神色无比的冷峻,带着些许恨意。
许愿牌有些年头了,字迹也有些发糊,可上面的话却是清晰可见的。
顾慕白几乎能够想象,八年前,十九岁的宋清语刚刚摸清自己对宋珃斯的心意,跑来这个地方写下了许愿牌。
懵懂的少女在许愿牌上写的满满的都是那个人的名字:“希望我能和大哥一直在一起。”
顾慕白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心里嫉妒得发狂。那是他在暗中守护、无法直接接触宋清语的那段时间里,被人捷足先登、被他人先行得到的懵懂少女的纯真的感情。
每当想到这里,顾慕白对宋珃斯就带着一股自然而然的敌意和嫉妒。这种心情在看到这张许愿牌的那一刻,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要亲手烧了这张许愿牌,现在的一切都是新的,宋清语的生活中也都是他的名字,他不会允许再出现宋珃斯这个人横插一脚——这是顾慕白无法压制下去的个人私欲,即便宋清语在这里,他也不会遮掩对宋珃斯的所有敌意。
少女当初把许愿牌挂在了树的最顶端,但愿望终究是没有实现。那时的宋清语大概也没想到,一年后唐宁从国外回来,会改变她之后的人生轨迹。
顾慕白看着许愿牌在火里慢慢烧毁,咬紧了牙。
直到许愿牌被彻底烧毁,只剩下发灰的木炭碎屑,顾慕白才把地上的火星全部扫灭,把打火机还给了老人家,步伐轻快的去找宋清语了。
亲手烧了许愿牌,这让顾慕白的心情非常愉悦,因此宋清语看到顾慕白时,有些许讶异:“怎么了?这么开心?”
顾慕白牵起她的手,顺手买了根雪糕递给她,眉目弯弯,依旧温和:“走吧,回家陪小语,我做宵夜给你们。”
宋清语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咬了口雪糕,嘴里冰凉,心却是暖的,丝丝甜意甜到了心里。
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和八年前不一样,而现在的不一样和改变是他带来的。想到这里,顾慕白握着宋清语的手,轻轻哼着调子。
七夕过后,宋清语身体不适请了假。
宋清语缩在被子里,眼神朦朦胧胧的,顾慕白看着她,按着她的额头,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他淡淡笑了笑:“既然这样,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给你批三天的假期,怎样?”
宋清语并没有发烧,只是嗓子哑得厉害,眼睛也重得几乎睁不开,缩在被子里软绵绵的“嗯”了一声,委屈巴巴说道:“帮我跟南启道声歉……”
“好。”顾慕白站起身,无声的笑,“看来确实是被我宠坏了。”
嘴上的话虽是这么说,顾慕白的语气却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宋清语看着他,立刻就看出了他眼睛里的温柔和安抚,宋清语有些心虚的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顾慕白也只是淡淡的笑,出了门。
顾慕白轻轻关上了门,然而刚刚关上门,顾慕白就挑了挑眉,终于给这段时间以来颇为悠闲的白鸿下了任务:“白鸿,帮我看着清语……”说着,顾慕白轻声笑了笑,“怕她一个人在家忍不住就跑出去玩。”
白鸿这段时间也和自己新来的弟兄们打好了关系,应了一声,朝弟兄们使了个眼色,“走,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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