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子怡……她很好。”
南习凛声音淡漠,面前这位饱受愧疚折磨多年,渴望与自己的孩子见一面的可怜母亲,并没能在他这里获取一丝同情或者怜悯……
“她……”只是牵扯到这么一点儿关于子怡的消息,尤叶籽再度哽咽,眉头紧簇,面色赤红。
那压抑在心中最柔软脆弱地方的名字,是她一生最美好希翼的奢望,一经提及,撕心的愧疚使她再难以平静。
“抱歉,尤小姐,”南习凛仍然与她保持疏离,甚至严谨至一个称呼,“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实际上,你与子怡继续保持陌生人的关系,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状态。”
陌生人?!
花颜纤密秀眉簇结,羽睫微微轻眨,看向南习凛,仍是那样英俊得让人移不走目光,居高临下望向尤叶籽的清冷眸色,花颜心绪凌乱不堪。
南习凛睥眺掩面而泣的尤叶籽,双手抄入两边裤袋,缓慢移动步子至这间小会客厅的飘窗边,背向她,道,
“过两天,会有一笔钱汇入您的账户,足够您很好的过完后半生,您可以过些自己想过的生活。至于子怡,就请您不要再来干扰她的生活。”
他停顿了下,稍稍偏过头望了眼已无力跌坐在桌边的尤叶籽,面色似乎比较她黑色礼服更加黯淡。
“至于今天的事情,您也没有必要太过苛责自己,其实您的身份在赫城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夏婷找到你并不意外。既然您是被人利用,我自然……相信您多些。不过还是那一句,子怡的生活,请您不要再干预和关注。”
自己的亲生骨肉无法在身边,看着她长大,甚至连见一面也被禁止。
花颜微微提起裙摆,小步走到南习凛身侧,“习凛哥哥……真的不能让尤阿姨见一见子怡吗?也许子怡也想见一下呢?”她试图说服南习凛,使他改变决定。
“颜颜,不行!今天的事情不可以让子怡知道。”
“……”
花颜还想说些什么,被尤叶籽打断,“我……知道了。”她拭了拭了泪,声音平静了许多,“我不会再来打扰子怡的生活,有南家庇护着她,她……应该很幸福,总是会比在我身边要强许多。”“至于钱的事情,我已经受了你们南家太多的照顾,之前的已经足够我过好以后的日子,我不可以再要你们的赠予,不然连我自己也会看不起我自己的。”
南习凛微微转身,狭长墨眸几不可察的透过一丝惊讶,
尤叶籽望向南习凛清浅浅一笑,“我是讲真的。”她语气诚恳,“我和南家自然没有办法比较,不过这些年,你们汇入我账户里的钱,我并没有拿去挥霍,我用来打理了间鲜花店,生意虽不算客如云星,但也够我过生活。我很满足,以后的日子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请您放心。”
尤叶籽深吸了一口气,几尽艰难挤出了一丝笑意,“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她瞳仁紧随着南习凛晦深莫测的深邃眼眸,心中期许终还是成了奢求一场,
南习凛清冷薄唇微动,只吐纳两字,
“不送!”
……
吉树吩咐人送尤叶籽回去住处,不容她拒绝,留下一张银行卡,然后回到乔亚宴会厅。
南习凛正随在司徒身边与各位叔伯寒喧问候,花颜微微徘徊在宴会厅入口处,看见吉树出现就跟了上来,拉住他问,“尤阿姨住哪里?”
吉树轻簇眉心,朝习凛方向望了眼,目光扫回花颜打量数番,却并未言语。
急得花颜跺脚追问,“住哪里呀?”
吉树推开花颜的手,轻弹被她拉扯过的衣袖,面色平静无波,“尤阿姨?!哪冒出来的尤阿姨?”
“你……”花颜向他凑近了些,伸手微掩在唇边,谨慎压低声音,“尤叶籽尤阿姨呀!子怡的亲生妈妈!”
“哦……又关你什么事?!”吉树撇下一句话唐塞,迈开长腿绕开花颜向南习凛的方向走过去,边走着边伸手整理着白色衬衫的袖口。
花颜提起裙子踮着细碎小步追赶不及,高跟鞋连累她几乎要跌倒在地上,
“花颜。”细腻白皙的纤长手臂在身后扶了她一把,
竟是白瑰芝……在她身侧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笑容温和,目光却凌厉。
花颜被白瑰芝突然扶住,怔在原地几秒,才反应过来,忙着打招呼,“瑰芝,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下午你是诓我的。”
人多的场处,花颜向来不太喜欢,今天肯陪着习凛哥哥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在宴会结束之后,能去花家大宅,看看白瑰芝所说的她的家,说不定能让她回忆起些什么。
白瑰芝淡淡一笑,嫣然优雅,“怎么会呢?我骗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视线轻轻移至花颜裙摆之下,奶白色中跟皮鞋衬着花颜白皙的脚踝,复古的赫本款式与她身上这件轻蕾丝礼服相映生辉,“这件?是早谷奶奶当年结婚时穿的礼服?!”白瑰芝当然认得,她小的时候在早谷奶奶珍藏的相册里面看到过,那时的早谷奶奶也是穿着这件礼服,头发优雅绾在脑后,气质清丽如艳月。
“嗯!”花颜弯起唇角微笑。
白瑰芝不再多讲,淡淡转眸望向四周,“怎么?习凛没和你一起?”
“他跟着司徒叔叔在那边,他们聊的事情太闷,”花颜耸耸肩,语气浅浅无聊,
“瑰芝,不和你的朋友介绍一下我吗?”站在白瑰芝身边的中年男人笑容亲切温和,半开玩笑的道,
白瑰芝这才收回望向习凛的目光,轻拉起花颜的手,“哦,我来介绍!这位是花颜,是习凛的太太。花颜,这位是我的父亲,周铭川。”她拢也下搭在身上的披肩,从经过的侍应手中拿过一杯酒,放至唇边轻抿了一小口,又放在身后桌上。
“花颜?!”周铭川笑意仍浓,“名字很美,很高兴我们瑰芝能有你这么可爱的朋友。”
“谢谢!”花颜独自面对陌生人总会心中升起些许不安,于是拘谨浅笑,
“那好,你们聊,我去看看习凛。”
周铭川抿唇轻笑,步子稳健朝着南习凛走过去,
而白瑰芝与花颜随便寒喧了几句,也随在周铭川身边跟了上来。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周铭川上前朝围在南习凛身的人打了声招呼,他打量了一圈,个个都是各行业至关紧要的人物。
清脆的玻璃杯相互碰撞的声音被倏忽打断,大家的视线聚至周铭川身上,
“哎呀,原来是丹首大人,我们也是失礼了。”腆着微微隆起的腹肚的男人看上去像是心机算尽之人,发际线后移的有些潦草。
其他人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上前与周铭川握手打招呼。周铭川微笑应酬了一番,走到南习凛身前,伸出手拍在他肩臂,“习凛呀,好样的。你父亲知道你能重新掌控南煜,相信他一定很为你高兴。”
南习凛略略牵动左边唇角弧度,“我刚回来不久,又刚刚回到南煜,许多事情都还在慢慢熟悉掌握,您升任要职,我也没来得及道贺,您可别怪我。”
周铭川朝其他人点头示意,然后拉着习凛向一边侧身挪了挪,“习凛,你与瑰芝自小要好,就不必如此了吧。什么要职?!不过也是一份工作罢了。哪比得上你们南煜,根基稳固,这才是真正能为子孙后代造福的事业。南煜如此令人傲视的雄厚的财力根基,都是你父辈们几代人的努力得来的,你可得好好珍惜。”
“这个自然,谢谢周叔叔关心。”
“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出声,你太忙的话,让瑰芝回家和我讲一声也不怕的。有空和瑰芝到家里来吃饭,你白阿姨听说你回来了,高兴得可不得了。”
“好的。我有空会去。”
“那你和瑰芝聊,我去和司徒说些事情。”
周铭川和司徒走到一边说着什么。只剩下南习凛与白瑰芝面对面站着。
南习凛没有出声,倒是白瑰芝先开了口,
“怎么?就没什么想问我?”
“问什么?”醇厚声线自南习凛薄唇间轻冽绕出
“……”南习凛总是这般淡然,却也总能凭借这般强势持重的气场令对手自露其拙。
不过,白瑰芝不在乎,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或许肆无顾及的一番胡闹才能引起他对自己的一点儿注意,
“习凛,你真的不怕我把一切都告诉花颜?或者我一时压不住火,干脆把她暴尸荒野?!”白瑰芝将手中的淡绿色手包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拢了拢披肩。
“瑰芝,你从前可不是这样浮躁。这样……不好。”南习凛抬眸盯向她,凌厉眸色透着隐隐警示。
“哼……”白瑰芝轻哧“浮躁?!那也是你逼我这样的。”
……
沉默。
“瑰芝,颜颜很想回花家看看,宴会结束之后,她会如约和你回去花家大宅。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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